书 第四十二章 兽耳娘的臣服，远古五大始祖机体的启动
“很简单，神灵大人。林”
跪在地上，御巫环直视着帆楼的银铁色眼眸，毫不犹豫的说道。
“首领的责任，族群的延续，朋友的生命，这些所有的一切让我做出了留在那里面对梦魇种的行为。”
“汝口中「一切」的根源，又是什么？”
“爱。”
说完，御巫环又皱了皱眉头，摇头否认。
“不对，请您原谅，我不应该加上这样冠冕堂皇的修饰。准确来说，一切的根源应该是「生存」的本能。”
“生存的本能？”
“当个体过于弱小无力的时候，个体的内心就会将本来是「自身存活」的生存概念，从个体覆盖到整个族群上……大于「个体延续」的「种族延续」。”
御巫环说完后似乎想要形容这种感情。
但狐族女性张了张嘴，尾巴不断烦躁的摆动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遣词造句，只能悻悻作罢。
兽人种那破旧的文化程度，还不足以支撑狐巫女解释这么复杂的感情。
事实上，能说出「种族」大于「个体」的判断，已经让罗佩颇为刮目相看了。
“个体……种族……自我牺牲……”
罕见的，狐疑之神并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仿佛御巫环这样的解释就足够了一样，幼小的神灵种少女窝在罗佩怀中，微微垂首沉思。
半晌，帆楼发出了疲惫的叹息。
“不论怎么假定……吾都无法真正理解……”
在她诞生的时候，连世界都没有成型，更别说足以承载知性的物种。这样一来，狐疑之神连「模仿」这个行为都不可能成功。
因为，只有她一个存在。
以及后来的无心之机器。
“为什么非要去理解呢？我思故我在，以前的没有那些东西，那么现在已经存在，拿来填充自己不就好了么。”
罗佩试图转移帆楼注意力，去摸一摸她的小脑袋。
在一位神灵种头上动土的机会可不多——战斗除外。
但帆楼明显不给黑发青年这个机会，罗佩的手掌摸了个空，只是一刹那，银铁色眸子的神灵种少女就回到了墨斗上。
“「暂定」罗佩，汝是不能理解吾的感受的。”
帆楼用毛笔敲了敲墨斗的边缘。
“「追寻答案」就是吾存在的本质，一层一层挖掘，吾相信，最深处的地方会存在吾想要的东西。”
如果是因为以前只有自己一个存在的话，那么现在世界如此丰富，一定会解决自己相当多的问题。
虽然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但帆楼的内心显得有些雀跃。
不一样了。
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也许值得她不再贯穿神髓，继续活下去……
“汝，二足知性的野兽，汝给自己「假定」的称呼是什么？”
帆楼对狐娘问道。
御巫环心中暗道一声来了，连忙匍匐在地面上，恭敬的回答。
“御巫环。神灵大人，我的名字是御巫环。”
“「暂定」御巫环。”
帆楼轻声重复了一遍。
“汝是否愿意和吾进行交易？将汝今后的一生全部奉献给吾，回答吾的问题。作为支付代价，吾会让汝「种族延续」的愿望实现。”
就是这个！！
御巫环一瞬间捏紧了自己的粗布裙子，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狂喜。
但终究狐娘还是一个首领，她很清楚，这里可不光是帆楼的一言堂。
在两位神灵种暧昧不明的关系中，灾难之神明显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御巫环微微带头，看着主座上的黑发青年。
“不用看我，如果你有意，跟着帆楼就好。我会依照盟友的态度，给予兽人种一定程度的庇护。”
反正罗佩是绝对不打算放过帆楼的，既然如此，那么兽人种跟谁不过是小事中的小事。
“「暂定」罗佩，吾和汝只是互相论证、解答的关系……”
“就是盟友，不接受任何反驳。”
无视又开始嚷嚷的神灵种少女，罗佩玩味看着御巫环。
兽人种，狐疑之神，该说是命中注定么……六千年后因缘在此刻重现了啊……
——命运真是神奇的东西。
得到了灾难之神的肯定，御巫环浑身上下都完全放松了，连带金黄色的狐耳都在愉快的抖动着。
“尊敬的主人们，只要您需要，兽人种愿意为主人们付出一切……”
她狡猾的偷换了一个概念。
御巫环只是金狐部族的首领，并不是兽人种的女王，兽人种也没有统一的支配者，她现在的说法无疑向两位神灵种表达着自己想要立刻借助力量，将兽人种统一的想法。
帆楼没听懂，罗佩听懂了却不在意。
——兽人种还不值得他在意。
“具体的事项就等到这场大战的结束吧。”罗佩说道：“在这之前，环就先待在我和帆楼的身边，听从帆楼的吩咐。”
“环……是！承蒙您的恩赐！”
御巫环对罗佩直呼自己名字亲密姿态感到欣喜。
神灵种的决定已经下达，狐娘非常识相的站起身来，保持着微小谨慎的姿态，先向帆楼行礼，随后向罗佩行礼，退出了这间大厅。
“很懂事的兽耳娘呢，有空真的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下……”
罗佩笑着问帆楼。
“获得了有「心」的可爱下属，你不觉得高兴吗？”
“？”
帆楼对罗佩的用词感到奇怪，但她却没有纠结这些，驱动着墨斗飘到了大厅边缘的窗户前，看着草穹船下方不断冒出黑烟的大地。
梦魇种，森精种，地精种，巨人种，妖魔种。
五大种族的战场，正在逐渐演变疯狂。
“吾从复苏就一直在疑问，为何汝的造物，还有这些知性生物，都在互相剥夺着对方的生命？似乎这片大地上，所有的生物都是如此。”
“这就是战争。”
“战争？”
“为了星杯，世界支配权的道具，神灵种与其造物间发起的永恒战争。”罗佩走到了帆楼的身边。
少女皱了皱眉头。
“吾以「关联者」的身份要求汝详细解释。”
在她诞生的时候，世界可是没有「星杯」这个道具呢。
“大概就是为了「权利」的争夺吧。”黑发青年耸了耸肩：“一个既不有趣也不无聊的游戏。神灵种互相厮杀，胜利的那个坐在世界顶端。”
“哦……那星杯既然能够支配世界，能带来全知吗？”
“如果我说能呢？”
罗佩带着笑意，眼角余光看着神灵种少女。
帆楼呼吸一顿。
“……吾可能会与汝敌对。”
“哈哈哈哈，真是诚实的孩子。”
“否。依照生存年月，吾比汝要年长。”
“哈哈……”罗佩摇头。
“不可能全知的，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世界支配和概念修改的道具，即使多元宇宙中也没有几个信誓旦旦可以「全知」的存在……”
星杯能够在这个世界内部全能，甚至可以略微影响到其他世界，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全知的话……
这个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情。
“多元宇宙？吾以「关联者」……”
“好了好了。”
罗佩拽着帆楼的墨斗，拉到了自己身前。
“为自己的问题排个优先顺序吧，这样下去问题就永远解答不完了。”
神灵种少女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请求受应。吾会为吾的问题分出优先级的。”
“可能这么说，相对于我们相识的时间还是太早。但，帆楼。”
罗佩从俯下身子，直直的盯着神灵种那张俏丽的脸颊。
“希望你和我，能够以盟友的身份结缔永恒的契约。你的神髓中有「请希」吧？不知道这份愿望，你能否受应？”
“吾不理解汝的想法……”
“是么。”
罗佩哈哈一笑。
“那就把这个愿望留到你拥有「心」之后再回答吧，在此之前，我会努力尽到自己的责任的……毕竟是我主动要招惹你的嘛。”
“「暂定」罗佩，吾其余的同胞，那些神灵种们，都和汝一样奇怪吗？”
“不，他们一点都不奇怪，和你一样，被神髓折磨的痛苦不堪。战神被最强折磨，锻造之神被锻造折磨。都是一群可怜虫。”
罗佩拍了拍帆楼的头。
这次神灵种少女没有躲开。
神灵种与神灵种的相遇，变化也许已经在交谈中埋藏了下来，只是狐疑之神自己还没有察觉而已。
她正在逐渐习惯交流。
也在逐渐习惯接受。
——接受罗佩的思想。
……
距离战场遥远的远方，由钢铁组成的奇异建筑中，精灵驱动的灯光正在亮起。
——「检测」神髓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
——「判断」依照耗损问题，误差出于自身，因此判断相似度为百分之百。
——「结果」创造主的回归，道具将寻回主人……
五个小匣子一样的东西，在沉寂了无数年后的现在，重新活性化了起来。
它们苏醒的瞬间，就夺走了机凯种的支配命令权，成为最高位机体。
「观测」「解析」「论证」「对应」「统括指挥」。
由狐疑之神亲手制造，五大机凯种始祖机体，在今日复苏。
追寻着早已忘却主人的气味，为了道具能够被使用道具的存在所掌握。
机凯种，全体主动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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