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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医院这一层走廊像监狱,光线暗气氛冷凝。也是,这一层住着「重犯」,别看无人走动,却监管极其森严。

    林放站在电梯前,看了看腕表,一点二十。一刻钟前,医生说给她用了「强醒针」,估计二十分钟内会苏醒。再看看跳动的电梯楼层数,听鱼已经上来了,时间应该正好。

    「铛」,电梯门打开,陆寅随听鱼走出来,林放迎上,「应该已经醒了。」听鱼一点头,眼镜里的眸沉稳平静。

    这间病房门口本有警卫,已撤去。林放推开门,门里有一名警卫,恭敬向他一点头,林放走去,拉开白色围帘,里头还有一名警卫,听鱼走去床边,警卫出来轻轻拉回围帘。陆寅站在床尾,林放立在围帘口,听鱼在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病床上的游艺婉已醒,见他,再艰难也要立即起身,「叶哥……」唇口苍白,声音如游丝。听鱼向她压压手,「躺下,慢慢说。」

    游艺婉泪水已涌出,「我知道我擅作主张……后日,是我哥忌日,我下去陪他……」

    「别说这样的话,还有缓和的机会,我也有错,你心魔这样深,我竟疏忽了。」

    「叶哥,我唯一愧对的就是你,我一条命搭进去不足惜,可还是给你惹了麻烦……」中文網

    听鱼缓缓出了口气,

    「艺婉,你哥是为我而死,你如何做,都不过分。接下来,别再想太多,安心养伤,当然也不要再有私下行动,下面,我来办。」起了身。

    艺婉泪流满面,向他伸出一只手,「叶哥,还有一件事,」听鱼回头看她,「我牵扯上鹿梦,私心里是想用她的背景,可她……梦梦也有无辜,是我对不起她。」听鱼停了下,还是一点头,「放心,不连累她。」走了。

    出来,

    陆寅小声说,「刚收到消息,郑栩抢救过来了。」

    明显听鱼也松了口气,一点头,没多说,进电梯下楼去了。

    上了车,林放开车,陆寅才详细说了下郑栩那边的情况,生命体征是缓过来了,不过醒不醒的过来还堪忧。

    听鱼摘下了眼镜,合眼缓缓揉着眉心,「救过来就好,他家属那边还得好好安抚。」

    陆寅答,「已经都安排好了。」又沉了口气,望着听鱼,「现在是盛怀安不松口。」

    听鱼刚才说「下面,我来办」,真是「实打实地办」!事发突然,确实叫听鱼没想到,但是你看应变能力多强:有关游艺婉一整套的「精神状况评估」已做好,对外释放她「开枪的理由」是,有强烈的「被迫害妄想症」!「当时舞蹈时,她恍惚看到有飞箭射来,自卫开枪,误伤郑栩」——啧啧,叶听鱼呐,你这不仅要保她,甚至还想「倒打一耙」!现场确有射箭场,而且当即,游艺婉也确被飞箭所伤!……厉害吧叶听鱼。

    权力场,本就是个真假难辨之所,操盘手们只要善用权谋,黑白颠倒之事难道不常有?但是、再强大的操盘手,权谋用得再溜,「人心」这一环没算计好,照样功亏一篑。叶听鱼敢于这里使这一套,其实也是算准郑栩本人「不敢深究」,原因今后表,这两枪他只能生受着了。却,没想「不依不饶」的倒是另有人跳出来?

    一听「盛怀安不松口」,听鱼揉眉心的手一停,睁开眼,看向陆寅。听鱼似怔着,其实他的身边人都晓得这是他脑海里飞快思索的样子,

    盛怀安是谁,还真叫人玩味,他也是目前圆艏近身主智囊之一,常日里与郑栩颇有「既生瑜何生亮」之间隙,这会儿,竟然会为郑栩「打抱不平」,坚决不饶凶手……听鱼慢慢戴上了眼镜,又恢复平日里的清朴平静,「看来是圆艏不松口。事儿闹这大,他没这大个胆撑这个头,除非有圆艏默许。」

    陆寅忧心,「那圆艏又是何意?这是明显针对你啊!」停了下,陆寅眼沉,「对了,鹿梦他们也没放,嘉里和淮恩闹了一下午,那头愣是不松口,不放人。既然如此,把太子也牵连进来呀,他要捞他的人就势必得会会盛怀安,看看盛怀安挡不挡得住太子了。」

    应该说,陆寅的思路是正确的,既然盛怀安坚决「不依不饶」,那就把太子也拉下水,反正鹿梦也在案中,算「同谋」。你但凡要敢买太子面把鹿梦放了,那就是「不公允」,这案子你就甭想「公允地办下去」!

    但是,听鱼摇了摇头,他看向了车窗外,「不把她牵扯进来。既然艺婉说她是无辜,不想连累她,我答应了,就不连累。」

    哎,陆寅和林放听了心中也是无法,游艺婉的哥哥游奇之死,是听鱼心头一根刺,牵连着听鱼对游艺婉如此宽容……也只好作罢,算放小鹿一条安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