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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七十二计之十二:弃子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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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生上前,抱住宽继贤,安慰道“爷爷不用悲伤,虽然我们辗转千里,深入敌后,但并不一定代表我们会牺牲。

    四战泥石县,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我们那次不是以少胜多了?”

    宽继贤哭了好长时间,不论云生怎么安抚,宽继贤却是哭得停不下来。

    春栎副都统望着宽继贤,并没有安抚,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都是军人出身,都经历过生死之战,都经历过生死离别,那一场战争,不是大量的将士死去,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骨肉分离,妻离子散。

    这种发自内心的悲伤,唯有他们最能理解,感受至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等到宽继贤停止哭泣,春栎副都统才道“宽老弟,我知道你的难处。要不这样,这次行动你不用去了,我再找其它人。”

    云生将宽继贤扶起,宽继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叹道“派谁去还不死人?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去吧!”

    宽继贤抬起头来,望着云生道“你不用去了,你还年轻,你去找你的母亲吧!

    哎!我老了,我陪不了你了!”

    云生一下子跪在宽继贤的面前,大声地说道“不!爷爷,我要陪你去,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

    宽继贤望着云生,双眼充满了慈祥,慢慢地说道“你走吧!”

    云生大声地说道“不!我要与你在一起。”

    宽继贤看向春栎副都统,肯定地说道“我去,你让云生回家吧,他还年轻。”

    春栎副都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说道“好的!”

    云生看向春栎副都统,大声地吼道“不!爷爷他身体不好,我要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春栎副都统见二人推来让去,遂叹道“那算了吧,我再派别人去吧!”

    宽继贤站起身来,抬手阻止道“我去,我带云生一起去。”

    回到枪骑一营营部,已是深夜间时分,警卫连忙给宽继贤端来熬好的药汤,炊事人员也为宽继贤端来刚刚炖好的鸡汤。

    宽继贤简单地吃了一点,便叫警卫和炊事人员离去。

    宽继贤对着云生,意味深长地说“孙儿,你知道这次行动的结果会是怎样吗?”

    云生点头道“九死一生。”

    宽继贤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云生有些纳闷,问道“为什么?”

    宽继贤道“大王山距离泉水府超过千里之路,我们孤军深入,既没有后援,也没有战友接应。

    这就相当于一只绵羊跑入了狼群之中,而且没有丝毫的伪装。你说这样的绵羊能够活着逃离狼群吗?”

    云生不想再提这些伤心的事,反正是死,若是能陪着宽继贤爷爷一起战死,那他就认了。

    何况,还不一定会死。

    云生故意转换话题,说道“爷爷,此次佯攻泉水府,这就是‘声东击西’之计吗?”

    宽继贤摇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准确。”

    云生问“那是什么?”

    宽继贤长叹一声,道“准确地说,这一招应该叫‘弃子争先’。”

    云生道“弃子争先是什么?”

    宽继贤似乎稍微来了点精神,缓缓地说道“在围棋之中,有一种棋子名叫‘弃子’,意思是舍弃若干棋子,以换取其它方面的优势。”

    围棋云生倒是懂得,只是不太精通罢了。但听宽继贤一说,也似乎有些明白。

    宽继贤又道“在《围棋十诀》中,有一招名叫‘弃子争先’,就是说舍得某一小块的棋子,在大的方面占得先手。”

    云生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相当于象棋中的‘舍车保帅’。”

    宽继贤又摇头道“有相同的意思,但却并不相同。”

    云生问“有什么不同?”

    宽继贤耐心地讲解道“‘舍车保帅’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舍得‘车’去保‘帅’。

    而‘弃子争先’却不同,他是主动制造形势,用少量的棋子吸引对手用大量的棋子去包围他,去吃掉他。

    所以说,‘舍车保帅’是一种被动行为,而‘弃子争先’却是一种主动行为。

    ‘舍车保帅’重在‘保’,而‘弃子争先’重在‘争’,你明白了吗?”

    云生点头道“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相当于主动舍弃的那些棋子。”

    宽继贤点头道“是的,所以说,我们这是必死之局。”

    云生却摇头道“不,爷爷,我认为这不一定是必死之局。”

    宽继贤惊讶地道“为什么?”

    云生笑道“因为我们有根据地,我们可以造两个眼。”

    宽继贤看着云生,突然面容绽开,笑道“你说得对,好啊!好啊!我们的云生长大了!”

    第二天上午,云生召集勇建章、育子崖两名副千总和十名伍长道“从今日起,我营停止训练,全体将士准备衣甲武具,炊事人员准备七日份干粮。所有准备事项两日内完成。”

    勇建章高兴地道“千总,是不是准备打仗了?”

    云生点头道“是的!这次我们将有一场硬仗。”

    众人见云生面色严肃,于是不再多问,急匆匆地回到营房,吩咐各伍开始准备刀枪弓箭和衣甲战马。

    次日天刚刚发亮,旅部来了一位千人将,给云生带来口信可以行动了。

    这一日,大军没有训练,大家都在积极地准备着刀枪弓箭和衣甲战马。

    云生来到营区,只见有的将士一边梳理着战马的鬃毛,一边高兴地交谈着。

    有的将士坐在一起,一边擦拭着长枪弓箭,一边聊着天,时而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些将士年纪大的有五六十岁,年龄小的也有三四十岁,都是云生的叔叔爷爷辈。

    同样,这些将士正值壮年,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

    但是,为了家国之耻,军人之责,民族之兴,百姓安宁,他们毅然抛家离子,再次拿起武器,来到大王山中,准备与金鹰决一死战,甚至捐躯报国。

    他们都是洪莽的好男儿,都是洪莽的精神脊梁。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死神即将来临。

    云生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虽然将士们并没有战前的一点紧张的样子,但云生并没有批评。

    众将士见千总走来,一个个站起身来。

    对于这位年轻地不像样的千总,将士们也同样是十分的佩服。

    自从在枪骑第一营誓师大会的那天,云生连射二箭,命中目标,便已经彻底征服了众将士。

    在军营,一帮老爷们,谁都不服,就服拳头。

    云生也是假装高兴地与将士们交谈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千总的样子。

    “都是一群好将士啊!”云生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中午时分,天空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像是父母妻子的眼泪,在悲伤地哭泣。

    整整将士,个个身骑战马、头戴头盔、身穿战甲,手持长枪,腰挎战刀,身背弓箭,列队整齐。

    将士按照各伍编队,成个方形方队,各伍伍长站在队伍的前方。

    云生、宽继贤、勇建章、育子崖四人身骑战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将士集合在一起,顿时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出发!”云生一声令下。

    伍人马,依次按照建制走出山谷。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友“清歌醉远”一金三银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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