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瑜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啊,为了给王家留下一丝香火,王氏居然能想出这么个办法。
这骚操作不仅把安若瑜给震惊得掉下巴,就是其他的吃瓜群众也对这牛逼轰轰的操作佩服的五体投地。
安允文刚回家,一直焦急得等待着的王氏立刻上前询问结果,平日里那自信优雅又贵气的王氏,此刻憔悴的仿若大病了一场,连以前的半数精气神也没有了。
当在儿子的口中得知被拒绝之后,那是一个咬牙切齿的大骂安若瑜白眼狼,完全成了个泼妇。
见到这样的母亲,安允文心中也不好受,但安若瑜说的那些话却依然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盘旋。
于是他也将安若瑜的猜测告诉了母亲,想要询问母亲,父亲是不是早就放弃了外祖家?他们是不是救不出外祖一家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被儿子这么突兀的一番质问,还维持着愤怒的表情的王氏也是僵住了一瞬,而后表情变得哀伤了起来,精神也变得万分的萎靡。
见此安允文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顿时怒从心生,他娘这是把他当成傻子啊!
这些天为了外祖父一家,他到处奔波求人,到处弯腰低头的当孙子,没想到母亲早就知道救不出外祖父一家,他做的一切都是没有用的,这是把他当成傻子耍啊!
安允文气急,冲着王氏大发雷霆。
可王氏却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戚戚哀哀的哭诉着,她也是没有办法,那可是她的娘家,是儿子的外祖家,即便是只有一分的生机他们也得去做啊,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王家就此覆灭吗。
听得母亲这一番哭诉,安允文也无法再生气了。
的确,即便是知道没有救了,不还是得去求人吗,只不过知道了真相之后更觉无能为力而已。
但得知了这一事实之后的安允文并不认同王氏的想法,既然知道王家全身而退的希望渺茫,他们就不应该做无用功,而是想办法保住他们的性命。
这些日子处处求人却处处碰壁也让王氏疲惫无力到了极点,她知道儿子说的是对的,必须要有所取舍。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皇上下令,王家参与此案中的人全部斩首,其他人也全部流放。
这个消息一出,王氏彻底傻了眼了,这样一来,王家除了那些个女眷,就只剩下一个三岁和一个刚刚一岁大的男丁逃过一劫。
而这么小的孩子,想要在这么长的流放路上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王氏绝望之时,乔雨馨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安若瑜都不得不给他们竖起个大拇指。
“你说那乔雨馨是怎么想的呀,这件事情谁都不愿意沾手,恨不得的离了个十丈八丈远,她居然还往自己身上揽,不仅往自己身上揽,还说服了五皇子给作保,她这是想要做什么呀!”
听到紫云禀报的消息过后,安若瑜那是脚踩棉花一样的晕乎乎的了,饱受惊吓的她表示,要让宋钰来帮她分担一下。
“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居然弄出个真假王定轩来,我的遭遇倒是成了他们一个解决问题的例子了。”
得知他们找到一个和王尚书长得颇为相像的男子,然后去大理寺喊冤,说是王定轩是被抱错了,王定轩并不是王家人的时候,安若瑜真的是风中凌乱了。
能想出这种办法来,也是够牛的。
偏偏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因为五皇子的出现而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一场当众的滴血认亲,再有安若瑜这个现成的例子在,也不知五皇子是怎么操作的,居然让皇上松了口,承认了这王定轩不是王家之人。
当看到王定轩走出大理寺的大牢之时,所有围观群众都是一片哗然。
“现在京城里多少人家都开始滴血验亲,就怕又出现了抱错的事情,可那滴血验亲根本就不准确,好多人家现在都闹得鸡飞狗跳的,他们真的是以一己之力搅乱了整个京城啊。”
想到阿枣手舞足蹈的跟她讲,外面因为这滴血验亲的事情而闹出来的八卦,那可真是能说好几个小时不停顿,而且一个重复的都没有,可想而知原材料有多么的丰富多彩。
“王定轩只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人物,五皇子亲自出手,他又在那么多人面前证明了王定轩非王家骨血,能将人救下也不奇怪。”
听着小妻子的吐槽,宋钰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是非常的错愕,也没有想到王家会想出这么个办法保下王定轩。
只是听到最后,他却是若有所思,瑜儿不明白的事情他却是明白了。
五皇子看似贤明淡泊,实则心思深沉,他愿意出手帮王家一把,不可能只是因为乔雨馨,因为这些个情情爱爱,这其中必然是有利可图。
安府还不够资格让五皇子出手,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定然是王尚书手中有什么五皇子想要的东西。
那个老东西身为户部尚书,手中的秘密肯定不少,就是不知五皇子到底得到了什么。
“也是,毕竟是五皇子吗。”安若瑜点了点头,这操作骚是骚了点,换了个人去办这事儿都可能不成功,可谁让乔雨馨说动了五皇子出手了呢。
“现在我总算是能确认了,当初我听到的那个被乔雨馨称呼为殿下的人肯定就是五皇子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能让五皇子倾心于她。”
就这次的事情,涉及七皇子,其他几个皇子可半点不敢掺和其中,就怕被皇上知道了认为别有用心。
而五皇子为了乔雨馨出手帮了王家,这不是真爱是什么啊!
“不管她和五皇子有什么关系,都与我们无关。”
宋钰的眼中是无边的冷漠,只有看着她的时候才微微回暖,“我的伤好多了,神医说了,我可以离开冰窖了。”
“真的!你可以出冰窖了!太好了!”
突然得到一个这么好的消息,安若瑜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
别人的事情再大也与她无关,但是宋钰的伤却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
这冰窖虽然给了一个良好的养伤环境,但她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的给宋钰吃了好些日子的消炎药,就怕一个不慎让他的伤口发炎化脓了,如今得了这好消息,可不高兴呢吗。
“不过京城里的天还是太热了,神医说要找个凉爽的地方养伤,我想着城外的庄子就不错,你陪我一起去住些日子吧。”
看着她如此开心,宋钰也笑了起来,他人之事有什么好关注的,看着他就行了。
“好啊!我是没关系,在哪里都一样,对你好就行!”
完全不知道宋钰心思的安若瑜欢快的点了点头,“那我一会儿就让人去准备,尽早出发,这冰窖对你的伤口虽然有好处,但到底太过寒凉,对你的身子不好,早点离开也好。”
“我想想要带什么去呢?你的药不能忘,要不把神医白隐和白大夫也一起带去吧。”能去庄子里玩安若瑜表现的有些兴奋,才刚决定要去呢,就已经开始盘算起要带点什么了。
“还有厨娘也得带几个去,我怕庄子里的饭菜我吃不惯,还得多带一些衣裳,到时候我肯定要出去走走,得带一些简便一点的。”
“对了,到时候我们把何顺也带上吧,他这次也受伤不轻呢,让他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庄子上养养身体。”
“好!都听你的。”对于小妻子的安排,宋钰一一应着,对于他来说什么都可以,只要带她就好。
“嗯……要不要问一下母亲,看看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避暑?”
掰着手指头说得高兴的安若瑜突然一顿,她好像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哈。
老夫人太过慈善,让她都有些得意忘形了,他们夫妻两个高高兴兴的去避暑养病,把婆婆扔家里,这可是会被人说不孝的。
“今天母亲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和她说过了,不过如今京城不平稳,我不在府内,母亲要留下坐镇。”
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丫头,母亲想给他们更多相处的时间,还想要抱孙子呢。
说走就走,两人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只不过两天时间,就收拾好好几马车的东西出城去了。
这城外的庄子里山清水秀、百姓淳朴,既没有京城里的繁华和喧闹,也没有那纷杂繁复的人心。
住在这里,每日晨起睁开眼睛吸入的第一口空气都是甜的,走出门外,看到的不再是被框起来的天空,而是青山绿水,是自由。
来到了这里,安若瑜是真正的放飞自我了,每日吃过饭查看过宋钰的情况之后,就开始到处浪了,就像是个探索世界的孩子一样,在庄子里到处乱转。
地里的禾苗她也能逗弄一把,水里的小鱼小虾也能让她激动一下午,孩子们的野果子也能稀奇一会儿,庄子里婶子们腌的咸菜也能好奇的尝两口。
在宋钰不知道的地方,安若瑜和庄子里的孩子们混成了能一起偷吃隔壁庄子里大橘子的好基友。
当知道口中酸甜的橘子是怎么来的之后,宋钰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就觉得小儿子宋元尧一点儿也不熊了。
可即便是这样,宋钰也只每每在她回来之后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让她注意安全,还有要注意一下身份,并没有想要约束她。
这般纵容,让跟着她一起到处折腾的白焕也是啧啧称奇,还言道,她这夫君嫁得值,第一次看到这么纵容自己妻子国公爷。
就连宋嬷嬷,也从一开始着急的劝说,到现在只淡定让自家夫人防晒,反正她是看出来,只要她家夫人愿意,即便是上房揭瓦,国公爷也不会管。
“快看快看!我的风筝飞得最高了!你们要输了!今天抓的鱼虾都要是我的了!”
“我的还在飞呢,别着急啊!”
“就是就是,我的还能飞得更高,我们还没输呢!”
盛夏之日难得的阴凉的天,还刮起了风,这凉爽的日子,安若瑜和庄子里的一群孩子们在小溪里收获了满满一兜子的小鱼小虾,看到这些小鱼小虾安若瑜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瞬间就起了霸占所有战果的想法。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场风筝大赛,谁的风筝飞得最高,今日这小鱼小虾就是谁的了。
带着一群孩子们在空地上奔跑者,天空中几只色彩鲜艳的风筝瞬间就吸引了在院子里说话的宋钰和宁寻。
循着风筝出来的两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我说你平日里就让她这样到处跑,成何体统啊,你也不管管。”宁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不能想象一位定国公府人居然毫无形象的和一群孩子们奔跑着放风筝,跑得那样欢快,笑得那样大声。
将她的形象代入到自家母亲的身上,顿时一个激灵,画面太惊悚。
撇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大叫着她放的风筝最高的人身上,宋钰淡淡道:“为何要管,她很开心,而且这里又不是京城,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迂腐。”
瑜儿并不是个不懂规矩之人,在府中她做好了一个定国公府人该做的,在这庄子里,撒欢一下又如何,她是定国公夫人,也是她自己。
这段日子,她的开心和欢快自己都看在眼里,等回到府中,便不能这般自在了,何必让她不高兴呢。
宋钰自认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却不知身边的好友却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你才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迂腐了!”
眼神古怪的看着好友,宁寻有种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脸皮,确定一下真假的冲动,这还是他那个不解风情的好友吗。
想到当年年轻的时候,那漂亮的小姑娘看中这冷脸的,一脸娇羞的写了字条约人出去玩。
结果呢,这不解风情的,当即皱眉教训了那小姑娘一顿,说姑娘家私自邀约男子,成何体统,把那姑娘气的啊,当场落泪,自那之后看到这兄弟都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