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原本想和盘托出的未萱,何如意摆了一下手,让她暂停,接起电话“谦儿,什么事?”
何如意紧握电话,面色渐沉,嘱咐司机靠边停车。
“阿姨?”未萱满脸疑问的看着云宥谦母亲逐渐难堪的脸色,她甚至能感觉到她正在努力的平息着怒火,可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没聊呢。
忽然未萱身侧的车门被拽开,云宥谦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的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喂?你干嘛?”自认识他起,他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一味的强迫人、命令人,丝毫不知道尊重的意义,&nbp;“对自己的母亲都横眉冷对,真是不孝至极。”
云宥谦被噎得一愣,随后不屑的挑了挑眉,讥道“哼,看来我不需要担心婚后的婆媳问题了”
未萱气结,真想开颅看看他脑子里面的构造,为何与常人这般不同,“我还没问你呢,今天又没有记者,你让我来干嘛?”
“谁说没有记者就不能让你来了,协议里第三条,凡是涉及云氏集团的业务,你必须随叫随到。”他双臂交叉理直气壮,转而低头,扯下嘴角问“难道你不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医生,不是仵作,难不成光让我看个墓碑,就得让我出个尸检报告了?”未萱瞪大了眼睛,职业病的驱使,她又有点好奇,“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因病去世?绑架撕票?豪门恩怨?自杀?各种死法闪现在她的脑海。
“被人投毒”云宥谦淡漠至极,波澜不惊,面容不起一丝涟漪,这或许是大悲之后的平静?
真是人间极品,虽出身豪门,但命运多舛,虽地位显赫,但孤苦伶仃,好像他唯一的依靠就是白芷。
至此未萱对他有了更宏观的认识,从跟他认识以来,他情绪波动极大,某些特定的人物或者场景会激发他内心的狂燥,偶尔还会表现出情绪低落、愉快感丧失、言语活动减少等症状,这种病在医学上定义为躁郁症,既有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常见精神障碍。
未萱深吸了口气,做为医生,她对他竟有了一丝的怜悯,“实在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想窥探你的,但是为了你的健康,有时间我想给你介绍位心理医生。”
“哦?开始关心我了?”他勾起唇角浅笑。
看他无赖的模样,未萱也无可奈何,做了几次深呼吸,慢慢的把状态调整到尽量平和、淡漠,力争不去和一个病人一般见识,“我要回医院,请让开。”
“不行,跟我去个地方。”云宥谦才不管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现在他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一件困扰他许多年的事情。
未萱真是要被他激怒了,简直不懂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方式来应对他,蛮横耍狠不行,示弱哀求也不管用。
他盯着她没说话,唇线慢慢绷紧,眼中也有了冷意。
不过,她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就只微微抿了抿唇角,垂下视线不在说话。
讲真,他令她感到惶恐甚至害怕,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车子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一路颠簸,开到了湖心公园,因为年久失修,一片荒芜,景象破败不堪,&nbp;小象雕塑满身伤残,钢骨外露,地面像得了牛皮癣似的斑驳难看。跟不远处红柱黄瓦,茂密翠林的新建公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人下车,未萱十分费解,“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以前来过这里么?”云宥谦不答,反问其它。
“没,我是在小县城长大的,没来过港市。”未萱撇嘴,早知道城里人套路这么深,还不如早点回农村了。
只见云宥谦面色微变,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两眼,垂了下眼帘,接着问道“从小到大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人?”
未萱闻言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故作挑衅,嘴里一字一字的答道“柳丹妮,我闺蜜”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恼怒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
笑话,他能是她的什么人,未萱被问的一时语塞,又被他认真的模样吓得不得不谨慎回答“名义上的未婚夫”
有些事情云宥谦越想把他们从脑子里挤出去,那些画面就越清晰深刻,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沉默半晌,云宥谦惩罚似地一点点逼近她,就在她眉头微皱的那一刻,猛地堵上她的唇。
这变故来得毫无预兆,未萱一时愕在了那里,几秒之后才想起来要去推他。可她哪里能推得动啊,怕只是在瘙痒而已,越推他贴得越紧,像块牛皮糖一样扯都扯不落。
情急之下未萱使了个大劲,鲜红的血从云宥谦的嘴唇上渗出,他不觉的“嘶”了一声。
黑着脸,寒声问她“这么爱咬人?以前怎么没发现?”说完从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晃了晃。
照片上是两个孩子,他们手牵着手坐在长椅上,笑容十分灿烂,看背景好像就是这里,当年这里风景甚好。
“这是谁啊?”未萱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平白无故的掏出照片,不知道这次又耍什么花样。
“你和我。”云宥谦扯下了嘴角,双臂交叠的审视着未萱。
照片中的小姑娘扎了两个辫子,一身淡黄色连衣裙,门牙还缺了两颗,但丝毫掩饰不住她开心的样子。
胡扯,怎么可能?!
母亲说之前搬家时不小心弄丢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所以她都没见过小时候的自己。
“你认错人了。那不是我,是你和她”
从医学上讲,他这种因情感畸形导致的神经系统障碍也是屡见不鲜,可他的症状更严重,他试图用既往的事实强加在自己身上,上做个替身也就算了,他还妄想让自己在心灵上也要做到统一。
看来回医院真得要和心理专家探讨一下他的病情,他这病一天不好,自己就一天不得安生。
湖心公园,他们小时候经常来这边玩耍,以前湖里还可以划船,他依旧记得船翻了之后,他是如何把旱鸭子白芷救上岸的。他也记得那颗柳树下,他们玩着过家家的游戏,一个当爸爸,一个当妈妈。
但好像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回忆,他怔怔的盯着她,半晌他半笑不笑的说“你就是她,我老婆。”
未萱这般隐忍的人,都被他这无耻的话语气得快要疯掉了,正说着,她包里手机响了,掏出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柳眉却是微皱 ,她清了清嗓子说“喂,优优,怎么了?”
电话那头声音顶尖,依稀能听到什么“中了邪了”、“坚持不下去了”等等。这边未萱迅速调整了状态,严肃的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回去。”
未萱抬头望着云宥谦焦急万分,“现在我必须要赶回去了,高速上有五车连环相撞,等着急救。”
云宥谦也深知此事重大,拉着她就向车的方向跑去,抢救病人时间就是生命,一秒也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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