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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涂宁尚安顿,乱夜劫难生
    <b></b>                  夕阳,逐渐沉沦,染红了半边晚霞。

    徐子墨二人也是一肚子饥渴,逐渐放慢了速度。

    然后索性下马,慢慢向涂宁村的方向走去。

    徐子墨举起腰间那葫芦,将其中存水一饮而尽。

    徐子墨“知道我为什么领你来这涂宁吗?”

    刘子晏“你想去个荒山恶岭,躲开身后那追兵。”

    徐子墨“错!”

    刘子晏疑惑不解地说道“那是因为什么。”

    徐子墨稍稍停顿,小小地卖了一下官子。

    徐子墨“其实我是迷路了。”

    刘子晏“什么!”

    徐子墨“咱俩下山就已经人在平阳,回去的路我哪知道。”

    刘子晏“哦,我明白了。”

    刘子晏若有所思,徐徐道来“你之所以回汶阳,不仅仅是看看家乡。”

    刘子晏“你其实还是想回忆回忆当年上蜀山的路,是吧。”

    徐子墨笑而不语。

    徐子墨“你知道路吗?”

    刘子晏摇了摇头,耸耸肩“我更不知道。”

    刘子晏补充道“我当年是路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到蜀山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

    徐子墨“我怎么感觉跟绑票似的。”

    刘子晏急忙点头,表示赞同“嗯嗯嗯。”

    夕阳下,两少年风度翩翩,谈笑风生,快步牵马向西而去。

    沿着那条小路,渐渐地来到一处略显荒凉的平原草地。

    草地两旁,秋后的麦田早已收割妥当,黑突突的泥土与周围黄绿的草地显得格格不入。

    脚印,马蹄印随处可见,那是雨后留下的,又在太阳的炙烤中坚硬地定格。

    这些脚印蹄印,随着平原草地,一直延绵到远处的村庄人家。

    换句话说,是从那村庄开始,一直延伸到这片麦地里。

    徐子墨望着略显荒乱的平原草地,疑惑地说道“为什么麦地里也有马啼印。”

    随着徐子墨的手指望去,确实在黝黑的泥土中发现了许许多多细碎错杂的脚印蹄印。

    刘子晏“官兵,这是抢粮!”

    两人想起了之前面馆店小二的话,心中不免浮现一丝担忧。

    望向远处,只见山脚下的村庄,却显得几分安静祥和。

    许多人家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这让二人的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

    恍然间,两人牵马向那村庄走去。

    进了村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是一个偏远宁静的小小村庄。

    只是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简陋的几处黄土岔路,异常的松软,轻轻一踩就能掀起大片的灰尘。

    以至于马蹄踩过,也听不见清脆的蹄声,只是几处“噗噗”的声响。

    徐子墨走在村子了,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感觉四周再平常不过,但是又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逐渐侵蚀着体内的炁。让它不能平稳流淌与释放。

    徐子墨心里甚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远处的岔道上,一个老农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那老人扛着镐头,粗布秋衣。瘦高的身体背着背篓,头顶还带着一顶竹编斗笠。

    徐子墨挥舞手臂向那老农喊道“老伯!”

    那老农微微佝偻着身躯,仿佛受到惊吓般,身体一怔。

    又缓缓扭头,向徐子墨两人看了过来。

    那老农许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二人。

    这着实把徐子墨二人盯得心里发毛。

    刘子晏小声说道“是人吗?是人吗?该不会是僵尸还魂吧。”

    以前流浪江湖时,刘子晏听过不少传说,其中就不发鬼怪僵尸的故事。

    当然这些灵异之说,在徐子墨心里却不以为然。

    徐子墨熟读仙法长生之书,对这些害人蛊惑敛财的江湖把戏自然嗤之以鼻。

    徐子墨“别瞎说。”

    许久,那老农才缓缓说道“你们,你们是外地人吗?”

    徐子墨“是啊,路过于此,想问问路,顺便借宿一宿。”

    那老农小声笑道“哈哈,那好哇。”

    那笑声,满是嘶哑,极尽沧桑感。

    仿佛是一把腐朽的锯子,硬生生地锯着枯木一般,让人心里撕裂般难受。

    徐子墨加快脚步,领着刘子晏向那老农走去。

    徐子墨“老伯,今晚我们想在您那里暂住一宿,您看可以吗?”

    那老农的脸上逐渐阴沉,仿佛并不情愿。

    徐子墨见状急忙解释道“老伯,我们扶您四十文,您看行吗?”

    老农依旧不说话,只是呆呆地低着头。

    刘子晏有些不耐烦,急忙加价“您老要多少我们给多少,您看行吗?”

    话音刚落,那老农的眼神一闪,充满了光芒。

    急忙在徐子墨二人上下打量了起来。

    老农拖着沙哑的口音说道“有钱?”

    刘子晏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有钱!”

    说完,顺便掏出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当着老农的面上下掂了掂。

    钱袋翻滚,发出一阵碎银碰撞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铜钱的叮叮当当声。

    老农的眼神瞬间聚焦在钱袋上,两眼放光。

    刘子晏一把接住钱袋,收入腰间。

    老农慢慢转头望向徐子墨“你也有钱?”

    徐子墨缓缓点点头“那当然。”

    老农追问到“你们不是官府的人吧?”

    徐子墨脑海翻涌,想起先前面馆伙计的话,还有麦地里凌乱的脚印。

    徐子墨想到官府抢粮,那百姓必然心中憎恨,如果自称官府人员,那这些百姓肯定不会收容自己。

    徐子墨说道“不是,我等是路过的生意人,从平阳来。”

    老农顿时来了精神,满脸堆笑“哈哈,好,好哇。”

    只见那老农转身,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人家。

    老农“你们就去那户人家住吧,晚上好好休息。”

    那老农说完,便转身向别处走去,再也不理会徐子墨二人。

    刘子晏“说了半天,还是不收留我们。”

    徐子墨没有说话,低头静静地思索。

    两人没有办法,天色渐晚,只能随便找了一处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人家。

    刘子晏“大娘,我们是过路的商人,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宿。”

    一处不大的黄泥草屋,屋里慢慢的走出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走出草屋,看见小院子里的徐子墨二人,急忙笑盈盈地迎接。

    老太太“快,快进屋吧,别让山上的土匪山贼盯上。”

    老太太一边让徐子墨两人把马牵到院角的干草堆旁,一边招呼着两人进屋休息。

    许久,一切终于收拾妥当。

    天色,也慢慢进入到傍晚。

    老太太用颤颤巍巍地手点上了屋内仅有的一盏牛油灯,昏黄的灯光顿时在屋内荧荧闪闪地摇曳。

    草屋不打,进了门便是黄土灶台,一转便是狭小昏暗的房间。

    一方土炕,铺满了一层稻草,便是这老太太平日休息的地方。

    老太太从锅里拿出来两个烀红薯,向两人走来。

    老太太“前些日子官府征粮,也没有什么能招待你们,家里只有这么几个红薯。”

    老太太一脸慈祥地说道“趁热将就着吃吧。”

    看着热气腾腾的红薯,饿了一下午的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裹挟着黄土气息的烤红薯,一口下去甚至会咬到几颗咯牙的沙砾,实在是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但是出身清苦的徐子墨,流浪江湖的刘子晏,却不会觉得如此简陋的食物难以下咽。

    昏黄的灯光下,老太太只是慈祥地看着风尘仆仆地两人。

    老太太“真像我那大儿子呀。”

    徐子墨慢慢抬头,看到那老太太闪烁着泪花的眼睛。

    徐子墨猜到了,南汉内争外斗,这些年又土匪横行,老大娘的丈夫孩子许是在战乱中丧命了。

    但是徐子墨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不想说些让人伤心的话。

    只是默默地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老太太一块碎银。

    老太太见状,急忙伸手阻拦。

    老太太“孩子,这些日子山上土匪怕是又要下来抢劫,留着钱怕是能要了命。”

    徐子墨抬头,眼神疑惑“不是都被官府抢过粮了吗,那些土匪怎么还会来抢。”

    刘子晏嚼着红薯,支支吾吾地说道“是啊是啊!地里乱成那样,明眼一瞧就能看出来,应该去抢那些没被征粮的地方啊。”

    老太太见他们两人不懂,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你们富贵人家不懂,这山贼土匪打家劫舍,还就是挑我们这样的人家。”

    老太太“官府先把粮抢了,证明这里还活着的人家有余粮,所以会来打劫。”

    老太太“倘若官府还没有下来征粮,他们是万万不敢下山的。”

    徐子墨“为什么啊?”

    老太太“如果那个时候下山打劫抢粮,等到官府征粮的时候老百姓没办法上交,官府就会上山剿匪凑军粮。”

    老太太“所以那些土匪只会挑我们这些穷苦人家。”

    刘子晏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老太太见状急忙制止“孩子孩子!我求求你小点声。”

    老太太的语气逐渐哽咽“这个时候,山上土匪的眼线会时不时到村里踩点勘察,可千万不能声张啊。”

    听了这话,徐子墨心头顿时一紧。

    徐子墨缓缓说道“恐怕,那些土匪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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