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着她脚边的碎片，边提醒着她。“你不要乱动了，小心碎片伤到自己”可顾缓缓却丝毫不领他的意，他靠近她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
江归矣只好站定不动了。“好了好了，我不靠近你了，你别退了”
见他不靠近了，顾缓缓也不再往后退。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刺猬，只要他朝她靠近，她就竖起浑身的刺来提防他。
江归矣看着她，继续说。“今晚的事，我怎么能看他羞辱你？”
“羞辱···”顾缓缓冷笑。“羞辱我的人，是你”
“对，你是比杨总厉害，地位也比他高，你说一没人敢说二”她讥讽道。“他只敢动嘴，你却可以直接上手，刚刚您还满意吗？江总？”
她指的是方才一进门江归矣强和和她亲热的事。
江归矣静静的看着她顾缓缓，欲言又止。
她身体发着颤，像是一只受到伤害的小狮子，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看着他，拒绝他的靠近。
他竟不知她还有这样爆发凶狂的一面。
江归矣沉吟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说。“缓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的····”
顾缓缓哽咽着嗓子，扭过头不想理他。
“我能理解，你之前为什么和我提分手，你是不是就是觉得我不爱你，心里没有你，不在意你”江归矣说。
“可是·····当时你选择跟我走时，我就跟你说过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闻言，顾缓缓眼眶的泪掉了下来。
是啊，他说过他不会爱上任何人的，所以她到底是在奢望什么呢？
“可你对我来说究竟还是不一样的，没有人能够取代你”江归矣顿了下，又继续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希望你能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我也不要”
“缓缓，乖，听话”江归矣再度走上前来，他踩着碎片上前，想要靠近她。
顾缓缓躲无可躲，情绪频率崩溃。“江归矣，既然你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就连空气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江归矣顿住脚步，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诧。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眸色深了深，喉结滚了滚。
“跟你分手不是我一时冲动的决定，你觉得我提分手我就不伤心吗？”顾缓缓抬起泪浸湿的睫毛，嘶哑着嗓音。“你所经历的，比起我曾经遭受到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是宠物养久了的都会有感情，我和你分手，对你而言就像是弄丢了一只宠物”
她看着他，继续说道。“跟你在一起，我是真的很累了，我也说过了，我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我们并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无论我怎么努力去融入，却始终跟你不是同一路人”
顾缓缓的指尖触碰着落地窗的玻璃，不再看他，指尖那抹冰凉的触感，似是直达心间，那颗滚烫的心早就凉透了。
窗外那片阑珊灯火距离她依旧很遥远，依旧可望不可即。
“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努力，去争取，只有我自己可以给，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是可以借助江归矣的力量往上爬，可那些东西，终究不是她的。
她依旧避免不了那些人看她时带着嘲讽，不屑的眼神。
他仿佛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帝王，雨露恩泽全凭他的心情。
宠着你的时候，他可以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你面前，厌倦你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让你体会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
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她宁可一辈子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也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控制，被主宰。
“你觉得只要你宠着我，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你开始厌腻我了，是不是就是我被抛弃的那一天”顾缓缓说。
“可我不是你的东西，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想过我自己的人生”
“江归矣，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遇上你”
江归矣站在黑暗里，欣长的身形绷得笔直，眼帘微垂，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顾缓缓闭上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可那也只是曾经了”
接着，她又睁开眼睛，一双眼眸里有泪光闪烁。“现在，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没有你江归矣的生活，没有谁会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了，你依旧可以潇洒自在，而我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江归矣”顾缓缓叫他的名字，继而又改口。“江总”
想想又觉得不合适，再度改口说。“江先生”
“过去的两年多里，承蒙您的照顾”顾缓缓看着他，和他做最后最正式的诀别。“以后，我们互不相干，谁也不打扰谁，桥归桥，路归路，祝您前程似锦，人生如意”
说完这句话，顾缓缓倔强的擦掉泪痕，头也不回的抽身离开。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偌大的房子，再无她的身影，寂静得可怕。
江归矣一人独自立在窗前，他看向窗外那片光海，荧荧灯光勾着着他的侧脸轮廓。
这座繁华的城市有上千万人口，他傲视这一切，却留不住一个她。
他眼底浮现一抹落寞，接着便将窗帘拉了起来。
无边的黑暗将一切情绪都掩盖。
江归矣走到沙发坐下，整个人陷了进去，好似一只陷入沼泽的孤鸟。
他双手扶着头，闭上了眼睛，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真的失去她了，她也不再爱他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把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顾缓缓给弄丢了。
江归矣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处处留情，薄情淡漠，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顾缓缓，直到她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他之所以想要留住她，也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就像是无法割舍，可一切都已经后悔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