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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尸街可能不熟悉,对青楼,少年可谓如数家珍,对每一位常客都能聊上几句,和几位嫖友聊一会,就知道谁是杨功,比妓女还要会隐姓埋名的嫖客,也总会被人摸出老底。
杨公子可不一般,和在湘钦的涣群大哥有一拼,武林之中估计就这两人喜欢多人运动了,还舍得钱。
要是杨功出钱请少年杀人,可就不止一万两金子,富家公子,出手不会这么小气,可惜他要死了,他这贱命,值一万两也算有余了。
入夜,少年离桌上楼,打门而入,进到杨功的房间,正见莺歌燕舞,杨功躺坐在花丛中,胸膛半露。
见少年进来,杨功坐直身,大喊“哪来的,敢扰大爷的雅兴?!”
少年哈腰,说“请问是杨功大爷吗?”
杨功说“正是你爷爷我!”
少年说“不是我敢打扰杨功大爷,是外面有人着急找大爷您,吩咐小的来通告一声。”
杨功挥手“叫他滚,大爷忙的很。”
少年再哈腰,说“那位大爷手提一把明晃晃的银枪,小的不敢招惹,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是杨大爷你的决定。”少年说完就转身出门。
杨功喊道“等等,大爷陪你走一趟。”他穿衣挽发,提一把红缨枪跟着少年出青楼。
少年带他到城外传尸街,这里鬼都没有一个,阴森森的。
杨功问“小,人呢?”
少年转身说“你不就是?”
杨功说“大爷问你拿枪的人呢?”
少指着杨功手里的红缨枪说“就是你啊。”
杨功怒吼“你敢耍大爷,看大爷不要你狗命!”
杨功提枪飞来,少年背手从容侧身躲过。
杨功收枪顿地,说“又是一个来杀我的,大爷享福就碍你们眼。”
少年说“你享福不关我事,主意是我不能享福,有人开价一万两黄金要你人头。”
杨功笑说“一万两黄金已经让九个人头落地了。”
少年伸出食指和拇指,说“八个。”
杨功说“马上就九个脑袋。”他躬身提枪冲来,枪和肩持平,做俯冲状。
少年看出是骑兵对冲之势,力量刚猛。少年使出离手剑的真气,化出一道火墙。
杨功撞到火墙上,扑倒在地,一个鲤鱼打挺又站起来,说“雕虫小技,敢不敢和爷爷我过两招?”
将死之人,这点要求,如若不能满足,岂不是坏了杀手的气度,第一次拿钱杀人,要表现出这一行的风范,以后的路才能走远,才能走出自己的特色,走自己特色的杀手之路。
少年化剑在手,跳步到杨功面前,连环劈刺,杨功上下格挡。剑短枪长,近身中枪有守无功。
杨功一个弓步空翻,跃到少年背后,说“化气为剑,终于来个像样点的。”他抖枪冲刺,一伸一缩,比打铁铺里拉风箱的伙计还勤快。
少年环肩提挡,红缨枪如毒蛇出动,又似乌龟逃躲,灵活闪动,少年剑短,只能防守。
杨功戳得起劲,一会儿抬枪过肩,一会旋首突刺,都是扎刺,没什么新意,少年运气在剑,用力劈挡,把杨功的手震得发麻,枪被弹开。
少年趁虚跨步,贴身和杨功搏斗,这是六壬神剑,剑招出奇,总是攻向难料的穴位。
杨功只能后退挡阻,试图拉开距离。
少年真气超强,出招极重,挡抵之间,杨功招架不住,他跳跃空翻,想再跳到少年身后。
少年可不惯他,他在空中翻身时,少年使出离手剑,割断杨功手筋,红缨枪落下来,被少年抬手接住。
杨功落地时,少年抬枪顶住他胸口,说“你枪使得不错,比我见过的一个将军使得好。”
杨功说“你使暗器,小人行为。”
少年说“你不识我的剑招没关系,我今天就让你死得服气。”少年把枪扔给他,“你单手持枪,我就不用剑了。”他剑化成气,吸回身体里。
杨功看到真气用到有形无形随意转化,咽口水,说“你自找的,这就送你上路。”他往后跳一步,马步横枪,运转真气。
少年说“有什么绝招就使出来吧,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杨功闭目运气,咬牙咧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开口啊一声,一骑银白色的骑兵从他身体冲出来,手里拿着杨功的红缨枪。
这是元神外化,果然是高手。
少年不敢轻敌,化出金钟罩住自己。
银白色的骑兵穿着重甲,急速冲撞。少年金钟被撞碎,人被弹开十几仗远。
骑兵勒马长啸,在传尸街掀起一阵风,明日城里得传说这里闹鬼了。
骑兵飞踏,朝少年横扫,此枪气势恢宏,不可阻挡。
少年使出风行天上,消失在枪下。
红缨枪在空中扫出一个扇形银色真气,真气刚强,飞向一排木屋,木屋一个接一个垮塌。
在木屋废墟前露出全身,说“想不到小小断家枪,能逼我使出风行天山,江湖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说罢,他拢指抬掌,以掌做剑,举过头顶,运气蓄力,真气四溢,掀起的风,把废墟破屋旋走了,传尸街变得空荡荡,原本拥挤不堪的街道,现在就三个人灰衣少年、杨功和他的元神出窍化成的骑兵,风起来,灰尘都没有一粒,只有呼呼的风声,这样的妖风在夏天是很少见的,明天闹鬼的传说又会更玄乎了。
骑兵枪指少年,全力冲刺。
少年挥手劈下,一把金色的巨剑有百丈高,和骑兵胯下的马一样宽。
金剑迎头劈下,剑刃和骑兵相撞,戴甲的马头先被从脑门心劈开,随后是脖子,马背,接着就是马背上穿重甲的骑兵。人马都被劈成两半,两瓣元神被风吹散。
少年转身看杨功,他元神被斩断,筋脉断裂,说不出话来,蹲着马步的两腿发抖,风再一吹,腿支撑不住,人倒在街上。
少年走过去,他还没死,但快死了,少年蹲下来说“想不想我替你报仇,杀了买凶杀人的人?”
杨功点点头。
少年说“一万两黄金,先付一半。”
杨功慢慢伸移哆嗦的手,伸进胸口掏钱,手插进胸口就咽气了。
少年拿开他的手,自己伸手进他胸口摸,掏出银锭银票不少,少年粗略点算一下,有三四百两。他对着死不闭目的杨功说“没有五千两,不能帮你杀人,抱歉。”
少年化出剑,一手拿剑,一手揪着杨功的头发,一剑割下他的头颅,血淋淋的,他脖子碗大的疤口还在喷血,滋滋的,像是他胸里有一口气没来得及从鼻子出来,就从伤口喷射,血溅得满街都是。
少年掳下杨功的衣服,包住他的头颅,拎着往城南的酒馆走去。
酒馆门口的流浪侠客都睡着了,相互依偎着,这才是团结的江湖嘛。
少年敲响酒馆的门,小二已经睡下,打着哈欠来开门。
“叫你们掌柜的拿钱来。”少年开口就说。
小二揉揉眼睛,说“里面请。”
内屋里,掌柜的还没睡,在抽旱烟。
少年把杨功血淋淋的头放在桌上,说“一万两黄金,少一厘你就跟他一样。”
掌柜的放下旱烟,下巴一扭,示意小二把桌上湿哒哒的包袱打开。
小二把油灯移到桌角,小心翼翼解开包袱,杨功瞪大眼睛正盯着他呢,他并不害怕,把杨功的脸转朝向他家掌柜的。冤有头债有主,是这个意思吧。
掌柜的帮杨功闭了眼,说“好功夫,我能有幸知道少侠使的什么武功吗?”
少年说“没有,你没有这个荣幸,黄金!”少年摊开一只手掌在桌上。
掌柜的慢吞吞从衣袖里掏出一扎票子,手指伸到嘴边,伸舌头轻舔一下,手指沾点口水就开始唰唰唰数起来。
掌柜的递给少年一扎票子,说“一万两黄金,一厘都不会少,童叟无欺。拿好,下次再来,我这就缺你这样有为的年轻人。”
少年拿了钱,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花完再来。”
掌柜的和小二看着桌上的人头,啧啧称奇,仿佛是一个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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