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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掌砸到桌上,祁思灏如墨的眸色冰寒至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需他亲自出手控制一下了。
原以为寒薇薇三岁半的小奶娃娃,活了过来,也不过是侥幸罢了。
看来他很是小瞧了她,甚至是刘老派去的那狼狗也是没能咬死她。
“回禀公子爷,这寒六小姐甚是精明呀,外头关于她的不利传闻都变了。”报信的手下不禁说道。
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发生,此刻祁思灏闻言也深以为然,“三岁半的奶娃娃,当真是成了精了。”
刘老颔首,“她连老夫的控兽药囊都治得住,此女绝不简单!”
见刘老都这么说,祁思灏眯了眯眼,吩咐
“查清楚,寒薇薇与仁善医馆之间有何暗中勾连。”
说到这,他见刘老有所意指,于是点了下头。
刘老再开口补充道“将植入控兽药囊的狼狗暗中放到馆驿附近,老夫倒要看看寒薇薇她是怎么救治太子的!”
让狼狗咬伤太子,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祁思灏满意地点头。
五殿下那边捎来密信,一定要他阻止寒薇薇与太子的婚事。
那六喜化疮丹,他要控制此药的流通,让所有被凶兽咬伤之人,都要求到他面前才行。
“谁!”
紧闭的门外突然传来簌簌之声。
猛地开门,就见一个婆子正作势离开。
“拿下。”
手下们轻易将柳婆子拿下,拖到祁思灏面前。
柳婆子便是柳梅之母,今日是她离开侯府的日子,听说她女儿柳梅已使法子让她获得了自由身。
不过她见公子爷气势汹汹地到了刘老这里,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便偷听了下,谁想竟被捉个正着。
“还带来给本公子作甚,拖出去,扔到炼丹炉中,烧了。”祁思灏见这婆子满身脏污,灰头土脸,跟在泥堆里拔出来似的,甚是厌恶地拧紧眉头。
谁知柳婆子猛然站起来,冲着祁思灏“呸”了一口。
顿时一股恶臭几乎熏得祁思灏头晕。
刘老赶忙上前解释,柳婆子是侍候丹药的,身上有味道很自然。
其实他所炼制的控兽类丹药,丹方极为刁钻凶毒,侍候丹药的奴仆每两年死一批。
祁思灏脸色白了一下,只看到刘老嘴巴张合,却没听见具体说的什么,过了一会儿,耳朵这才听清楚一些,他狐疑的视线扫看着柳婆子以及刘老,推测地问
“这婆子的耳朵?”
刘老老脸发红,只得拱拱手道“公子爷容禀,跟随在小老儿身边的炼奴,要么哑要么聋,最后五脏六腑俱毁,皆是因为丹毒所致,这婆子是不太好了。”他指了指耳朵。
“原来如此,将她带下去吧。”
祁思灏挠过了她,心知道这婆子方才“呸”的那一口,可致人耳聋,既然这妇人既然听不到,也不必为难。毕竟杀一个少一人,他还要再去弄奴才给刘老使用。
柳婆子安全出了院子,拔腿就跑!
吊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亏得她心眼多,否则这次当真是在劫难逃。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有,刚才听到的,公子爷和刘博丹又冒坏水了,真希望那位太子殿下千万别中毒计!
寒薇薇从仁善医馆出来,眼下还差三味药草。
经过那吕大夫的指点,说是晏家的药房有这三味药草,而且还是百分之百有。
他们便乘马车到了此处。
“六小姐,此处怕是不太好得到。”
廖福别有顾虑地提醒道。
寒薇薇早有算计,她做阿飘那么多年,对于博州城这些缠缠绕绕的关系网早已熟稔于心。
她抬手抚了下左眼角那颗米粒大小的痣,于是说道,“先试试吧,咱们有二百多两银子呢。”
“呃。”
廖福不禁擦汗,原来二百多两在六小姐心里是很大一笔数目啊。
“停车。”
倏地,那道奶音响声。
马车顿时戛然而止。
寒薇薇冲马车帘子点点小下巴,“你去。”
一头雾水的廖福很不解。
他掀开帘子朝外一看,有点愣,“吉祥赌坊?”
这六小姐想让他干甚么?
“拿上银子,押大,等你半柱香时间。”
抱着钱袋子,廖福傻傻地站在热闹喧嚣的赌坊之中,耳边还回荡着六小姐那脆生生的奶音。
他还是反应不过来。
所以六小姐不是觉得二百多两银子能买那三味药草,她是想在这里赌一把大的,赢到足够买药草的银两吗?
可是……
此刻廖福简直是心乱如麻百味杂陈!
他长这么大都没赌过。
还有,他可是大将军府的管事啊。
虽然是个奴才,但却是大将军之下,所有奴才之上的体面人呐。
最重要的,他不会赌。
“大爷啦,快上桌吧,就等你啦!”
被人浑浑噩噩地拉过去,然后便是一番押大,无奈廖福只能听从六小姐的意思,押大。
“赢啦!”
“又赢啦!”
“咦,他居然又赢了,这都第几把了,怎么回事,来来来,都跟他一起押大……”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这个时间点,在吉祥赌坊内,押大将会赚个盆满钵盈。
因为实在太稀奇,所以寒薇薇做为阿飘才在街头百姓间听到这番议论。
所以她才如此肯定。
“六小姐?”
背着一袋子银两的廖福依然傻愣愣地,上了马车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所以他进去的时候是二百四十两,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三千六百两。
所以,赌,竟然来钱这么快吗。
活了一大把年纪,他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爽感,至今还飘忽忽地。
好不真实。
宴氏药房
马车一停下来,寒薇薇弩弩唇,吩咐一声,道“去将那三味药买回来吧。”
“六小姐,带这么多银子去,被人家看到的话会被宰的。”
他素来知道这药房的,最喜欢宰病患。
如果看到你有银子,指不定要价更贵。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这便看到药房门口走出来几个年轻俊丽的男女。
是宴翎与其二嫂并姚云山三人正自出来。
姚云山自打被狼狗咬了之后,如今虽然伤口愈和,却每每身子极度不适。
这次到宴氏药房,不仅诊脉还拿了些药。
此刻突然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再看里面的人,顿时眼睛就厉了。
哗啦
马车帘子一下子就被粗暴扯开——
“本公子当是谁,原来竟是你们?”
姚云山耀武扬威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车中的寒薇薇和廖福,嘲笑道,“怎么廖管事,你在这给小屁孩把屎把尿吗,这么见不得人?”
他表妹柳若兰就快成为太子妃了。
所以,现在对寒薇薇这个小奶娃娃,他是半点用不着客气!
廖福面现怒色,刚要说什么,旁边传来女子咯咯笑声,竟是府尹之女宴翎。
“我当是谁,原来是烧死自家奴仆的恶女呀。”
宴翎嗤地不屑道。
之前在锦绣布庄门口,这宴小姐对小主人百般抹黑,实在可恶得紧。
“你去吧。”
寒薇薇不动声色地吩咐道。
“是。”廖福背着银子,只好进了药房。
当场姚云山便要阻拦,突然就见寒薇薇径自从马车里面一跃而出,手中还端着一杯茶水。
看到那水,姚云山眼中流露出惧色,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接着便看到旁边那梳妇人髻,年纪有二十左右的女子自后面一把扶住姚云山,关切问,“怎样,没事吧?”
尽量避开那水,姚云山把视线挪向寒薇薇,冲左右一声喝令,“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把这贱丫头拿下!”
“无缘无故就抓人,你们姚家算什么东西?”
寒薇薇挑眉,不过是一区区商贾而已,居然敢抓大将军之女,还真是幼稚。
她认出来了,那妇人便是姚云山的姐姐姚淑琴,嫁到府尹家做二儿媳妇的。
今日姚淑琴与姚云山还有府尹之女一同前来这药房,事出有因。
姚云山与柳梅交易之后,把柳婆子从锦宣侯府弄出来,然后收到并服下药。
虽然凶兽咬伤是好了,但却给他留下了畏水畏光的后遗症。
方才看到寒薇薇端的那杯茶水,他就惊得心头一凛。
他一直都站在屋檐下,就怕自己会被光线照到身上。
因为这些情况,他今日才会到了药房,想找大夫再诊脉配一副药祛除一下余症。
柳梅那个贱婢,定然是在药里面动了手脚。
害得他神魂不安。
听说仁善医馆里面有治疗凶兽咬伤的药,但奈何他的伤已然痊愈,那姓吕的竟然不卖给他。
逼得他只能到这药房里面来抓药。
“寒薇薇识相的,你快将解药交出来,免得在这里出了笑话,我们都是你的长辈,自然也是不会逼迫你的,但你要听话。”
姚淑琴一脸和气地说道,仿佛十分善解人意。
府尹之女则是发出一道嘲讽的冷笑,“就算姚家没有抓人的权利,本小姐可是代表了官府,抓你十个也抓得。现在本小姐怀疑你纵狗行凶,现在便抓你回去,来人!”
她现在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上次在锦绣布庄外面,那戴着银色面具的俊美公子就上了这辆马车。
好你个寒薇薇,竟然敢抢我的人!
如今正好给她逮到机会,自然是要好生地收拾这个小屁孩。
晏翎与姚淑琴对视一眼,两人是目标一致,而且都没把寒薇薇放在眼里。
不过是个三岁半的奶娃娃,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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