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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次的,廖福为那小贱种做事,她都没有过半次阻拦,无非是在小贱种身边埋下这个隐患。
否则的话,以廖福在大将军府的经营的这十多年,她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一直服侍那小贱种呢。
“夫人放心,老奴必然全力以赴。”
廖福抬起一张脸,表情有些木然,也很无奈。
有他这句保证,梁珠儿她们自然更忠心服侍夫人。
“好,那我们走吧。”
再也等不及了,姚夫人决定道。
她不能够再回西院那牢笼中去。
留在大将军府,以后都将没她的好果子吃。
刚走到院子里,忽地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快追,姚夫人一定跑不远!”
竟然是大将军府侍卫们的呼声。
姚夫人打了个哆嗦。
随从贴着紧闭着的大门细听,知道他们仅仅是经过这里,才松口气。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才打开门,试探地朝外看了眼。
然后回头对姚夫人道,“夫人,快走吧!不能再拖了!”
如果待到时候全城戒严的话,就算是乔装打扮,也是出不去的。
木门大开。
姚夫人由两个丫鬟扶着,便往前面拐角放着的简陋马车走去。
“啊呀!”
突然就在拐角的方向,传来一记男子的痛呼声,下一刻嘎然而止。
“我去看看。”
随从连忙前去探路,“然后把马车赶过来,请夫人稍侯。”
只是等了一会儿,不见随从回来。
姚夫人焦急了。
当即命令其他随从查看。
结果,也没回来。
见此情形,姚夫人心头一凉,知道事情不妙。
顾不得马车,赶紧让俩丫鬟扶着自己,抄另一条小路先走。
“夫人这是去哪呢?”
就在这时,拐角处突然传来一记稚嫩的奶声奶气的声音。
姚夫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像是被定在原地。
她缓缓回头,那毁了的半边脸,血痂未去,看起来尤其狰狞可怖。
但也比不上,看到那三岁半的奶娃娃可怖。
寒薇薇?
她没死!?
姚夫人心胆俱寒,瞬间明白过来,她被骗了。
猛地朝前后左右看。
当发现,来人仅仅寒薇薇一个,并没有其他侍卫时,姚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抹了把脸,意味到自己的容貌已毁,目光溢出杀意,“小贱种,你一个人前来,是要送死吗?”
“没有。”
寒薇薇迈着小短腿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面上带着散漫却又庆贺的微笑,“本小姐是来收回一部分财产的,怎么可以死呢?”
她的目标,收回寒佑霆手中所有的财富。
之前藏在锦绣布庄的算一份。
眼下姚夫人偷出去的那些,并且还另外开了铺子,鸡生蛋一般地钱生钱,也算一份。
只是这一份,比她之前的那一份可大多了。
她不吞下去,对不起自己。
她大大的眼睛沉黑晶亮,仿佛两块黑曜石一般,“夫人,把东西交给我吧。”
“小贱种,你找死。”
姚夫人气得喝斥。
扭头对身边的随从下令,“杀了她!”
随从有点功夫,而且对付一个小奶娃娃还能费多少功夫,当即大步上前,伸手去拎寒薇薇。
谁知,眼前一花,竟然扑了个空。
接着身后传来姚夫人的惨叫声
“哎哟。”
谁都没看清楚。
当看清楚时,就见寒薇薇小小身子挂在姚夫人的身上,奶嘟嘟的小手中捏着一柄刷亮的匕刃。
那尖处正抵着姚夫人脆弱白皙的脖颈。
寒薇薇稍微动了一下,顿时姚夫人的颈间便多了一道鲜艳的划痕,痛得她尖叫,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叫你的人,扔了武器,乖乖跪下。”
寒薇薇手上的刀微微用力,“否则的话,这第二刀可就不止这点点鲜血了。”
她眼眸微眯,眼角那颗黑痣跟着而动,使她看起来像是锋芒毕出的宝剑。
飞快扫了眼左上角,掉了半个格。
心头略松,还可以接受。
所以她才会尽量减少有人受伤,更不可以产生死亡了。
“你、你们都跪下……”
姚夫人吓得声音都颤了。
她摇摇晃晃地,根本站不稳。
心里一个问题压得她喘不过去,她拼命呼吸,问出一句“寒薇薇,你是人是鬼?”
为什么她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
刚才冲过来时,动作快得眼花缭乱。
“回大将军府,前面拐角便是,走吧。”
寒薇薇眉眼突然弯了弯,露出天真的微笑来。
“六小姐,这是账目,是姚夫人在外面多年经营,都记录在册了。”
这时廖福走上前,自姚夫人怀中将一张薄薄的纸掏出来,展开,密密麻麻,全部记录在上面。
“廖福,你竟然敢背叛本夫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姚夫人嘶心裂肺地咒骂着。
如果说寒薇薇没死,令她无比遗憾。
那么廖福的背叛,则是令她无比震憾。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寒薇薇这个小贱种,究竟哪里值得廖福如此忠诚?
她不由诱哄,“廖管事,只要你杀了这个小贱种,荣华富贵都是你的,而且你全家都会平安,你会有儿孙满堂,快杀了她!”
廖福退到一边,垂下头,一语不发,像是一个犯了大罪的囚犯。
寒薇薇仿佛没听见一样,她端着账目单子。
一手举着刀,一手看账目。
被大将军府的人发现时,便是这样诡谲的一幕。
他们家的六小姐,当今太子妃,两条小短腿盘在姚夫人的脖子上,手中的刀稳稳抵着,只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目光一行一行扫过另一只手里面的账目。
“六小姐?”
“太子妃?”
“姚夫人这么快就抓到了?”
一干侍卫惊愕不已。
上前押人的押人,上枷锁的上枷锁。
寒薇薇把刀一收,轻轻松松被侍卫抱下来。
“六小姐,得罪了。”
侍卫恭敬地将她放在地上,安静等候差遣。
“将姚夫人重新关回去,此事不要告知父亲。”
寒薇薇看着手中的账目,小嘴里说个不停,“其余的人,谁供述的罪责最多,惩罚最轻。谁若不肯供述,你们看着办。”
“还有,姚夫人在外面铺面所有忠诚的伙计,统统都查拿住,一个都不准漏掉。”
暂时就这么多。
寒薇薇说罢,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快点干活。
西院
重新回到这个牢笼,姚夫人脸色灰败,整个人委靡不震,像是被刺破的皮球一样,眼神恍惚。
但当她看到寒薇薇站在牢笼之外时,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犹如疯狗一样,眦牙裂嘴地冲撞着,恨不得把面前的奶娃娃撕碎。
“夫人,成王败寇,你还是认命吧。”
寒薇薇安静看着面前的疯女人,“我都认命了,你怎么能不认呢?”
前世她都被活埋了。
前世姚夫人享尽荣华。
所以这一世,也该风水轮流转了。
“你不能输不起。”
寒薇薇淡淡地劝道。
似乎是没力气了,姚夫人安静下来,身子滑落下去,声音依然发狠,“你究竟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把今日之事告诉寒佑霆。
再留着她的性命。
这小贱种必然有其他用意。
“紫色香囊里面的谜毒,是谁给你的?”
“我娘亲,是怎么死的?”
寒薇薇如她所愿,将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哈哈哈哈……”
听到这两个问题,姚夫人重新燃起斗志,顿时发出一道尖锐的得意的狂笑。
从披散着的凌乱发间,她一双眼睛如凶兽般凌厉地盯着小小的寒薇薇
“小贱种,原来你也有求到本夫人面前的时候?你也有这一天啊。”
寒薇薇“夫人这么高兴,就因为我现在‘求’到你面前来了,呵呵,看来我在夫人的眼中,早已不是区区‘小贱种’,而是一座你无法翻越的庞然大物。”
她的话,句句戳人心窝子。
声落,姚夫人的笑顿时僵在原处。
似乎是同意的她的话一般,牢笼内外,竟是一瞬间的安静。
“夫人若是招了,好处自然是有的。”寒薇薇循循善诱。
“呸。”
姚夫人猛然抬头,神色一瞬间僵硬,便生生地别开脸,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休想。”
说罢,吐她一身唾沫星子。
姚夫人登时收口,寒薇薇隐约猜到什么。
可身子却本能地侧身躲过那一嘴的唾沫。
就在这时,姚夫人张大嘴,一下咬掉自己舌头。
快得她想阻止也来不及。
寒薇薇心头一凛,眼睁睁看着。
“呃。”
满嘴鲜血喷涌而出。
姚夫人身子重重栽在地上。
同时栽在地上的,还有寒薇薇。
她瞄了一眼,一个半格。
该死。
“小姐,您怎么了?”
柳梅不放心,硬要在外头守着,远远看到小姐倒在地上,她飞也似地冲过来抱。
“去,先救姚夫人,不能让她死。”
寒薇薇拿出药,塞进柳梅手里。
“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昏倒了啊。”
柳梅哪里听这话,现在只想先救小姐。
“先、救、姚、氏!”
寒薇薇一字一句吐出四个字,凌厉的目光直接把柳梅震醒,无奈,只好舍了小姐,走到牢笼边上,尽力把姚夫人扯过来,给她嘴里塞了粒药片。
用她吐出来的血和药,一同让她吞下去。
两个格了。
寒薇薇见状,略略松口气,自己爬起来。
此刻侍卫们也都赶到。
她低声吩咐,“把姚夫人看紧了,不准她再出意外。”
然后背负着双手离开。
回金玉院的路上,寒薇薇小眉头紧紧拧起,她走得极慢,既然如此,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自己重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这样下去不行。
这岂不是在限制她开杀戳吗?
从末世穿回来的她,看到活的正常的人,她很开心。
但这也不能说明,坏要杀她,她只能躲闪,不能还手。
甚至是坏人自杀了,受连累的还是她。
必须得把左上角那玩意儿消除了。
得想个办法。
这时,她看了一眼空间里面的血晶。
“小姐,廖管事在那边跪着呢。”
进了院子,柳梅小心翼翼地禀报。
回过神来,寒薇薇看她一眼,不解“跪着做什么?”
柳梅急得脸都红了,“廖管事他之前偷偷去西院,还把姚夫人放出来,他……”
之前她就怀疑廖管事有问题了。
可是小姐一直不听她说话。
现在,虽然姚夫人又被抓了回来,但是教书先生却不见了,以后谁给小姐开蒙?
“这些都是他说的?”
寒薇薇反问。
见柳梅摇头,于是她继续道,“既然廖管事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你只是怀疑,那么就不必宣扰得人人皆知,这只会影响廖管事对本小姐的忠心,你明白吗。”
总觉得小姐是在偏向廖管事。
柳梅心里想着,可又不敢还嘴。
只是朝廖福看着,觉得他运气可真好。
小姐肯定是拿到了姚夫人巨大一笔钱财,还有一些很值钱的铺面,心里高兴,所以才会对他不再追究的。
眼看小姐进了屋,柳梅转身跑到廖福面前,“廖管事,小姐没怪您。”
廖福闻言,顿时“叭嗒”一下,泪落下来。
不仅如此,掉了一滴泪之后,之后的泪就怎么都停不下。
柳梅以为他是流淌出了感激的泪水。
可只有廖福知道,他是哭自己的长子。
回头廖福买了一些扎的纸人冥钱,自己跑到街头隐蔽的地方烧了起来,一面烧一面哭。
往回走时,眼都哭肿了。
结果刚刚进府,迎面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壮实黝黑的汉子,正在院子里面忐忑地等待着。
那汉子不过二十多岁,一转头,就看到了廖福,当场便扑过来,上上下下查看他,“爹,您没事啊,可吓坏孩儿了。”
廖福已经傻了,“全田子,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你还活著?”
莫不是他刚才烧的那些冥钱显了灵,所以他唯一的儿子来看他了。
揉揉眼睛,看到儿子的模样,廖福又哭,“都是爹对不起,当年爹若是没有休了你娘,便不会有今日,都是爹的错哇。”
在这里,廖福有妻有妾,但是妻妾肚子都不争气,生出来的一个个都是丫头片子,让他廖家绝了后。
可是后来他无意中听说,被他休掉的老妻竟然多年未嫁,身边带着一个儿子,叫全田子。
他晚上睡不着便琢磨这件事情,还使人偷偷去查。
当看到儿子的画像,与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儿子的年龄也对得起来。
似乎是他休掉老妻时,那时候她便怀上了儿子。
于是廖福多番暗中接济他们娘俩。
此事之后被姚夫人所知。
便自己出银子,买下一座庄子,又使远房的一个表亲嫁给全田子。
至此,无形中牵制住廖福。
使廖福私下里,还是忠诚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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