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觉得自己宫斗效果小有所成,心里得意,就将季言给她的祛疤灵药让流萤送了一瓶给孙凝。
不过,即便如此,宁亦还是以孙凝容貌被毁为由将她从宫里送回家去了。
孙凝的后妃梦算是彻底碎了,而孙昭将军的国丈梦也跟着破灭了。
秦晚找来杜月儿,笑着对她说:“我已经把你给我的那本记载着陈一横贪污谷物罪证的小册子当做一份大礼让人送到孙昭大将军府上了。”
杜月儿向秦晚屈膝福了一福:“夫人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真妙。”
“回去告诉你父亲,如果孙大将军需要他帮忙,一定要竭力相助,有孙将军做倚靠,你父亲尽可以抡起大刀将陈家杀个片甲不留。”秦晚看着棋盘,摆弄着棋子,“对了,跟你父亲说,我要的效果是‘片甲不留’。”
送走杜月儿,秦晚估摸着只要孙昭将册子里的内容送到宁亦面前,再加上监察使杜亮的推波助澜,陈一横这个贪赃枉法的官场毒瘤差不多也气数殆尽了。陈一横那些罪证,无论按照九州哪国的律法来看都是诛九族的大罪,看来陈茯苓那丫头的命也就跟着没几天了。
秦晚扔下手中的棋子,无聊地伸了伸懒腰:“真的是春困秋乏。”
秦晚心里明白,铲除陈一横及其党羽这件事并不算难,毕竟监察使杜亮已经准备好了刀,找个机会办了就是了。
但是孙昭身为将军,战功显赫,又一直追随宁亦。无论是功绩还是情分上,宁亦都不好办。
一个没弄好就会搞成“狡兔死,走狗烹”,那就会让所有的北戎将领寒了心,这也就是宁亦迟迟没有出手的原因和难处。
秦晚托着下巴苦思冥想,完全没有头绪。
当时她信誓旦旦地说肯定能帮宁亦搞定,但是现在估计就要打脸。
人家穿越天天打别人脸,秦晚不明便自己穿越怎么总是往她自己脸上打,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鲤鱼帮秦晚收拾了棋子,忽而开口问了一句:“娘娘,您什么时候过生辰?”
秦晚被她这突然一问给问懵了:“怎么想起问我这个?”
鲤鱼性子实诚,也知道秦晚向来没有娘娘做派,近日和秦晚相处,胆子也大了许多:“鲤鱼入宫这么久,发现陛下和您各种节日都不过,除了宫里例行的祭典外,您二位似乎跟节日有仇似的。您二位不张罗着宫里过节,我们这些人也落不上过节了。但是鲤鱼在想,就算旁的节日不过,可生辰您二位总是要过的吧。”
鲤鱼的话着实让秦晚猛然意识到,她确实没过过生辰,因为她自小就没有父母,所以也从未有人给她过过生日,她也就没了这习惯。不过若说她到底是几月几日生得,如果没有记错,按照秦夜王族王姬的身份来说,她的生日应该是农历十月初一,这日子偏偏刚好是三大“鬼节”之一的寒衣节,年年到了此时族人们都忙着秋祭,所以她自小也不喜欢过生日。
就因为她自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她也从未问过宁亦的生日,不过看来宁亦好像自己也不过,所以她也就完全忽视掉了。
秦晚暗自思忖,抽空得去找内侍局打听一下宁亦的生日到底是几月几日。
鲤鱼没有等到秦晚的回应,也没有再追问,心想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了,娘娘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看来以后也别想着过节玩耍或者偷个懒什么的了。
……
杜家的办事能力十分优秀,不出几日,陈一横和豫州州牧贪腐的罪行就被孙昭放在了宁亦的面前。
宁亦下令,让孙昭带五万北戎军孙字营兵将陪同监察使杜亮前往豫州彻查陈一横贪腐案。
接着,陈氏一族阖族被关入大牢,估计秋后就会被全部问斩。
这个消息在秦晚的预料当中,并没有影像她的心情。
可烈馐的一封飞鸽传书却让秦晚不淡定了。
“娘娘,烈馐说耀星公主及潜逃的雷刀门人在豫州被孙昭的孙字营逮捕,现在正在送来寒城的路上。”流萤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秦晚的手上。
秦晚看着传书,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们真的去了豫州……还落在孙昭手里……”
流萤:“不管怎么说,耀星公主已经被找到了,娘娘暂时可以放心。”
秦晚点头:“耀星逃亡了大约半个多月了,也是辛苦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嫡长公主,真是不容易。而且她还要再被宁亦送回东夷那个火坑里去,想想我就心酸。”
流萤道:“看来娘娘您真的是很喜欢耀星公主呢。”
“非常喜欢。”秦晚笑道,“流萤,你知道吗,那天我去祭拜元沉,耀星竟然也给元沉上了三炷香。就她这三炷香三颔首,就够我记她一辈子的好,一辈子的情。她还跟我说,如果我的哀思到了,元沉一定会接收到,这句话说完我就彻底破防了。而且我对她还不仅仅是喜欢,是羡慕,她就是我的理想型女生,你看她那个个子、气质、容貌、谈吐、性格……简直也太好了,好到我都想嫁给她。”
“娘娘,您又在胡说什么,小心被陛下听见,又得惹他生气。您倒是不怕,我们这些人可都一个个遭殃。”流萤抱怨道。
“我这是肺腑之言,”秦晚笑嘻嘻道,“可惜耀星是女子,我就算有这想法,也只是做梦,实现不了。不过一想到又能见到耀星,我真的是好开心,好期待啊!”
……
秦晚连等待盼地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孙昭押解耀星和回到寒城。
为了迎接耀星,秦晚一大早天没亮就起床,光挑裙子就挑了半天,头发绾来绾去都不合适,首饰也选了半天,最后终于捯饬出了满意的样子。
镜子里,秦晚打扮的可爱温柔,娇俏清爽,满心欢喜地带着花儿乘车前往永宁门去接耀星。
这日天色不好,永宁门外吹起了西北风,在流萤的强烈要求下,秦晚不得不在挑了半天的裙子外又披了件斗篷。
“怎么还没到,不是说了一早就能抵达寒城吗?”秦晚急地背着手踱来踱去。
流萤安慰她:“娘娘,您别急,再等等。”
“慢死了!我让膳食房准备了早膳,她再不到,就只能吃午饭了。”秦晚撅着嘴道,“而且你看这天色,好像要下雨啊。”
流萤看了看天,点头叹气:“是要下雨,天色好差。不过娘娘,我都没见过您对陛下这个上心的。”
“宁亦他才不配我这么隆重的迎接呢。”秦晚咧嘴笑道。
秦晚在流萤和袁英的陪同下,在永宁门外等了很久,终于看到押送耀星的车队。
“为什么是囚车?!”秦晚在看清来车的一瞬间,脸色唰地暗了下来,“他们怎么能用囚车送她回来?!”
南方的官道上,孙字黑旗在风中招摇,天色昏暗压抑,让秦晚感到有些窒息。
秦晚等不及囚车靠近,提着裙摆就像车队跑了过去。
流萤和袁英也跟了上去,袁英拿出军牌在押送兵将面前一亮,那些押送的兵将立即给秦晚让开了路。
秦晚心里感到猛然被揪紧,一直以来不详的预感此时到了顶点,她忐忑地靠近囚车,看见栅栏内耀星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抽空了!
巨大的愤怒猛然被点燃!如原子弹般在永宁门外怦然炸烈!
秦晚双手狠狠抓住囚车的栅栏,全身都在战栗和颤抖,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她转头向押解的兵将咆哮道:“妈的!!!你们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