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江之畔,天空阴沉,白石滩上有附近村民搭建的小木码头,码头上有一支小船。
田辰不解地问秦晚“娘娘,您要怎么借船?”
秦晚“三日后你带兵在茂城港口等着我。”
田辰更加疑惑,皱着眉看向秦晚。
秦晚笑笑“放心,我定能说到做到。”
说着,烈馐先跳上那小船,秦晚紧跟着走了上去。
烈馐撑动小船,向鉴江江心划去。
“烈馐,你还记得当时你把我掳到玉衡的时候也是这样,你撑着船,我坐在穿上看着江水。”秦晚说。
烈馐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和她回忆当年的场景,她担心地望着秦晚,忧虑道“娘娘,您真的要这么做?这里不是池州,不是长河,您确定您是安全的。”
秦晚坚定地点点头“嗯。”
小船抵达了江水河心,秦晚站起身,脱掉鞋子,站在船舷边“放心,我一定能借来船。”
说着,秦晚深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江岸上的田辰本以为烈馐划船是要带着秦晚沿着鉴江去什么地方,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秦晚跳了江,而烈馐不仅不救人,反而撑着船回到了码头。
田辰冲到码头上惊恐地看着江里又看向虽然紧张却没有任何举动的烈馐“烈司监?!这……这是……”
烈馐“娘娘自有把握,你现在速速整军前往茂城港,娘娘借的船一到,你就立刻命众军登船。”
田辰看到烈馐如此淡定坚持,他也不再怀疑“是,我这就带兵前往茂城港。”
……
即便是南方,腊月里的江水也是冰寒入骨。
秦晚落入水中,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祈求着冯浔能够发现她落水。
她只有十天的时间,荀澈生死未卜。但凡她还能有更好的计划,也不会选择这九死一生的办法。
肺中的空气快要耗尽,她的胸腔开始剧痛。
她闭上眼睛,不挣扎,不游动,竭尽所能降低氧气的消耗,在一片朦胧和痛苦的窒息中坚持等着。
意识开始慢慢涣散,秦晚努力保持清醒。
她不能死……
她也不能让荀澈死掉……
他的人生刚刚才开始,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她要借到船
她要去救他!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秦晚再也控制不住,大量的水开始涌入她的口鼻,剧烈的咳嗽使得更多的水涌入她的胃和肺,胸肺开始剧痛,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唯有死亡再次临近。
就在秦晚就要彻底失去意识之时,冯浔御水而来,江水两分,一个巨大的空气泡将秦晚包裹住。
冯浔催动法术,将秦晚肺和胃里的水抽了出来,然后抬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皱着眉看向已经昏迷的秦晚,无奈地摇摇头“这又是怎么了?!”
说着,冯浔带着秦晚向水园而去。
秦晚苏醒过来时,她已经在水园的沧澜殿中。沐阳看她醒了,惊喜地回头向坐在一边的冯浔喊道“河神大人,秦妃姐姐醒了!”
冯浔端着一碗药走到秦晚面前,递给她。他脸色不佳,眸光中带着愠怒“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秦晚抿嘴一笑,听话的接过药,眉头都不皱一下地一口闷了那碗苦药。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找我?”冯浔没好气地问道。
秦晚摇摇头“我是来找沐阳的。”
沐阳一听惊讶不已“秦妃姐姐你找我?!怎么了?”
冯浔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不高兴地说“沐阳能帮你做什么……”
秦晚拉着沐阳的手“沐阳,我需要船,载乘大军从茂城港出发,抵达雷州岛南端的曲城港。”接着秦晚将侯璐叛军包围曲城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冯浔和沐阳。
沐阳二话没说点头道“没问题,打仗的事沐阳帮不上忙,船这东西沐阳家多的是,姐姐要载多少人的军队。”
秦晚“三万大军。”
沐阳自信一笑“三万啊,没问题,我去找我父皇借船。”
秦晚“谢谢你沐阳。”
沐阳站起身“南海茂城港对不对,放心吧,我现在就回龙宫城,明日一早船就能到港口。”
秦晚感激地对沐阳笑笑。
沐阳对她挥挥手,转身走出殿内,召唤出她的小舟,直接就向龙宫城而去。
秦晚吁了一口气。
冯浔坐在秦晚唇边,又给她递了一碗甜汤“你也真是厉害,竟然杀了天帝。”
秦晚端着甜汤喝着说“呃……我也算是报了家仇。”
“还好天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元始天尊也早就对他不满。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是灭世神。”冯浔神色严肃地说着。
“我自己也没想到。不过宇宙三千世界,我当时也就能毁这一个,您这水园独立于三千世界,幸好对河神大人您这里没有什么影响。”秦晚笑笑道。
冯浔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你这性子也没磨磨平。”
秦晚“对了,我杀了天帝后,天界怎么样了?”
冯浔“大部分神族无碍,白帝天君现在代为掌管整个天界。不过你放出来的那些地渊魔兽在天界一顿肆虐,害得天族不少仙众死的死伤的伤,许多都得重新凝聚神元修炼。”
“嘿嘿……”秦晚腆着脸笑笑,“反正也不是真的灰飞烟灭了。”
“你若真的要去曲城救人,何须求沐阳借船,我一人陪你去即可。”冯浔道。
秦晚摇头“我已经害你承受不少反噬,若是你请你参与人界战争,那反噬的厉害我想想都打哆嗦。放心吧,只要借到龙宫的船,我的兵力应该足以抵抗叛军。不过,您可以在旁边看着,如果我后面真的是干不过了,您在抽手小小地帮帮我。”
冯浔点头“好吧,我会在旁看着,你输不了。”
“冯浔,谢谢。”秦晚道谢道。
冯浔站起身“看你的样子应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刚刚的汤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你快点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去打仗。”
秦晚躺回枕头,拉上被子,闭上眼睛。
冯浔看她乖乖睡下,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天园里开始下雨,秦晚躺在床上,心里全部都是即将开始的作战和对荀澈的担忧。
筹谋多日,几日奔波,又跳江溺水,她的精神和身体其实都到了极限,此时才有稍稍安稳。
秦晚闭目在想,为何荀澈在她心里终是与其他人不同些。
即便她明知荀澈并不是宁亦的转世。
可他仍旧让她能牵挂揪心到如此地步,真是奇怪。
秦晚疑惑不解,但思虑抵不过冯浔药中安眠的成分,她终是感到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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