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骗鬼的吧?刘裕的脸瘪得不行,跟着孙修华去了那秦国可就是九死一生了,更贴切点,应该是十死无生,虎穴是那么容易闯的?还荣华富贵呢,这空头支票谁不会开?
咦?空头支票?空手套白狼?刘裕灵光一闪,沉思了一会。
孙修华也知道自己算是在劫难逃,谁让其长在帝王之家,享了几十年的富贵,如今也是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只求为匹夫而不得啊。
为了晋国的天下,她也豁出去了,冷冰冰的盯着刘裕道:“有你垫背,我也是无憾了。”
“等等。”刘裕大叫道:“或许还是有办法的,不要这么消极嘛,出师未捷,就死气沉沉的可是犯了大忌啊。”
“那你说说,你想如何?”藏爱亲依旧笑道,这小子不逼他一下,总是将自己置之度外。
“咱们可以来个拖字诀。”刘裕看了看在场之人,继续道:“所谓拖字诀,就是以大利诱之,令其误以为等久一点,那收益更大,咱们可以先向秦国许诺给其一大笔嫁妆,但如今需要时间调集,以此稳定两国关系,然后号召天下,两国将要和亲,战事已无,再借此时间富国强兵即可。”
“半年之久,岂是那么好拖延?”司马曜道:“拖这么久,估计苻坚老儿会有所察觉,若是不能出其不意夺回襄阳,守住大晋的门户,咱们就没有与之一决高下的机会,所以,不管如何,均不能令其提前有所警惕。”
“那就分两路计划进行。”刘裕道:“先看看能拖多久,实在不行,修华公主再出嫁,一路走再一路拖,反正就是尽可能慢一点,拖久一点。”
“如果还是不行呢?”司马曜忧心忡忡道:“苻坚老儿必定会派人跟随催促,脚步太慢,可就露了马脚了,而且,只要进了秦国,可能那速度就由不得咱们了。”
“那就准备提前北伐。”刘裕狠道。
“提前北伐风险太大。”司马曜苦笑连连:“士兵训练还未充足,人手召集,粮草储备,抚恤金等问题,仓促出战,得不偿失,去了也不过是送死。”
“这左不行,右不行,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啊?”刘裕盯着司马曜道:“若想救得修华公主,如此险棋,咱们不得不走,而且,也未必会输。”
司马曜立刻充满期盼道:“怎么说?”
刘裕便继续道:“现在先行派遣勇士提前潜入秦国,探查出其粮草储备之处,再挑选三千勇士扮成送亲队,入了秦国之后便直奔其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其粮草,断其粮道,再配合咱大晋提前北伐的兵力,来个内外夹攻,或许可令秦国不战自乱,求得一线生机。”
“狡兔尚有三窟,这辎重物质乃是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苻坚老儿身经百战,岂是那么容易疏忽的?”司马曜连连摇头道:“那粮草之处必然是重兵层层把守,就三千兵将,不容易得手的,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沉在其中出不来。”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爱拼才会赢嘛。”刘裕坚持道:“你先行派人潜入秦国,迟早还是有大用处的。”
“我同意刘裕的观点。”藏爱亲沉吟了一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无常态,担忧不了那么多,不过,对于狡兔三窟之事,咱们的确需要内应来增加胜算,只要真的断其粮道,六十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在那里,也够苻坚老儿喝一壶的了。”
司马曜还是十分犹豫,但是,除了此办法,他也想不出更好的了,如果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去送死,他还真的做不到。
“好,就按你之话行之。”司马曜咬了咬牙道:“事在人为,天若要亡我大晋,那我等也无可奈何,拼一把或许还有活路。”说罢,司马曜看了看孙修华,指着刘裕笑道:“妹子,你现在还砍不砍他?要是砍的话就快点,别耽搁了时间,若是不砍了的话,咱们现在就回去禀告父皇,以他对你的疼爱,定然会接受此建议的。”
“暂时先饶他一命。”孙修华看着刘裕,嘴角微微上扬,计上心来,不再言语,转身就走。
看着孙修华兄妹二人走远,刘裕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看着藏爱亲问道:“我记得皇帝是姓司马的,怎么这生的女儿还来了个孙姓了?”
“修华公主随其母姓。”藏爱亲解释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修华公主在其母孙皇后凤逝之后,一直对当今的李皇后心有芥蒂,怀疑是其暗中害死了她母亲而上位的。”
“有这可能。”刘裕抢话道:“你想想李明浩那贱人的模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料想那姑侄二人都是一丘之貉。”
藏爱亲白了刘裕一眼:“也就在藏府之中你抱怨几句就行,出了藏府,再说此话,不用李皇后动手,我就先砍了你,以免我藏府受你牵连。”
刘裕赶紧闭嘴。
藏爱亲便继续道:“因为对此事耿耿于怀,所以明里暗里,太子兄妹都在彻查此事,而又因此事,其兄妹二人与陛下之间冲突不断,矛盾重重,那关系就愈加恶劣了,太子还算好点,善于隐忍,但公主就不一样了,其为人直爽,性格刚烈,便就此改随母性以示挑衅。”
这就是后母当家,敌视前妻的娃啊。
刘裕有点庆幸,还真没几个女人有他母亲萧文寿那么的有担当。
“豪门士家多争吵,贫贱兄弟少扶持,人性如此,这就导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藏爱亲眼眸稍稍惊讶,稍瞬转笑道:“看来你对人性也有一定的了解啊。”
“不敢,不敢。”刘裕哈哈笑道:“见多识广,见多识便广啊。”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藏爱亲鄙视了刘裕一眼,将手中的烧火棍扔给他后,便潇洒转身就走。
“喂,你干嘛去?”刘裕在其背后叫道:“不是说帮忙煎药的吗?这就走了?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那是你母亲又不是我母亲,你作为儿子的不去好好服侍,还想找到我这八辈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头上不成?”藏爱亲说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道:“要不?我帮你去将爱阙叫来?毕竟也算是她的婆婆。”
刘裕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女人一开始就是想套他的话,怪不得今天这么别扭,显然是担心自己恼怒于她昨日之行为,不肯与她说实话,便左右试探。
如今,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也就对他刘裕无所求,自然就扔一边去了。
刘裕有点不满的哀叹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要不要变脸这么快?”
“我那是学你的。”藏爱亲嫣然一笑,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没你变得那么快,还得再接再厉啊。”说罢,又调侃一句:“真不需要我帮你去将爱阙叫来?”
叫那女人来干嘛?自取其辱不成?那女人的眼中除了杜竹林那个大帅哥之外,哪还藏得了谁?
刘裕遂赶紧拒绝道:“别,还是算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可是几自己要求的,不是我不愿帮你母亲煎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