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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杜竹林的痛苦
    回到国舅府。

    李明浩的脸色和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司马昱的一句缓缓,小太监等人又立马趁机暴跳如雷,威逼利诱着坑了他一把后才不再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

    他不明白,司马昱偏袒藏爱亲就算了,为何连一个小小的赘婿都不明说是杀还是不杀。

    难道这其中是有何隐情?

    一路思索,一路烦躁。

    步过主厅,突闻前方吵闹。

    “酒,我要酒啊。”

    “酒你个头,真当国舅府是你家了啊。”李闲的话传来。

    “你们不是说要给我吃香喝辣的吗?怎么?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放肆。”

    “对不起,对不起,儿啊,别再喝了。”

    “放开,都给我放开,都当我杜竹林好欺负是不?”

    几个耳光响起,段美容那大哭天杀的声音传来。

    李明浩听得心烦,一招手,一个狗腿赶紧奔了过来。

    “怎么一回事?”

    “回爷,杜竹林那厮在发酒疯呢。”

    “谁给他酒的?”李明浩喝道,见狗腿低沉着头,更是烦躁:“扔出去,别污了我国舅府。”

    “诺。”

    狗腿子此时的办事效率极高,未到半柱香的时间,杜竹林母子便被扔出了国舅府,跟随而来的,还有他们一些零零碎碎的包袱。

    “这下可好,无处可去了。”

    杜竹林弯腰拾起一个包袱,也不留恋,摇摇晃晃的走着,却是大笑不已。

    段美容看着杜竹林如此模样,赶紧将地上的包袱全部收拾好跟了上去。

    “儿啊,别再如此折磨自己了。”

    “我愿意啊,哈哈哈。”

    “你这样让母亲如何是好啊,我的痴儿啊。”

    “酒,我要酒啊。”

    “别再喝了。”

    “人言愁尽酒空杯,

    不胜离寒,

    醉意飘零心自泣。

    求得一世苦姻缘,

    几经摧残,

    不尽欢愁不夜眠。

    恨离别,

    煎心衔泪亦思卿。

    求不得,每朝不醉人不归。

    放不下,还是一杯相思泪。

    戒爱犹毒千年一梦,度日如年思卿人老。

    逃千里亦难断情根,斩红尘却半心留卿。

    知否?知否?”

    “知否知否”杜竹林停顿了一下,一摇头,又哭有笑:“别道欢情,道不尽离人相思苦。”

    “别这样,母亲知错了,咱们回去那个小屋吧?”段美容哭道。

    “回得去吗?”杜竹林迷茫了一下,一声大吼:“我还回得去吗?”

    “回得去。”段美容拉住杜竹林就往孙无终的屋子奔去。

    “母亲再也不想那么多了,母亲为你去求那藏爱阙回来。”

    “母亲现在就去,你回去等我。”

    傍晚。

    藏爱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藏府,藏爱阙就迎了上去,她已经等了一天了。

    “死不了。”藏爱亲低声说了一句,便赶紧离开。

    她不敢告知藏爱阙实情,这两天的伤心已让她消瘦了不少。

    再有愧疚之心的话,或许会将她逼疯。

    而且,刚刚看到藏爱阙提着饭篮子,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去刘裕那里。

    她对他有愧疚,她想补偿他吧?

    若是让爱阙知晓实情,必定会泄露给刘裕,如此,刘裕在狱中更是度日如年,或许,可能还没等到判决的那一天,他就不行了。

    毕竟,等死的人最是煎熬。

    万般压力与罪孽,就由她一人承受吧。

    得到藏爱亲的回话,藏爱阙轻松了许多。

    死不了就好,她相信藏爱亲终究是会救他的。

    她,可以等。

    她等一个不值得的男人都可以等这么多年,如今为何不可以等一个真心的人?

    当然可以,她等得起。

    除了他,不会有人再如此包容于她。

    他,为她承受了太多的流言蜚语了。

    这点等待算什么?

    这是她该承受的代价。

    步出藏府,藏爱阙心情不错,她只想快点去告知刘裕。

    他,可以活。

    如此,他们也可以有未来。

    “爱阙。”

    才出乌衣巷,藏爱阙迎头便碰上了段美容,才起的好心情立马阴沉了下来。

    藏爱阙假装没听见,绕道就要离开。

    “爱阙,等等。”段美容追了上来。

    藏爱阙无法,只好抬头狠瞪了她一眼。

    却发觉,这女人也憔悴了不少。

    她母子二人卖了她,现在不应该是吃香的喝辣的吗?怎搞得如此落魄?

    “何事?”藏爱阙面无表情道:“你我应该不要再见为好,反正我们自始至终都和有仇一般。”

    “我错了。”段美容凄声道:“爱阙,原谅我好吗?”

    藏爱阙闻言一愣,冷笑一声:“别装模作样的,你我就此别过好点,别以为我藏爱阙不会骂人。”说着,一闪身,便要离开。

    段美容赶紧又阻拦道:“你恨我没关系,你去看看林儿可以吗?”

    “看他?”藏爱阙呵呵一笑:“看他干什么?你母子将我卖了,没卖成,这是又要将我卖多一次吗?”

    “没有,没有。”段美容赶紧摇头道:“不会的了,我们知道错了,你去看看他好吗?”

    “我没空啊。”藏爱阙喝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忍了下去:“滚,别再挡着我。”

    “他现在嗜酒若狂的,你也不再管了吗?”段美容哭着喊道。

    藏爱阙稍稍一抖,停了下来。

    段美容心中一喜,就要靠近:“其实,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们也不想”

    “谁还管你们怎么想,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他如今爱干嘛干嘛,不关我事了。”藏爱阙头也不回道:“别再跟着我了,我厌倦你们母子了,别再逼我骂人。”

    说着,掩嘴咬牙离开。

    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

    心疼,但是,她得忍。

    迫不得已?若一开始是迫不得已,那有人来救她的时候,他怎么不冲进来趁乱救她?

    她可是知道的,他就在门口,奈何他这个懦夫,就是不敢进来。

    若不是刘裕冲进来,她都不敢想自己会发生什么事。

    段美容愣愣的立在原地,看着藏爱阙离去的背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nbp;&nbp;,她知道,藏爱阙与她一家已经无缘了,她不会原谅他们的了。

    她母子的未来该如何?没有收入,没有储蓄,也不会再有藏爱阙的赞助。

    这些,她以前看到的那些贱民的生活与忧愁,也终将落她母子头上了。

    段美容的到来,让藏爱亲的情绪波动不小。

    一路恍恍惚惚,直到来到地牢门口,藏爱阙才回过神来,赶紧擦干眼泪,收拾一下情绪。

    她不能让刘裕看到她哭,更不能让刘裕知道她又为那个男人哭。

    刘裕,才是她的守护,她不可再踏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