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忽然的我全都明白了。
我明白了那买卖器官的女中介为什么恰好在我极度缺钱的时候找来。
我明白了为什么医生在我被骗了肾之后,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出现。
我明白了为什么教官全身都隐藏在漆黑金属的铠甲中不敢见人。
我明白了我为什么落到了如此下场,为什么会从人变成了一只鬼。
梵天制药制造出了肾上腺素红,公司想要与之对抗,需要节源开流。
节源——控制成本,将不能创造更高价值的我辞退。
开流——需要更多材料,来提取肾上腺素红,所以需要一只鬼,一个工具。
老板,女中介,医生,教练形成了一个灰色产业链的闭环,把我牢牢的圈在其中。
我明白了这一切,然后心底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将外面的那帮家伙全部杀了。
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行,教练和医生的武功深不可测,老板身边更有着极为严密的安保,我现在出去只能是狼入虎口。
不过也不必绝望。
对于我们这一行当来说实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伪装,然后是计划…这是教官教我的。
我需要一个计划。
…
“张山,你回来了,怎么样?”
“都好着呢?”
“那就好,我刚才还有点担心呢。”
“这有什么担心的,我可是一只鬼,还能被人捉住不成?”
“嗯?你平时不是不愿意被叫作鬼吗?”
“但事实已经是了就没办法。”
“想明白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成为鬼还不能吗?”
“所以说没办法…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一个‘山’元纪念币做成的项链?”
“能给人带来幸运的。”
“你不需要了吗?”
“不需要了。”
“那谢谢你了,山鬼,希望它也能保佑我也成为一只鬼。”
“嗯,不过应该是三鬼。”
“是啊,是山鬼啊!”
…
…
…
我叫山鬼,是一个杀手。
我杀掉了很多人,但是我最想杀掉的却是我的经纪人,我的教练,我的老板,那孕育出我,将我从人变成鬼的一切存在。
现在我要去做一单生意。
这将是我以一个鬼的身份所做的最后一单生意。
因为这一单之后我就能够完成我的最后准备,将那几个家伙一同送往地狱。
这一次的目标叫冬君。
22岁,女,身份是梵天科技的一位研究员,她计划偷取了梵天实验室刚研制出来的一件样品。
——某种特殊的道箓。
打算将之偷偷的卖给其它公司,交易的地点就在天师府,具体的时间以及行动路线如下……我的任务便是拿回道箓并处理掉目标。
我一边回忆着资料,一边朝着天师府走去。
轰隆隆…哗啦啦啦……
这该死的天气,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动不动就要下上两滴。
虽然我是一个武者,但也不愿意泡在这酸雨之中,在经历过一次肾亏之后,我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左右一看,就近就有一家正经餐厅的霓虹牌,我便打算在这儿避下雨(第一卷第二章)。
“老板给我一杯番茄!”
之所以找餐厅当然也是为了来一杯我最爱的联邦汽油,生命之水。
“您只要番茄吗?”老板问道。
因为一般人买水都会搭配上一些干饭,这是正常的回话,但我却因为职业的原因从老板的语气中听出了害怕与颤抖。
有问题!
是因为我吗?应该不是。
因为老板看我的眼神是焦急不安,而不是害怕。
好像是想让我赶快走,担心我留下。
这里有什么问题?
随着千里追踪的心法运转,鼻中的微型氧气过滤检测器启动,同时一丝夹杂在酸雨与玛莎拉蒂之间的甜腥味被传递在神经系统,这气味我太熟悉了,是新鲜血液的气味。
这里刚出了事!
瞬间,我便将周围的环境、人员信息纳入心中。
街道上大雨倾盆行人无几…正经餐厅的霓虹灯所笼罩的只有三人,一脸紧张的厨师,我,以及我的右后方同样在避雨的一个顶着一头寸许短发,穿着牛仔裤和铆钉夹克的年轻混混。
这家伙看似是在雨棚下躲雨吃喝,但却在暗中观察我,同时他的右手身在口袋中似乎握着一把枪。
我这是意外闯入了杀人抢劫的现场了吗?
虽然我能轻易的在那混混掏枪之前解决掉他,但我又是英雄或警察。
那混混朝我举杯笑了笑,我也就装着没事儿似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没入雨中,离开了这个麻烦的地方。
没有必要沾惹是非,毕竟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太干净,而且等下还有重要的事呢。
…
天师府,楼中之楼内。
古中国建筑的雕梁画柱伴随着丝竹之音与全息投影营造出的幻境,给人一种如临天宫的感觉。
只是这天宫中人来人往的,受箓的人太多。
我随着人群中仔细观察着,这种顶级大公司的地盘,是我最不喜欢干活的地点了,加上人多吵杂的就更麻烦了,稍不注意就会生乱。
估计那个研究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要求在这里交易。
我先按照习惯将整个天师府周围都转了一遍,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便来到了36层,受箓室所在。
这层一共有十几个房间,1至9号手术室门口都排着长队,而剩下的房间今天暂时没被启用。
我利用光学面具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医生,非常自然的走到10号手术室门口,顺手用万能钥匙打开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就是情报上所说的,女研究员冬君与人交易的地点。
我坐在手术室里面等着,过了大概20多分钟,咔…的一声,门把手再次转动。
接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手上提着一个药箱的年轻女医生从门缝中闪了进来。
她有些紧张的观察着屋内,然后将审视的目光落在坐在手术椅上的我身上,说了一句,“蝴蝶翩飞。”
我回道,“蜘蛛落网。”
闻言她便松了一口气,然后提了提手中的药箱,“东西我带来了,我们可以…”
“带来了…那就好。”
没等她话说完,我便起身上前,以灵蛇缠身步,仿佛瞬移一般滑到她的面前,在她惶恐的,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把扭断了她的脖子。
干脆利落。
这个盗密的女研究员可能到死都想不到,我并不是她交易的那个人。
接住还没倒下的尸体,拖在窗帘后面隐藏起来,然后将那个其带来的药箱打开,里面是一支装满了青色的不知名液体,两端为金属的玻璃管。
这就是那个特殊的道箓?
看着没什么特别的。
是做了伪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