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是三郎来了。”楼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妇人呵呵干笑了两声,“这三郎想必是喝醉了酒,居然连门也没插好。”
她说着,转身插好了门。
西门庆蹲在角落里,吓得亡魂大冒,所幸的是,这妇人并没有看向他,插了门之后,便自己回了房间。
然而此时,却听到楼上的女人喊到,“平日里不来,只喝醉了酒,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令人好生厌恶!”
“莫非,我这里只是你喝醉后的醒酒住所不成?”
“莫吵,待我歇息一下。”男人的话中,明显带着醉意。
女人冷哼一声,“自我住进这里三五个月,你平时极少亲近于我。”
“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睡,今夜反倒到了个人,我极不习惯,还是下楼和母亲睡了便是。”
女人说完,便传来一阵哒哒哒的下楼声。
“站住,你给我站住!”楼上男人歇斯底里地喊道。
然而,他的喊声,并没有阻止女人下楼。
女人下了楼后,便直接在厅堂里坐下了。
此时的西门庆,已经躲到了楼梯的下面。
他偷眼观瞧,坐在桌子边的女人,只见她长相十分丰腻,个子不高,肤色雪白,虽然目露狠色,但那双桃花眼却显得更加勾人,轻微地敞开着衣襟,露出里面山川平原的内容来,一条腿踩在林一张椅子上,雪白的长腿,裸露到了大腿根儿。
虽是一副泼辣的状态,却又有几分别样的风情。
西门庆心中暗想,不过是来躲避那结巴嘴儿雷横,却不料竟然闯进这么一户人家,刚出虎穴又如狼窝,万一被人家发现,又要被押送进衙门。
倒霉,真是倒霉透顶。
然而就在此时,楼上男人却暴躁地喝道,“我让你上来。”
说着,便听到哒哒两步下楼梯的声音,但是紧接着便叽里咕噜,滚下一个男人来。
男人摔得七荤八素,女人却冷笑了几声,“下个楼尚且如此,晚上又不能慰藉个人,身为男人,你有何用!”
西门庆听了这话,心中震惊无比。
这个女人,也太敢说了吧。
说一个男人不行,千万不能说他那方面不行,这会严重打击男人的自尊心。
然而,她就说了!
“你,你这贼婆娘,自从把你买回来以后,不曾动手打你,你居然敢口出恶言,当真该打。”那男人冲上前去,伸手就要打人。
此时,一楼卧房里的老妇人立刻冲了出来,“三郎,有什么话,慢慢讲,切莫动怒啊。”
西门庆偷偷瞥了一眼那吵架的男人。
宋江!
没想到居然误入了宋江的家中!
莫非,那个妇人就是偷人的阎婆惜?
果然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这宋江,为何对他不冷不热呢?
也是,这等泼妇,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莫说那方面不行的宋江了。
“你要打我!”阎婆惜柳眉倒竖,双手掐腰,理直气壮地喝道,“你打吧,你把我打死一了百了!”
“我寄养在这里没名没分,若你有一丝怜爱之心,把我接入家中,也算你黑三郎仁义!”
一句话,让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宋江彻底闭上了嘴巴。
高高扬起的手,也缓缓落下。
“我不跟你这女人,一般见识!”宋江冷喝一声,拉开门,扬长而去。
老妇人劝女儿,“人家好吃好喝地供你,你惹人家三郎干啥?”
“莫要玩火!”
“我就是相中了那张文远,就是讨厌黑宋江!”阎婆惜说着,转身要上楼。
陡然间,她似乎看到楼梯下面有个黑影。
心中一惊,随即明白了,一定是那张文远悄悄摸进来了。
这厮好大的胆子!
若被那宋江发现,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然而,她又会心一笑,张文远见了自己那痴迷模样,令人很是满足。
冒死前来幽会自己,今夜定让他满意而归。
噔噔噔上了楼,走到半截,转过头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叹了口气,回了屋里。
阎婆惜转身又下了楼,径直在黑暗中抓住了西门庆的衣襟,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这死鬼,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若见我窗户上挂着红绳你便来,没有红绳万万不能来?”
西门庆心中惊骇,我这该如何说呢?
只要一张口,便露了馅。
“你在跟谁说话呢?”老妇人忽然从房间里问道。
这个女儿,当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她们本出身于官宦人家,阎婆惜的本命姓张,祖上曾任江南路安抚使,后因获罪满门被流放边关。
老妇人彼时不过府上的一个丫鬟,主要是看护小姐。
府上遭难之时,她恰巧回家,四五岁的小姐吵嚷着要一起去。
征得老爷夫人同意,便正带着小姐,拿了赏钱,并两个下人一起去了。
也正因此,躲过了一劫。
自此两个人相依为命,老妇人花了曾经在府上攒下的积蓄,让小姐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舞。
本以为有朝一日,老爷能够平反,若能个官复原职,她也是家中的功臣。
只怨她当时年轻,钱花光了,老爷一家也没有回来。
为了生计,二人开始走街串巷的卖艺,阎婆惜长得不错,随着年龄的增长,一朵花渐渐地盛开了,那些街头的恶霸流氓,开始欺辱她们。老妇人便带着她四处流浪,来到郓城,偏巧被宋江遇到,于是把她养了起来。
虽说是外宅,但是宋江舍得花钱,也不曾亏待他们母女。
由于是老妇人养活的阎婆惜,所以她倒也算听话。
但是自从阎婆惜开始养着老妇人的时候,她的刁蛮任性劲儿,便渐渐地萌生出来,根本不再听老妇人的话。
多次劝解她要好好对待宋江,奈何渐懂人事儿的阎婆惜根本看不上个子不高,能力不强的黑宋江,于是开始勾三搭四。
前几日勾搭一个张文远,只要宋江不在,那张文远便偷偷跑来做龌龊事。
今夜老妇人自己插的门,不曾见到有人进来。
陡然听到她和人说话,不由的心声疑窦,问了她一句,“你在和谁说话。”
“你只管睡你的觉罢了。”阎婆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老妇人叹了口气,“放着好日子不过,你就作吧!”
阎婆惜手里牵着西门庆的手,哪里有心情理会老妇人?
她直接将西门庆拽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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