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红玉连忙问道,“刘唐哥哥,为何那群人要抓你?”
“莫非你之前犯案,被那群衙役认出来了不成?”
刘唐一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
西门庆脸色微变,又连忙低声问刘唐,“莫非,你当时和这群衙役,发生了争执不成?”
刘唐满脸悲愤地说道,“这群衙役的捕头,是一个结巴鬼,他带着十几个衙役在前面的小镇上,寻找盗贼。”
“他结结巴巴地对手下衙役说训话,是这么说的,诸、诸、诸位兄弟们,老爷留,留。”
刘唐说着,学着那捕头的样子,一拍大腿,“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抓,抓,抓了盗贼,老爷有赏,并,并并……。”
“而我当时在买牛肉和大饼。”
“您也知道,我的数学并不好,掌柜的问我要多少肉,多少饼,我说要十斤肉,至于要多少饼,我得现数。”
“于是,我按照每个人三张饼那么算,一边掐着手指头,一边开始喊,饼,饼,饼。饼,饼。”
啪。
刘唐一拍巴掌,满脸气愤地说道,“那贼捕头,偏偏说我在学他说话,非要揍我不成!”
“我担心和他们打起来,回头坏了哥哥的大事,所以掉头就跑。”
孙二娘抱着肩膀,笑着说道,“那群衙役长得胖不胖?”
“若是胖,咱们待会儿咱们碰上,就杀了他们,我给大家蒸包子吃!”
西门庆心中暗忖,若是如此,那这捕头未必会和我等作对。
即便是学那捕头两句,总不至于被抓紧官府吧?
而就在此时,石秀却说道,“兄长,那边来了一群人,好像是官府的人。”
众兄弟遥遥望去,果然见到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个,身穿捕快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朴刀,威风凛凛,甚是雄壮。
西门庆眼珠一动,连忙对梁红玉说道,“红玉妹子,义姐,石秀,鲍旭,你们兄弟几人,把马匹和行李,弄到一旁的树林中去。”
转过头来,又对鲁智深说道,“智深兄长,你且赶着牛车先走,若这群衙役蛮横不讲理,到时候,咱们动起手来,你且记住,莫要让他们逃了一个!”
“红玉妹子将马匹赶到树林之中后,隐藏在暗处,若我们动起手来,你见机行事,远远射杀那群衙役便是。”
众人答应一声,分头行动。
西门庆勒住马头,只等那捕头过来。
刘唐却说道,“兄长,待会儿,我先杀了那捕头,把那群衙役吓住再说。”
“不可。”西门庆冷冷说道,“若待会儿你不听我的号令,擅自行动,从今以后,我西门庆便没有你这个兄弟!”
兄弟们惹是生非,他倒是不怕,毕竟每个好汉都有自己的性格。
然而,若一个个全都不听话,肆意妄为,这叫自己如何带队?
刘唐答应一声,不再说话。
很快,那捕头策马来到刘唐近前,“大大大,大胆的贼,居然敢取、取、取。”
西门庆轻轻一夹马腹,缓缓上前,双手抱拳施礼,“这我官爷,找我兄弟二人,可是有事?”
“他,他敢学,学我。”那捕头说着,一晃手中朴刀,“我要杀了他。”
“且慢!”西门庆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官爷,刚刚我兄弟,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我讲了。”
“当时,他在买饼,并不是学官爷,这是个误会。”
“误,误,误会个屁!”捕头骂道。
西门庆却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兄弟二人,区区草民而已,如何敢取笑官爷呢。”
“若我兄弟多有得罪之处,我向您赔礼便是。”
“想必您大人大量,不会和小人一般见识。”
他说着,又抱了抱拳。
那捕头被西门庆连珠炮一般说了一大通话,而自己却插不上嘴,而把脸色憋得通红。
“这,这这厮,骂我嘴,嘴,嘴……。”
那捕头忽然闭上嘴巴,伸手一指刘唐,“你说!”
西门庆立刻给了刘唐一个狠厉地眼神,“混账东西,你是如何冒犯官爷的?”
刚才的时候,西门庆就觉得不对劲儿,如果仅仅是一点点小误会,这捕头不至于要杀刘唐。
现在才知道,这个惹祸精,居然还隐瞒了后面的故事!
刘唐的怯怯地说道,“这位官爷说我学他,我就分辨了几句,他就要打我。”
“放,放屁。”那捕头一晃手中朴刀,“我雷横当捕头多年,秉公办事,从未滥、滥、滥……。”
雷横!
西门庆双目一凝。
之前的时候,他去郓城县,那一夜雷横抓白胜,误以为他是白胜的同伙,于是紧追不舍。
当时西门庆只顾得逃跑呢,却没有仔细观瞧雷横的模样。
没想到今日又在此地遇见。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插翅虎雷横雷都头。”西门庆说着,连忙双手一抱拳,“久仰都头大名,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遇见,真是三生有幸。”
讲到这里,西门庆从腰间拔出纸扇,缓缓地扇着风说道,“所谓,英雄不论出处,老流氓不问岁数,好汉不论磕巴嘴儿。”
“如此轻视好汉,我这兄弟自然做的不对!”
“既然我这兄弟得罪了都头,自然要好好管教一番才是。”
西门庆说着,低声喝道,“今日,我便暴打他一顿,给雷都头出气。”
他说着,翻身下马,扬起手中的马鞭,在刘唐的身上,狠狠地抽打了几下。
而与此同时,雷横手下的那批衙役,这个时候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来。
雷横是郓城县步军都头,所以手下全都跑路而来。
而那美髯公朱仝确是马军都头,所以,无论是都头还是寻常捕快,全都是骑马的。
“给我抓了他!”雷横可不吃西门庆这一套,骂了自己,让自己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丢了人那么大的脸,岂能因为西门庆区区几鞭子,便轻易饶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