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在那看什么看,过来。”张日山起来就见她叼个奶瓶,一瓶奶喝了十五分钟还没喝完。
齐乐川将望远镜揣兜里,手捏住奶瓶,一口气喝完,抬脚朝他走过去,顺便将奶瓶放他手中,“帮我刷干净奶瓶。”
“哟,小八爷活的跟个小祖宗似的。”他把玩一下奶瓶,调侃道。
“我哥呢?”她脚步一顿,往一旁的帐篷看。
“喏。”张日山往小河旁一指,“早上起来就坐那了,你说陈皮把他给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四爷爷那是宠我,自小我喜欢的东西四爷爷都会给我。”
她傲娇的抬起下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带了几分得意洋洋。
“小孩,这次是你想多了,张起灵在陈皮手底下做诱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说上一次可是把他一个人丢墓里一个星期,还好,他身手好还活着。”
张起灵的身手这么好,陈皮怎么会这么轻易送出去?
张日山说话时还不忘低头去瞧齐乐川的表情。
没让他失望,一点就着,她抬眸就瞪向他。
“副官,你想挑拨我与四爷爷的关系?”
张日山嗤笑一声,大手一挥将她推开一些,拿着奶瓶进了帐篷,留下一句,“你想多了。”
齐乐川双手环抱着胸,眉头微皱,望向了河边的张起灵,思考良久,似乎是在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了,更何况从小在齐八爷膝下长大,做事也比前世要更加稳重,算计这种东西,算命的才玩的更溜。
“小八爷,四阿公找你。”虎子豪不远处朝她招招手示意。
齐乐川回神,他这么快就想好了?
她自然明白,陈皮已经知道了那块玉在她手中,只是不过是个陪葬品,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用处?
进了陈皮的帐篷,只见他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着九爪钩,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匣子。
齐乐川收起好奇心,蹬着小短腿往椅子上爬,心中不禁有些不爽,她这个子太矮,办事没气势,甚至有些弱爆了。
陈皮掀眸见她爬的艰难,嘴角微微上扬,道,“怎么这么笨呢。”
齐乐川坐好,嘴一咧,眉眼带笑,“我还小呢,等乐川长大就不会笨啦。”
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想着,下次一定一脚把高凳子踹成矮凳子,省的没气势。
“听说你在徐家拿了一宝贝,可否让四爷爷也掌掌眼?”
他完全没有说废话,一个小孩而已,哪会有什么心思呢。
齐乐川心中微微一动,都说陈皮宠她,瞧吧,说话连弯子都不带绕的,真的把她当孩子了?
“不巧哦四爷爷,那宝贝被我爷爷拿走了,好像去见了张大佛爷。”她乖巧回答,笑吟吟的看着他,“那宝贝对您有什么用处吗?需要我将它拿回来吗?”
陈皮放下帕子,嘴唇轻启,道,“有用,有大用。”
齐乐川看着他打开了一旁的匣子,匣子里是空的,里面是暗红色,像是干枯的血迹,也不知道之前是装什么东西用的,一股子血腥气萦绕在鼻端。
“之前那个宝贝就装在这个匣子里,徐末是个狠角色让自己的手下强行打开,结果被匣子里的铁丝吸干了血。”陈皮说着将机关的位置摆在齐乐川面前。
有些像哨子棺的机制,只留了一个几根手指能过去的洞口。
齐乐川不解,“人既然死了,那宝贝是怎么拿出来的?”
“简单,匣子吸够了血,机关就废了。”
陈皮勾勾嘴角,想要从匣子中强行取出镯子,必然需要杀几个人。
她惊恐的捂住小嘴,“他们好残忍哦。”
下一秒,九爪勾抵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他嗜血的目光盯着她。
“那两个镯子是开门的钥匙,四爷爷可是一向宠你,你会把它带给我的,对吗?”
齐乐川背脊一僵,愣了一下,杏目看向离她仅有几毫米距离的九爪勾,“四爷爷……,您要威胁我?”
陈皮缓缓放下九爪勾,似乎是有些犹豫,语气放轻了一些,“镯子在新月饭店,乖,你帮四爷爷拿回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自己爬下板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帐篷。
陈皮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说出什么。
廖文说的没错,以陈家目前的状况,不能再受到打击了,齐乐川不一样,九门中的老一辈都对她都照顾有加,拿到玉镯应该不难。
齐乐川出来直奔河岸边,坐在张起灵的身旁,小家伙一句话也没说,就静静呆着。
或许,她该重新去定义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与四阿公,可没这么好的关系,是她高攀了。
张起灵余光扫她一眼,见她不开心,破天荒的问了句,“怎么了?”
这一问,齐乐川忍不住了,眼眶微红,却依然在与自己较劲,道了一句,“四爷爷他没有利用我。”
张起灵多看她两眼,又移开目光,沉默的抿了抿嘴。
又听见她继续道,“四爷爷还送我螃蟹,带我出去玩,他肯定是真心宠我的,他不可能蓄谋已久。”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了,声音越来越小,呢喃的骂了句,“陈皮连小孩子都骗!”
那个镯子齐八爷让她带着,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尹新月在徐家做戏,是想从徐夫人手中骗出玉镯,齐乐川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说起玉镯,她伸手探进布包,镯子被布缠着,她总觉得这个东西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去新月饭店拿玉镯,这个墓说到底都要下去看一看。
张日山了解陈皮的手段,看那小孩神色恹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天他们就下了山,到山下时恰巧与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碰上,男人勾着唇角,端着就是自信的架子,“哥几个,是来迎接黑爷我的吗?”
张日山背着齐乐川与他擦肩而过,一旁张起灵更是当他不存在。
只见齐乐川又回头一笑,“您想多了,接您的人在后面。”
男人微抚墨镜抬脚继续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