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齐乐川磨磨唧唧很久,喝了杯最便宜的茶,还附赠一份瓜子,她翘着二郎腿磕了许久。
张起灵坐着一动不动,恍若不存在一般。
张日山无语的看向周围,眸子一暗,“三点钟方向是李三爷家的管家,二楼九点钟方向霍当家的亲自来了,楼下还有吴家的人,难道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齐乐川磕着瓜子,抬眸往正前面方看了一眼,那是拍卖的台子,上面放了几个盒子被红布盖着,拍卖还未开始,主持人还在一旁吩咐事宜。
“不像,这东西年代虽久远,但只有一只就大打折扣,没人看得上它。”她说话很隐晦,毕竟隔墙有耳,他们之间能悟懂就够了。
“你真打算把八爷的铺子砸进去?”张日山问。
“开什么玩笑!我……”
齐乐川刚想骂出声,那些哑奴的目光瞬间就望向了她,她咂舌,眸子一转,“从新月饭店拿东西当然得光明正大,这才是君子所为。”
她砸吧砸吧嘴,凑到张日山身旁,小声道,“我怎么感觉她们能听到我说话,瞧,那位姐姐还瞪我呢,难道是贪图本少爷的身份地位?”
一旁哑奴翻个白眼。
张日山推开她的小脑袋,“佛爷说过,新月饭店的哑奴耳朵非常灵,当你进入饭店的那一刻起你就被完全看透了。”
一旁走过一个自带气场的中年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刀,身上穿着也与这里十分不符,粗布麻衣,哑奴却将他引到了二楼。
齐乐川眸子一亮,这是九门中最为神秘的六爷,陕西刀客,黑背老六。
他这个人一直我行我素。
若是他这都能到场的话,那今日拍卖的物件不得顶了天了?
“今天到底要拍卖什么东西?”她撑着脑袋往二楼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哑奴在他们桌上放了几张照片和铃铛。
齐乐川随意翻动几下,无非是什么瓷器、玉,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翻到最后一页,她瞳孔放大。
照片上是一个炉鼎,鼎为三足,有两耳,立于腹壁上方,鼎腹部一般带有精美的纹饰。
鼎上纹饰也让人耳目一新,为青铜狐面,带着些许诡异的气息,甚至于看不出来是什么朝代的物件。
她却知道这东西的来路,这是上一世九州文青楊帝祭祀用的炉鼎,是当时齐家世代守护的东西。
像这种炉鼎是不允许第二个出现在九州国的,她祖父曾经说过,这是邪物。
“这翡翠玉面镯…”
张日山拿着照片有些不解,明显磨掉了一块,是个残次品,这东西新月饭店也能拿出来卖?
齐乐川从他手中拿过照片,与炉鼎放在一起,她怔了一下,狐面是九州国的图腾,她怎么忘记了,怪不得第一次见这镯子就有熟悉感。
她恍然大悟,犹如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那她岂不是在挖自家的坟墓。
可是陈皮下斗却连门也没进去,那么这个东西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她将照片放下,呢喃出声,“今天还误打误撞来对了。”
“来对什么?”张日山皱眉,这小孩好像知道了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怪不得佛爷让他跟着她。
齐乐川瞥他一眼,嘴角一咧,“来凑热闹刚刚好。”
看她不说,张日山抿唇就不再问,省的这小孩会防备他。
“爷,今儿拍的小物件真好看呢。”一旁传出一道甜到溺的声音,带着魅意,哪个兄弟听见不得迷糊。
齐乐川看过去,女人一身红色旗袍,脸蛋精致,身材姣好,一颦一笑都带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薇薇若是喜欢就挑一个,今晚爷给你买单。”男人十分大方,长的一般,带着暴发户的气息。
齐乐川掏掏耳朵只觉得他们吵。
薇薇娇笑一声,指着翡翠玉面镯道,“谢谢爷~,人家只想要这个。”
“好,本少爷拍下来送你。”
阔气!
这话一出,齐乐川的大眼睛都瞪圆了,好家伙,这镯子行内人一般都看不上的,这个行外人想装逼送女人,那岂不是当场就杀疯了!
她慢吞吞的从椅子上爬下去,几步到了露露身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裙摆,“漂亮姐姐,这个镯子不好看哦,看这里还有瑕疵的,我倒是觉得第一个古玉比较适合姐姐,好玉配美人~。”
张日山一个没看住,转眼就见她拉着女士的裙子卖萌,他扶额,这口才不愧是齐八爷的后人。
薇薇垂眸看向她,见小孩子生的好看,便抿嘴一笑,“小朋友,谢谢你夸我,可是姐姐喜欢这个。”
齐乐川为难的皱眉,凑到她耳边小声开口,“漂亮姐姐,这玉镯成色不纯,带着血渍,不干净的。”
薇薇一怔,觉得这小孩是在说笑,可是小孩的表情又很严肃,穿着大褂,倒像是哪位高人的后辈。
周围哑奴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杀气。
新月饭店开门做生意,从来都是公平公正公开,齐乐川这话就是污蔑新月饭店的专业程度。
这种话骗骗徐家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就算了。
新月饭店收到的每一件货品都会进行处理,专业性很强。
话说到位,齐乐川有模有样的拿出一个平安符给她,“姐姐,这是我送你的哟,保平安的,身世浮沉,上天自会保佑你的。”
薇薇是个孤儿,凭借姿色上乘,滚摸滚打到如今这个地步,却被齐乐川一句话说点破。
不管信与不信。
她揉揉齐乐川的小脑袋,“谢谢你给姐姐推荐,玉佩或许更合适我。”
齐乐川背过手比出一个耶,这波策反可真棒有木有。
她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两个棍奴已经在等她了。
“齐小八爷,二楼的贵宾请您上去。”
怕不是尹新月下令要打死她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八爷,敢在新月饭店内忽悠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日山抬头望去,没想到与佛爷对视一眼,之后他默默移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或许是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开口,“小孩,有人请,就上去喝杯好茶,犹豫什么,不是你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