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川僵硬的点点头,眸子紧盯着那张符箓,“人有阴阳之分,鬼有善恶之分,恶鬼需镇压才得一方平安,这张镇鬼符属于茅山道人。”
“茅山?”张日山只知道九门,从未听闻过这样一派。
“原来他不是算命先生。”齐乐川又翻开书,随手翻阅到最后一页。
上面用鲜血写着,''听天由命’四个字。
张日山垂眸见她神色恢复一些,便放下心来,小孩终究是小孩,她会害怕,但他会尽力安抚小孩的情绪,生死关头,她必须清醒且理智,不然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辆火车。
齐乐川整理好情绪,抬脚走进门,伸手去触碰棺木,茅山道人养尸为己用,能炼化的尸体并不多,极阴之体最佳,比如她的身体。
她似乎猜到了真正的故事,只是需要去验证,她现在确定,手中这本笔记是假的。
另一边,趁着月色,张起灵迈着步子往第一节车厢走,他们进来时见的那些低着头的人都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好似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看着他。
张起灵顿住脚步,被发丝遮住的眸子带着几分默然,他转头,只能看见冷硬的下颚线。
他修长的食指与中指悄悄探向刀鞘。
只见锋利的刀锋出鞘,像是张了眼睛一般,朝黑暗的角落劈了过去。
对方反应迅速,身姿极快的躲闪。
“哥哥,捉鬼还是要用捉鬼的方式,用这个。”齐乐川赶到,将一把桃木剑扔给了张起灵。
这把剑是她五岁生日时八爷给量身定做的,就是个适合五岁小孩的桃木玩具,好在开了光。
张起灵拿在手中就是一把短刀,太过儿戏。
不过,这也对付行尸最好的武器。
他猛然朝角落里投去,力度之大,将对方直接钉在了后面的火车皮上。
齐乐川整个人都震惊了,几度想要问问这桃木剑真的是她的那把?
张起灵打开手电筒递到齐乐川手中,张日山在旁边默默看着,张家的先辈本就本领高强,他愿意保护这小孩,或许是件好事。
齐乐川小手握紧手电筒,借着淡黄色的灯光,看清了角落里的怪物,身上已经长出了白色的绒毛,若是再精心养几年,怕是用它屠一城也不费吹灰之力。
她心底有些忐忑不安,白毛僵尸就这样被钉死了?
刚想走近去看,三清铃声响起,白毛僵尸忽然动了,红色的血眸紧盯着那小孩,它挣脱了桃木剑,速度极快的往第二节车厢跑去。
它嗅觉灵敏,靠人类的呼吸去辨别方位,行尸一具感受不到疼痛,能够控制它的只有茅山道人的三清铃。
想要彻底杀死,必须用火去焚烧。
所以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垂眸,有些不太自信,或者说是犹豫。
“副官,现在这火车上不知道藏有多少具行尸,只有茅山道人可以控制它们,擒贼先擒王,三车厢和四车厢是软卧带有门,每打开一间都是未知的危险,我”
张日山轻笑一声,嘴角上扬,“怕什么,有两个张家人保护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
她忽而抬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怕张日山了,甚至是当作长辈去看待他,因为张家人从不会让人失望。
她望向张起灵。
张起灵微微颔首。
齐乐川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张日山在她背后目光有些欣慰,八爷这人与世无争,不求富贵,只求平安。
但佛爷依旧希望八爷后继有人,毕竟九门之中数奇门八算之术最为晦涩难懂,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学的。
三车厢内,齐乐川稳住心神,推开了第一间门,一只白毛僵尸扑了过来,张起灵敏捷闪身过去,一脚踹在僵尸的头部。
张日山第一时间将小孩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才进去与张启灵并肩作战。
白毛僵尸刚刚受过伤,速度慢了许多,张起灵并不是恋战之人,借力而起,一剑没入白毛僵尸的心脏,绿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他迅速抽出桃木剑,将僵尸的脑袋削了下来。
隔壁房间一声细微的声响传来,齐乐川大着胆子走过去推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有些怔愣。
一个短小的棺木里爬出一个年幼的小鬼,它由于腿短挂在那不上不下,小脸带着病态的白还隐约泛着青黑色,月光下看的有些不太清晰,她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冰冷。
“嗷。“
它凶巴巴的吼了一声,齐乐川反应过来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微变,居然会将胎儿养成僵尸,那个茅山道人也太过残忍。
它张牙舞爪的朝她挥挥小手,它的指甲并不长,样貌也和人有些像,单纯又无辜,特别能骗到猎物,比如说她。
张起灵驻足在她身后,久久道了一句,“若是喜欢就带走。”
她眼睛一亮。
它却有些想退缩了。
张日山刚处理完后续听到张起灵来这一句,好奇的看过去,见是一个孩子,忽然恍然大悟般开口,“当年火车上有一个孕妇,胎儿不足月被硬生生剖了出来,八爷算过,它出生之时刚好是阴年阴月阴日,还说心术不正之人会将它养成小鬼,看来当年八爷确实没有胡说八道。”
“它是胎死腹中,老道我见它可怜才一直养着。”一声嘶哑的声音响起,一个老道拿着三清铃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
他在火车上生活了五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今日这三人一见就知道那两个男人是有点本事的。
齐乐川警惕退到张日山身旁,反驳道,“你胡说!”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赎了五年的罪,总该结束了。”老道说着浑浊的眸子也有了变化。
“当年死了那么多人,你的一句赎罪就能还清吗?”她的表情有些凶,她一直在怀疑故事的真实性,这茅山道人想将自己洗白,她可不同意。
张起灵一把拎起那个小鬼,它挣扎着用自己的爪子去抓他,却在半空中抓了个寂寞。
齐乐川抬头看了一眼,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可这般正经的场面,她又默默又转过头收住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