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一坐下就左右环视一圈,眼珠子转了转,道,“天真,这底下一楼这么奢华,二楼拍卖场怎么搞的这么低调含蓄,不符合整体风格啊。”
无邪的大眼睛微眯,“这风格不是一人的手笔,我听说五年前这里差点倒闭,看来新老板是个怀旧的人。”
“怀旧好啊,很少有人有这种想法了,哎你说,你二叔说的那什么什么笔,是什么东西?”
无邪垂了一点头,发丝遮住了眸子,嘴角轻启,“受道家思想影响,诸笔是千年前道家流传下来的宝物,后来因乱世不知下落,我翻阅古籍才寻到,是一根竹雕笔,很是惊艳,后世不多见。”
“这么说一根毛笔还成了好东西了。”胖子吐槽道,这世道,一根笔今日若是卖出天价,那真是得开了眼了。
无邪一侧脸,后面齐乐川也看不清他们的口型在唠什么悄悄话,只能静等开场。
晚上八点,主持小姐上台,台上摆了六个盒子,这就是今晚的拍卖品,这场拍卖没有顺序,如同抽盲盒一般,她随手一指,一旁的司仪小姐就揭下来那层黑布。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主持小姐道,“第一件拍卖品,诸笔,它为竹雕所成,由笔管与笔帽组成。浅雕花鸟纹。花卉争相斗艳,花蕊、花心刻划清晰。绶带鸟展翅飞舞其间,枝繁叶茂,一派繁华之象。纹饰布局繁密而疏落有致,颇有章法。纹饰刻划细致、准确、清晰,彰显古朴之风,笔帽刻有八卦图,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加上这一解说,连胖子都多看了好几眼,“这主持厉害啊,细节讲的分毫不差。”
“当然,她是长沙城最年轻的历史学教授。”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无邪还算淡定,胖子凳子一歪差点倒地,胖爷稳住身子,“哎呦我去小娘炮,你真是神出鬼没的。”
齐乐川一招手,服务生将一壶好茶放在桌上。
“你们要买这个?”她随口问一句。
胖子挑眉,本是不想让无邪什么都给她说,但奈何无邪嘴快对她也没什么防备,就直接说了。
“对。”无邪。
胖子挤眉弄眼:你好歹跟她兜兜圈子。
齐乐川给他们二人倒上一杯茶,面色有些遗憾,“那怕是你们不能拿走了,我想买来送给二叔。”
她没打算坑他们,上来就实话实说。
这般诚实,反正无邪也是为二叔而来,谁买都一样,更何况齐乐川买下,就不需要无邪再拿钱,多好的事。
无邪摇头,眸子上下打量她一圈道,“不用,我买就可以。”
齐乐川嘴角一抽,无邪这眼神是觉得她没钱?
“无邪哥,你可以经常送二叔礼物,我就不行,二叔一年来不了长沙一趟,我就是想孝敬孝敬二叔,给我留个机会吧。”她演一脸认真,差点要流泪助兴。
胖爷看着她略带拙劣的表演,多么明显,她想讨好二叔。
偏偏那无邪看不懂,他纠结一会儿,“那好吧,”
胖爷抓狂,这齐家小子,完全拿捏这个心软的小天真。
妥,白来一趟。
胖爷两根手指指指眼睛,道,“小娘炮,别耍心眼,我盯着你呢。”
齐乐川乖巧点头,“好。”
这脾气一会儿一会儿的,胖子准备死盯她,倒要看看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结果,齐乐川挺直腰板,砸进去小百万拿到一只笔。
结束后。
无邪拿着刚掌完眼,她接过手放进了盒子,趁胖子喊无邪唠嗑,她一用力,那竹雕的笔筒就断成了两节。
她勾勾唇角将盒子合上,已是入夜,三人就一道回了吴家老宅。
只是她送完礼物,就回家去了。
吴二白在亭下本勾着的唇角,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僵住了。
无邪见二叔表情变了,他道,“二叔,这是乐川花了百万给您买的,她非买不可,我看过了,是真迹。”
吴二白放下盒子,哼一声往屋里走,嘴里嘟囔着,“真是个记仇的小子。”
胖子看个正着,“天真,碎了。”
“碎了?不可能,我掌眼的时候还好好的……”无邪一见碎成了两半,他顿住。
胖爷吃饱饭第一次在亭中沉思,他以为齐乐川抢着送礼,是为了讨好二叔。
事实恰恰相反,她是为了自己摔了方便。。
“齐家那小八爷到底什么来头,赶快给胖爷普及,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信息。”胖子敲着大理石桌面,第一次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个人。
无邪合上礼物,放在了一旁才开始说起。
“小时候她是唯一一个跟着佛爷学过本事的小孩,我们家搬迁到杭州之后,就很少有联系,不过听说她十几岁齐八爷去世后,她代理齐家大大小小的事,后来因为学业,让底下齐家盘口的叔叔们代为管理。”
“她十八岁掌家,杀了不少人处理的很干净,在道上都传遍了,现在早已坐稳了齐家掌家人的位置,就两个月前,她还剁了齐家两个叔叔……”
哪知王胖子听的一脸热血,“她这也太酷了吧。”
无邪“嗐“一声,“酷是酷,就是脾气挺怪的,你若是不想和她相处,我们可以回……”
胖子直接打断他的话,“回什么回,就留在这接招。”
接什么招,她的招太阴了。
无邪望向月色,又到了月中旬,月亮又大又亮。
他干净的眸子微闪,齐乐川会是一个好弟弟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