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见这粗暴的动作,赶忙教训,“小子,裙子!你穿的可是裙子!”
张日山也是皱眉,考虑着以后不能让她穿裙子,没个避讳,那旗袍都快要露出大腿了,实在不雅,还是大褂好看。
她踩到一旁凳子上借力一跃,将榕树上的手链取下来,打断了招魂仪式。
齐骆回眸。
她有些局促的挥手打招呼,“哥,别冲动,我没事。”
齐乐川正想着如何才能不挨打,齐骆眼圈却红了,抬脚过去一把将人抱住,情绪平复良久,甚至没和她算账。
齐九九手指默默握紧手中的书,顺便催眠自己,那是她哥,那是她哥。
齐乐川有些没想到,声音放柔了很多,“哥,我真没事,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就是个计划,等会儿齐家老一辈的会过来,陪我演完这出戏吧。”
良久,齐骆才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下次记得提前告诉我,不然……”
他停顿了一下,“我会把他们全杀了的。”
齐乐川心底一颤,她哥说话怎么突然这么渗人。
齐九九伸手把她从齐骆怀里拉出来,护在身后,脸色很臭,“得了吧你,齐家那群老家伙马上就到,准备一下吧。”
这个姿态让齐骆心底有些不舒服,这个小鬼护着齐乐川,是怕他会伤了她?
终是看了她一眼,拳头握了握,又松开,随后转身去了大厅。
齐乐川心虚的又看了一眼齐骆的背影,扯着齐九九衣角道,“怪了,不在意我的女装,还不在意我没告诉他计划,这都没揍我,真是怪了。”
齐九九垂眸看她一眼,薄唇微抿,“看到你还活着,他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将要入夜,齐乐川摘掉面具和假发穿回大褂,画了一个死人妆进红木棺材。
张日山,黑瞎子,齐骆和齐九九三人一鬼看着她躺下。
齐乐川眸子转一圈,“这材质不错,我以后死了就用这个。”
黑瞎子笑出声,“这可是张百岁给你量身定做的,跟你那红木桌子可是一样的贵出天际。”
张日山瞪他一眼,“行了,本来就晦气,少唠一会儿磕。”
齐九九围着看了一圈,直呼这棺材做的好。
突然有车子停下的声音,齐乐川闭眼,棺材盖上,三人正了正色,开始入戏。
齐九九挂在榕树上,一只小鬼而已,在树上就可纵观全局。
黑发人送黑发人这场面可真是令人难受,三人皆是黑色西装,气压很低。
甚至供桌上摆放了一个八卦罗盘。
来的人是一老者,头发已经斑白,他是齐八爷的本家兄弟,齐家的半个股东,齐桓枢。
今天被齐骆两刀送进医院的也是他的亲孙子。
齐桓枢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是他的保镖。
他拄着拐杖进门后按照规矩先上了香,老爷子身体好的很,浑浊的眸子微眯,问道,“小川怎么会出事?她不是跟着吴三省去的,吴三省这么聪明一个人,他怎么会让小川死在那?”
老爷子说着很是气愤。
齐骆闭了闭眼,声音幽沉,神色有些勉强,“墓底的情况谁也摸不准,道上传出消息说吴三省也失踪了,无从查证。”
老爷子是聪明人,他知道今天孙子干了丢人了,也不提他,只是叹气上了三炷香,“尸体有没有运回来?”
这是在试探,还是怀疑齐乐川没死。
“说的对,我就不相信齐乐川这么聪明的孩子能折在墓里。”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这也是齐家的人,叫齐环,是个旁系亲属,齐乐川按规矩也要喊他一声五叔公。
张日山没有插手,这些老一辈其实都大致与他同辈,再者说这个是齐家的私事,他尽量不会插手,虽说就立在那,但也会让这些老家伙收敛三分。
黑爷更没有那个资格,不过他向来不守规矩,若是惹他不爽,他可会当场让对方去世。
所以,这些都需要齐骆应付。
齐骆深邃的眸子扫对方一眼,“今日下午已经在墓里找回了尸首,被脏东西碰过,死相难看,两位叔公要看吗?”
今日头七,一阵阴风吹过,头顶的吊灯晃了晃,气氛忽然恐怖。
黑爷看向榕树上的小鬼,真是调皮。
齐九九回他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齐桓枢拄着拐杖表现的十分痛心,“我的小川这么年轻,怎么就会……”
说着,他抬脚走向红木棺材。
棺材内某人翻个大白眼,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死?
齐环也赶紧上前,顺势要开棺。
俩老人一出戏。
齐骆并没有阻止。
一个星期的尸体已经开始小幅度腐烂,虽说那些是戈壁,也该散发着臭味,一开棺里面就冲出一股子尸臭味,里面的人面容依旧,只是脖子上清晰可见的黑色斑点,还有手上的伤痕还露着,翻出了血肉。
俩老人不禁退了一步。差点被尸臭味劝退,但为了检查人是否真的死了,齐环那人还伸手进去要摸齐乐川的脸。
齐家多少都会些奇门遁甲之术,摸骨更不在话下。
齐骆沉着冷静,看了一眼树上的小鬼。
齐九九收到,一道黑气打过去,齐环眼前看到的画面不一样了,他伸手探过去,手感手像是在摸一个头骨,里面似乎还有断掉的骨头,他吓的缩回手,退了两步,心底忐忑,死了,她真的死了。
齐骆哑着声音道,“找到时尸首已经不成样子了,我找了易容师修复了尸首,吓到五叔公了。”
齐环这下信了,变了脸色开始劝说齐骆,“小骆,你也是叔公看着长大的,小川的事责任不在你,接下来齐家的生意还是要靠你,你要振作起来。”
齐桓枢反倒比齐环要缜密,他多看了几眼,还在确定人是否死了。
“今晚就是头七,小川这尸首本就不吉利,还是直接上棺钉吧,明日清晨下葬。”齐桓枢拄着拐杖,声音依旧洪亮清晰。
齐骆忽而握紧了拳头,黑爷还没反应过去,张日山首先撂倒了齐桓枢身后的两个保镖。
一般棺材上是不用钉的。
棺材上用钉的情况依旧是少数,大部分地区的风俗中依然将棺材上的“钉”视为“不祥”的象征。在这种观念下,就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棺材用钉”的情况,例如,古人会将某些因非正常原因死亡的人看作是不祥的人,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死者入殓后要用金属钉封住棺材盖,这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镇邪”。
“齐桓枢,你胆子不小啊。”张日山语气带了几分嗜血。
齐桓枢握紧拐杖,表面云淡风轻,“张会长,首先这是齐家的家事,其次,我们齐家学习道家之术本就是窥探天机,如今齐乐川这已经属于非正常死亡,上棺钉也是为了子孙后代,为了我们齐家的以后。”
这话听的齐乐川差点从棺材里跳出来夸他一句牛逼。
黑瞎子这也是不懂啊,但他晓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他抬手就拿出了一把刀横在了齐桓枢的脖子上。
黑爷看向齐骆,“他什么意思?”
齐骆幽幽道,“他说我们小川是邪祟,死后需要镇邪。”
黑爷那是真不客气,一脚将老头的拐杖给踹飞了。
齐桓枢吓的稳住身子,也不敢动。
张日山冷笑一声,眸子看向门外。
还有几位也来了现场,齐桓枢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也是十分赞同了,一阵唇枪舌炮之后。
张日山瞥了黑瞎子一眼,黑爷阴着脸放下了刀,还抬脚过去给老头的拐杖捡起来递他手里。
齐桓枢心惊胆战。
齐环与其他几位老人更是一句一个为了齐乐川好,为了齐家的以后。
齐骆忍了又忍。
一阵阴风吹过,带着六月里不该有的冷风,冷的刺骨。
齐家那几个老家伙忽然想起齐乐川还违背祖师爷养了一个邪门歪道的小鬼,还有今天是她的头七。
张日山冷冷开口,“既然诸位都是这样的想法,那就由你们去上棺钉吧,也算是送她一程。”
齐骆不解,抬头看向张日山,张日山眸子幽深,这个时候他们要让这群老家伙信任齐乐川已经死了,然后将她从局里摘出来,而不是因为这个闹翻。
最终三人忍着心底要动手的意思,看着齐家的老家伙将棺钉打了进去。
齐乐川心底叹息,原来齐家这群老家伙这么不待见她,还好她提前在棺材底部留了机关,还开了个小洞进空气,不然非憋死在里面。
这群老家伙更是一个个心思缜密,清晨送葬倒是没有违背什么,清晨五点送葬队伍就会出发,为了节省时间,几个老家伙就决定等着,等到凌晨。
妈的。
齐乐川快骂街了已经。
她在里面睡了一个小时,后来有人敲了棺底,“川儿,快出来。”
她瞬间清醒,打开了棺材底部的机关,从底下钻了出来,还贴心的塞进去几块石头压重。
黑瞎子揉揉她的碎发,“臭小子,这活真是干的快憋屈死黑爷了,下次介绍点能直接宰人的活。”
齐乐川讪讪一笑,跟着黑爷进屋。
屋里坐着张日山和齐骆。
她松了一口气,瘫在了沙发上,“这次算是过了关,这群老家伙不好对付,骆哥以后麻烦你了。”
齐骆给她倒了一杯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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