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甚至是愈发变本加厉起来,用脸颊一路从她的脖颈往下蹭去,似乎是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裴亦姝的心尖儿紧跟着一阵战栗,她上身几乎有热度的地方都被触碰了遍。
宁烨桁仍旧觉得发冷,想要将这番温暖嵌入他的骨子里。
他粗鲁地撕开自个的外衣,一手揽住她的腰,紧紧地将她往自个胸膛方向贴去。
裴亦姝被压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看着宁烨桁毫无分寸的动作,怒火简直要从她胸腔里喷涌而出。
呵,还真是敢得寸进尺,真真是色胆包天了!
她忽然想起宁烨桁用在魏举身上的手段,要不她现在就来学以致用,让他长长教训。
可是也要先将眼前的狗皮膏药撕掉,她才好发挥。
裴亦姝忍无可忍,攥紧了拳头刚想要抬脚踹飞碍事的某人。
结果脸颊上一阵湿滑,他的吻毫无章程随意落在她脸上的每个角落,最后还从耳廓便跃了过去。
耳边的酥麻让裴亦姝身躯一颤。
就听到宁烨桁哑着嗓音在在她耳边呢喃着,“别走……好冷!”
一声闷哼,宁烨桁的身子软了下去,趴在了她的身上。
裴亦姝直接掀开了宁烨桁,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她的形容简直是狼狈至极的,衣衫凌乱,发钗摇摇欲坠。
她几步下了床,又赶紧整理起自己的衣衫,最后又将被子扔到了宁烨桁的身上。
“姑娘,热水好了!”
碧桃一下推开门,只撞见裴亦姝鬓发凌乱,正两手握住发烫的耳垂在不断揉搓着,而她的脸上亦是涨红一片。
碧桃记得她从未见过自家姑娘这番含羞带怒的模样,就跟寻常受了欺负的小姑娘一般。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热水都备好了么?”裴亦姝若无其事地抖了抖衣服,恢复平日里端方的姿态,却压不住身体上一阵一阵的酥痒。
碧桃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全都倒在净室的浴桶里,我们一会儿便过来!”裴亦姝语气平静地回道。
碧桃满脸疑惑地退下了。
裴亦姝坐下身来,又搓了搓发痒的耳垂,但越是揉搓耳朵越是痒的厉害,不论他怎么揉都感觉覆盖不了那湿痒的触感。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让人心底无端烦躁。
裴亦姝只能恶狠狠的回头瞪了被她一下击晕的宁烨桁一眼。
果真是登徒子,连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在想着要占她的便宜!
裴亦姝气得就想离开。
可是床上的宁烨桁又发出了难受的呓语。
怎么又醒了过来?想来是真的很难受吧,裴亦姝的心顿时又软了一半。
待将宁烨桁安置到浴桶后,裴亦姝这才用内力帮他驱寒,他才渐渐地安稳下来。
驱寒完成后,裴亦姝这才起身出了净室,直接回屋倒床睡了一觉,直到日头西沉才起身。
用了晚膳过后已是到了掌灯时分。
裴亦姝坐在油灯下专心致志地看着书。
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只蜘蛛攀在结于屋内暗角的一张罗网上,吐丝结网,忙忙碌碌。
裴亦姝的目光往下巡视,落在紧闭的窗扉上,此时有夜风拂过窗,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而暗角的那只蜘蛛忽然不慎失足,从网中掉了下来,连着的那根蛛丝在空中晃荡了几下。
她的目光忽地警觉起来。
有人!
此处宅子并不大,原本是一处废宅,是后来宁烨桁他们收拾出来的藏身之所,位置十分隐蔽。
这么些日子都没人发现这里,若真是有人来,非敌即友。
裴亦姝目光陡然锐利,只放下手中的医书离位起身,悄然抽出了袖间的匕首,缓缓向南窗方向靠近。
随着裴亦姝的靠近,那道身影依旧立在那里。
裴亦姝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挑开了一条缝,再看那道身影已经没了踪影。
正将匕首放回刀鞘之际,裴亦姝忽然又瞥见了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她,抱手蹲在地上,有些可怜兮兮的。
裴亦姝忽地抬眼,低低地喝了一句,“谁在外面!”
没有动静,却传来了一声猫叫声。
难道方才是猫闹出的动静?
裴亦姝又望一眼窗下的人影,确定没看错后,又加重了语气问了一句。
那身影忽然站了起来,是个小女孩的身影。
裴亦姝很快便回悟过来,眼中方才露出的凌厉之色消失了,赶紧将窗户推开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
这回话音落下,那道身影赶紧站了起来,有些惊慌失措地转身向她看去。
女孩五六岁的模样,带了一顶帽子,穿着寻常布衣,脸庞白净稚嫩,一双无辜鹿眼,眼底尽是不安。
“我就住在这里!”女孩小声地说道。
住在这里?裴亦姝有些疑惑,今日白日里她明明就没有看见他们。
这时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赶了过来。
“宝儿,你怎么又到处乱跑!”
那妇人牵住了小女孩的手,抬眸之际又见着了裴亦姝,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妇人一脸娴静地回道:“小孩子贪玩,若是吵到了姑娘还请多多谅解!”
“无妨!”裴亦姝清浅一笑,问道:“你们也住在这宅院之中?”
她道了一声正是,又问道:“想来你便是裴姑娘罢!”
裴亦姝略有些惊讶,她怎么会认识自个?但听她这么说应是宁烨桁将她安排在这宅院中的。
裴亦姝打量了一番妇人的模样,面皮白净,保养得体,观之便知其年轻时是一个温婉端庄的美人。
她的目光又扫过妇人的眉眼,总觉得有些似曾相似。
她还注意到那小女孩虽是身着布衣,但里衣明明是绢绸的料子做的。
想来这对母女原本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的,或许家中忽然出现了变故,才会沦落至此,也或许是为了隐藏身份。
裴亦姝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道:“不若进屋喝一杯茶罢?”
那妇人点了点头,又让小女孩回了屋。
待她进了屋内坐定,裴亦姝又让碧桃添了一盏茶。
妇人浅浅噙了一口茶,缓缓道:“裴姑娘从金平来,应是知道那里的情况罢?”
裴亦姝嗯了一声,直接了当地道:“夫人想要问我什么只管问便是!”
那妇人微微一愣,道:“姑娘可知户部尚书江大人被流放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