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到了现在,若是宁烨桁当真是另有其他心思了,又或者说是有了其他的缘分,她还当真是不知道会怎样,她并不能保证再拿一颗平常心去接受这样的转变。
正是想着,忽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云阳已是站起身来,跑着去迎宁烨桁去了,“宁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落了一件东西在我这儿了?”
“你怎么也过来了!”宁烨桁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你见着裴姑娘了?”
“宁哥哥,你怎么满脑子都想着那裴姑娘,你落下的物什到底还要不要了!”她忽然停住脚步拉住了宁烨桁的衣角。
“什么物什?”宁烨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敷衍,“你别闹了,我有事儿要忙!”
云阳哼了一声,将藏在袖子里的香囊拿了出来,又颇为得意似地在宁烨桁面前晃了晃,“这不是宁哥哥你的么?”
“它怎么会在你手中!”宁烨桁欲伸手去夺,云阳却是往后退了几步,将那香囊藏在了身后,“你着急什么,你若是答应我让我在此小住几日,那我便将这香囊还给你!”云阳说着又来回看了那香囊一番,“你这么宝贝这香囊,它有什么好的啊,这上面绣着的花草还奇奇怪怪的!”
“你赶紧给我!”宁烨桁脸色有些难看,他正准备去伸手之时,忽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闷哼出声。
云阳公主见状连忙想要去扶他,却是被宁烨桁轻而易举地避开,“云阳公主,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请注意分寸!”
“宁哥哥,你怎么这样……”云阳本是有些怨恼,但见他受了伤,便只嘟囔着说道:“不过是一个香囊罢了,宝贝成这样,又不是什么金丝银线缝制成的,值得这么你动这么大的气么?”
宁烨桁神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还请公主将香囊还给我,它是我所珍视之人所赠,所以我同样很珍视它!”
云阳顿时脸色一变,她攥着手中的香囊,顿了顿,方才说道:“你说的这位是裴亦姝吧?”
自回京以来她便是天天闷在宫中,前日晚上好不容易寻着一个时机出去玩,没想到护城河里又出现了女尸,还有传言有剥皮吃人的妖怪入京作乱,当时场面十分地混乱,她同她的侍女被混乱的人流所冲散,混乱之中还遇见了一拨打扮奇异的黑衣人与锦衣卫缠斗在了一起。
谁知晓有黑衣人突然朝人群中袭击而去,云阳落了单,只差一点便成了黑衣人的刀下亡魂,是一位身姿潇洒的男子忽然出现救下了她,还因此背后受了一刀。
当时她便是认出了此人是谁,就算是时隔多年,她亦是认得出来,是她的宁哥哥,儿时她最喜欢的便是跟她宁哥哥玩乐,只是后来她去了道观,而她的宁哥哥回了西南王府。
但是能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她便是认定了这是上天在帮她再续前缘,当时情况危及,她偶然间攥下了宁烨桁手中的香囊,这两日皆是时常拿着这香囊睹物思人,尽管这香囊的形状有些难以描述,但只要是他的随身之物,在她眼中便是世间最好的了。
然而此时她只觉得香囊有些烫手,让宁烨桁这般宝贝的香囊竟是裴亦姝送他的!
她不甘心,当年她小的时候便是被当今皇后当作金丝雀养在笼中,那时的皇后只是贵妃,却是样样都想着要比过至臻皇后,就连儿子女儿也一样,她仿佛是一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只有她的宁哥哥把她当成一个活人,带着她去玩,给她看他养的小白兔。
渐渐的她才发现原来人活着是能有快乐和的,可是她当时还太小了,根本就没有追逐她想要的一切的力量,直到后来宁烨桁回西南王府后,她才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她偷拿了她母后的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跟驻守宫中的道长做了一个交易,所以她才挣脱了她母后变态似的掌控。
眼下她回到了京中时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不想再沦为她母后的一颗棋子。
她听父皇的身边的内侍提起过,父皇是有心与西南王府联姻,将她许婚给宁烨桁的,只因裴亦姝横插一脚,才让父皇赐了婚。
明明她想要的东西差一点儿就能得到了,所以她万万是不会甘心的,她想要的,就算是想法设法也要得到。
云阳笑了笑,道:“这香囊有什么好的,本公主也能绣,我绣一个新的给你便是!”
宁烨桁神色冷淡:“公主何必要咄咄逼人以为难他人!”
咄咄逼人?云阳忽然将香囊紧紧地攥在了手中,发狠似地用力撕扯起开,香囊上的团线絮絮落了一地。
直到再也撕扯不开,她才将撕烂的香囊往地上一扔,“这香囊绣得这么难看,有什么好珍视的,本公主拿在手中都嫌害臊,还你便是!”
宁烨桁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云阳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置身于冰窖之中,冷得她身子发颤。
云阳缓了缓语气,“宁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宁烨桁冷冷打断她道:“我很后悔当日多管闲事,你我恩怨已了,往后别再来了,省得坏了公主的名声!”
她未说话的话忽然卡在喉咙中,眼前的人变得有些可怕而又陌生,令人近乎窒息,一时之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云阳心中既是惊怒又是委屈,忽然哭了起来,抽泣着从他身旁跑开了。
身后的侍女赶紧去追,“公主……您等等奴婢!”
裴亦姝自然是看清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她看着云阳的背影,啧啧两声道:“宁世子,你这是把人给惹哭了么!”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宁烨桁说着正准备去捡那香囊,却是先一步被裴亦姝给捡起了,她看着破损不堪的香囊道:“我给你绣一个新的便是!”
宁烨桁却是从她手中接过那香囊,十分珍重地拍了拍上面沾着的泥尘,“裴姑娘,这话你说了不止是十回了!”
裴亦姝咳咳两声,忽然问道:“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疼……”宁烨桁忽然捂住胸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