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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狠手辣
    宴会散场了,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闭,高不凡父子除非翻墙,否则不可能返回马场,所以只能在城中找一家客栈过夜了。

    高不凡本来还答应了高世雄兄弟逛杏花春雨楼的,但是族中一众长辈都在场,他们也脱不开身,加上宇文化及兄弟那七十两金子并没有立即兑现,光靠周县令奖励那二十两银子显然也满足不了高世雄哥俩点个粉头的宏愿,所以只好作罢,留待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高不凡本以为老爹会追问他突然间会作诗的事情的,结果一直到客栈开了房间住下,高开山却是只字不提,如此一来,高不凡反而不踏实了,趁着老爹准备关房门的一刹那问道“爹,你没有什么要问孩儿吗?”

    高开山愕然道“问啥?”

    “问孩儿为什么会作诗啊?”高不凡道。

    “去去去,滚回去睡觉,这有什么好问的,凡儿你三岁就能下河摸鱼,会吟两个句诗有什么出奇的,要不然你老子我给你起名叫不凡作甚?!”高开山说完不耐烦地把门房关上,片刻,里面就传出了打鼾的声音。

    高不凡无语地耸了耸肩,有个神经大条的老子倒也省事,于是心安理得地回到隔壁房间去,不过高不凡跟他老子不同,要是不洗澡准睡不着,所以喊小二送来浴桶和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才上床。

    高不凡躺在床上,先是把长孙晟那枚玉佩取出来把玩了一会,然后又取出那支铁制的弩筒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本来想请教一下长孙晟这种弩筒的来历,不过今日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在长孙晟说过要到马场拜访,想必到时会有机会请教的。

    高不凡胡思乱想了一会,实在不能入睡,干脆便坐起来练习黑衣鬼脸人传授的功法,也不知是他专注力强,抑或是确实天赋异禀,竟然很快就进入黑衣鬼脸人所说的“物我两忘”境界。

    高开山父子今晚住客栈,渤海郡太守卢赤松同样也住客栈,没办法,毕竟县衙后宅只有一间,如今被宇文化及兄弟占先了,周县令也找不出第二座县衙来拍卢太守的马屁,只好把他安排到客栈中下榻。

    不过,卢太守所住的客栈要比高开山父子住的客栈豪华得多,不仅是独门独院,院子里甚至栽满了盆景,倒也十分的雅致。

    此时的房间内还亮着灯,但见卢太守一袭紫袍,头戴二梁进贤冠,安坐在座位上,而周县令则恭谨地站在跟前听候指示。

    “周大人,聚集城门口那些难民你打算如何治理?”卢太守淡问。

    周县令小心翼翼地答道“这些大多是漳南县来的受灾百姓,本官打算明天发动乡绅们设棚施粥,待过几日洪水退去,这些百姓自然会退去。”

    卢太守面色一沉,斥道“荒谬,这些百姓家中房屋被毁,田地被淹,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即使洪水退去也未必肯回去,如今全部积聚在此,若有点风吹草动,极易酿成民变,到时本官只怕你不仅乌纱不保,甚至性命也堪忧。”

    周县令机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吃吃地道“那依太守大人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卢太守皱眉沉思了片刻“眼下已是初秋,即使洪水退去,再补种秋粮也来不及了,也不可能一直施粥到明天开春,一旦寒冬来临,没有活路的百姓要么饿死冻死,要么铤而走险,迟早生出乱子来,倘若被高鸡泊中的匪类招去,更恐成心腹大患!”

    周县令闻言更加不安了,这货投机钻营是一把好手,但论治政能力却是远远不及格,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点子来。

    卢太守显然也对自己辖下的这位周县令能力甚是了解,所以也不指望周县令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他背着双手踱了片刻,最后沉声道“皇上明年就要出征高句丽了,本郡的民壮役夫配额尚有一定的缺口,正好让这些人顶上,县里再把征发的年龄降一降,便足以把缺额补齐。”

    周县令眼前一亮,脱口道“太守大人此计甚高,既把这些乱源祸根送走,又暂时解决他们吃饭的问题,一举两得,下官佩服!”

    卢太守有点得意地捋了捋长须,反正这些难民即使不被征发也很难熬得过这个冬天,还不如物尽其用,虽然此番前往辽东也是九死一生,但至少暂时能吃上公家配发的粮食,最后是生是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且说周县令得了卢太守的指点便匆匆离开了,准备明天开始征发难民为劳役,管他男女老幼,只要能走路就行。

    ……

    夜深了,城东一处民房内还亮着灯光,飞羽马场场主马行空正阴沉着脸,以至于他那颗大光头上仿佛也阴云密布的,鼻青脸肿的马管事垂手站在一旁,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此时的房间内还有一名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一身黑色长衫,面色冷峻高傲,旁边的茶几上还搁着一柄长剑,男子的右手正有意无意地按在剑柄上,修长的五指轮翻轻敲剑把。

    “马行空,你算老几?哪来的资格教训老子!”黑衣男子不屑地道,眼神不怀好意地盯着马行空的咽喉。

    马行空强压住胸中的怒火,冷笑道“鄙人的确没有资格教训你范毅,不过你今日擅自派出死士袭杀高开山父子,若是成功也就算了,偏偏你却失败了,还损失了两名死士,倘若身份暴露,坏了主公的大事,你范毅百死莫赎!”

    黑衣男子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府里的死士自小便秘密蓄养起来,根本没有人认识他们,身上也没任何蛛丝马迹可寻,所以不可能会暴露身份。”说完冷笑着一声,续道“要不是你马行空办事不力,一个小小的飞鹰马场至今仍未拿下,本人也不必出此下策!”

    马行空怒极反笑“这么说责任在鄙人了?”

    “难道不是?昏君杨广如今就在江都,马上就要发兵高句丽了,大隋江山乱象已生,正是主公奋起之良机,主公如此信任你,命你加紧搜集马匹,可是你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小小的飞座马场都迟迟没有搞定,本人这才好心出手助你,你非但不感谢,还要斥责于我,这是何道理?”范毅愤愤不平地道。

    马行空深吸了一口气道“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害成。主公欲举大事,如今正是将举未举之时,若走漏了风声,事必败,所有人都得搭上身家性命,如此严重的后果,你范毅承担得起吗?”

    范毅撇嘴道“成大事者不句小节,若处处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如何成得了大事?还不如直接归家种田!”

    马行空强按住怒火道“谨小慎微并不等于畏首畏尾,行了,主公既然把收集马匹的事交给鄙人负责,鄙人自会料好,不用范兄你操心,以后鄙人的事你不用管。”

    范毅嘿嘿冷笑一声“主公虽然交由你负责,但亦命本人从旁协助,那好,以后各干各的,我不干涉你做事,你也休想干涉老子,看最后谁搜集的战马多。”说完拿起茶几上的长剑便欲离开。

    “且慢!”马行空低喝一声。

    范毅蓦地站定,手握剑握冷冷地道“马行空,老子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再哆嗦便休怪老不客气!”

    马行空皱眉道“高开山乃渤海高氏一脉,而且其子高不凡深得长孙晟的赏识,你不要再动他们,免得横生枝节,而且长孙晟和高士廉也是主公努力争取的对象,所以不能得罪他们。”

    范毅脸色一沉“那飞鹰马场不要了?老子手下两名死士也白死了?”

    马行空淡淡地道“没了飞鹰马场还会有飞鹿马场,飞虎马场,有什么打紧的,至于死士,他们就是用来死的,只要主公能成大事,其他都无足轻重!”

    范毅冷哼道“马行空,我范毅是个武者,不用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来教做事!”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就在此时,马行空眼中精光暴闪,肥大的身形竟然倏的暴起,一拳击在范毅的后心上,端的快如闪电。

    嘭的一声闷响,范毅直接被击飞出门外,扑通地摔在地上,鲜血像喷泉一样从嘴里激喷而出。

    范毅艰难地回头盯着从屋里缓缓行出来的马行空,骇然道“你……你会武功?”

    范毅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咽了气,马马空走近探了探他脉搏,确认已经死透了,这才一甩大袖冷道“自以为是的废物,鄙人本想留你一命的,偏偏要找死,留着你这种人,迟早坏了主公的大事。”

    “处理一下!”马行空吩咐了一句便直接背着双手离开了,马管事连忙找人来把范毅的尸体清理打包好,留待明日再找机会运出城去掩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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