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好了,咱们就差不多出发了吧。早去早回,省得到昆明太晚了。
还有,记得先派几个人去安宁州租一些马车或者牛车,这些伤员和尸体都要运回去啊。”
王晨枫对着张三笑说道,他们是本地的闲汉,干这种事情比他们要更擅长,至少比那些军汉可是适合多了。
“好的,三爷,您放心,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张三笑急忙抱拳说道,现在的他完全不敢和王晨枫瞎扯了。
“好,多租赁一些,到时候走不动的弟兄们也可以坐一下车。”
王晨枫又叮嘱了一句,然后拿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他,让他去办理去了。
拿了银子,张三笑就带着人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他对王晨枫有些恐惧,巴不得赶紧离开。
来时还好好的,回去可就麻烦了,因为多了五具尸体,还有六个伤病员。
这些人可不能好好走路的,是需要人抬着的,这曹溪寺可是在山上,因此这次下山可就麻烦了。
“杨兄弟,咱们还是骑马吧?这些人就交给弟兄们吧。”
经过了一夜的消化和一早上的沉淀,殷实原估计也是缓解了不少,笑着对王晨枫说道。
“好,出发吧。”我先走几步,到山脚下等你们。
说完,王晨枫就骑上马,先行出发,策马扬鞭,顺着山路,跑了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张三笑。
“三爷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交代吗?”见到王晨枫来了,张三笑急忙说道。
“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你你来骑马,赶紧到安宁州租车,然后在路口等我们。
不然等你们走到安宁州,那还不得误事。”王晨枫急忙下马,将马交给了张三笑。
张三笑也不多言,骑上马就走了,王晨枫陪着这些闲汉继续下山。
空身子下山也不累,但是抬着人那可就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在这个道路比较难走的时代。
果然等王晨枫一行人来到山脚下,张三笑租到的马车都来了,殷实原他们还没有下来呢。
等好了大半天,这才见到一行人用很多木板抬着那些尸体,扶着伤病来了。
见到有马车和牛车,大伙儿都很高兴,就要将人弄到车上,可这个时候又出幺蛾子了。
原来是牛车的主人见到要拉尸体,顿时不干了,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
根本不愿意拉死人,加钱也不行,实在没办法,王晨枫只好高价买下来这个牛车。
当然了只是车,牛人家还要带回去的,也就相当于高价买了几个破木板。
不过也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不买的话,难道要抬着回去吗?
就这样,一行人再次磨磨蹭蹭的出发了,来的时候用了一个半时辰。
回去竟然花了两个多时辰,这还是有牛车、马车可以供大家轮流乘坐的结果。
到了城外,将几具尸体存放到了义庄,当然了,也包括岩糯的尸体。
各位看官老爷可能就有疑惑,这岩糯既然名义上算是王晨枫的人,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埋了呢?
而要大老远的从安宁来回来出钱存放到义庄里呢?其实问这个问题的看官老爷,肯定是没有弄很明白古代的情况。
要是这么简单的话,在古代也就没人卖身葬父了,这涉及到一个户籍和土地所有权的事情。
古代的人并不能随意挖个坑将亲人埋葬,且不说这不符合孝道。
就是从自身考虑也一定要有一个像样的葬礼,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成为一个有户籍身份的人。
网络上也有一个段子,就是古人为什么要卖身葬父,那就是因为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人的,不是你想埋就埋的。
同理,现在的王晨枫在昆明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土地,也不可能埋去自己的新居里,因此只有先停到义庄里面了。
由于有闲汉和方御龙的护卫提前入城去了,因此远远的王晨枫就见到了王自奇和关有才等一干昆明县的衙役都在等着了。
而城门洞的凉亭里面,方御龙和昆明县的知县欧阳寒冰正在喝茶吹牛打屁呢,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呵呵。杨兄弟回来了,辛苦了。”大老远的方御龙见到王晨枫就喊道。
“呵呵,见过方兄,学生见过知县大老爷。”王晨枫急忙拱手见过了这两人。
方御龙是芒市御夷长官司的土司老爷,是属于正五品的官职,这是一个军政民政都管的地方土皇帝。
而欧阳寒冰这个昆明县的县令,因为是首县,那也是堂堂的正七品的县官,属于文官体系。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读书人身份的作用了,身为秀才,在这样的场合,王晨枫就不必对两人行跪拜礼了。
按照大明律,身为秀才的他有见官不跪的特权,只需要行个拱手礼就行了。
“呵呵,早就听长官司的方大人说起你了,这杨生员可是允文允武,文武双全的一位人才啊。”
见到王晨枫前来见礼,县令欧阳寒冰也是急忙起身还礼,客气地对着王晨枫说道。
“呵呵,大人谬奖了,学生愧不敢当,愧不敢当。”王晨枫也是急忙的客气道。
“哈哈,杨兄弟,你就不必客气了,为兄这一路上被人暗杀,几次都是通过你才化险为夷。
这一次还是你带队前去缉拿歹人,为兄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啊。”
方御龙又故意说道,在昆明县令面前帮他大大长脸。
至于那云南前卫的试百户殷实原则是被这两人自动忽略了,这主要也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文贵武贱。
以知县为首的这些个文官是根本看不起那些粗鄙武夫的,别说一个试百户,就是云南前卫的指挥使这样的三品武官,他也一样看不上。
由于有方御龙的铺垫,几人是相谈甚欢,聊得十分投机,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个时候在远处看着的王自奇和关有才两人则是既羡慕不已,同时心里又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岩尖等这些芒市来的汉子,比较的耿直朴实,哪里是张三笑这些整日混迹于社会底层的混混们的对手。
在经过了昨天的变故之后,只三言两语就被张三笑等人套出了实情,很快就被他们这些闲汉了解了个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这小子不简单啊,跟什么人都能成为朋友,还是很交心的那种,的确是不简单。
更神奇的是,这人竟然还会蛊术,尤其他那个什么同心蛊,竟然真有那神奇?”
检查了岩糯的尸体之后,王自奇和关有才都是一身冷汗,还好没有得罪这个杨云滇啊,真是太恐怖了。
尤其是关有才,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要是没有刀海强来,这个怕是早被这个杨云滇弄死了。
“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书生,没想到暗地里竟然恐怖如斯!当真可怕!”
这个时候的昆明县令欧阳寒冰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没处释放,恨不得找人来骂上三天三夜。
前些日子,皇爷下诏召回了在各地的镇守太监,这云南的镇守太监也不例外,自然也是要被召回去的。
镇守,全称是镇守太监,大明朝中叶后,镇守太监执掌重要军事地区一方军政成为定例。
在全国重要的地方,朝廷便设有镇守太监,行监察之责,但作为皇帝家奴的镇守太监,地位犹在当地文武官员之上。
这云南的镇守太监是个十分贪婪的家伙,在得知要离开之时,还强占民财,引起地方公愤。
镇守太监既然下令兵丁武力镇压,这昆明的镇守太监府是唯一没有在昆明城内的衙门。
而是设在了昆明城外的官渡古镇元代金刚塔附近,冲突中,兵丁们将当地的村民打死了两人,士兵也被打死一人。
后来愤怒的村民强占了镇守太监府,还将死者的棺材停到了镇守太监府内,让冲突愈演愈烈。
镇守太监见到势头不对,带走了死去的士兵的骨灰拍拍屁股走人。本来这事也就这样暂时结束了。
哪知道前些日子,竟然有两伙强人械斗,不仅骚扰了官渡古镇的村民,还将早已被封闭的镇守太监府打开。
这还不算,等云南前卫官兵的闻讯赶来之时,那些强人早就跑光了,只留下十几二十具的尸体。
最重要的是尸体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甚至连很多兵器都被收走了,只留下了大刀和弓弩。
这弓弩可是朝廷的禁物,私藏弓弩那可是谋反的大罪,任何事只要和这谋反沾上边,那就是捅了天的大事。
祸不单行,就在第二天,芒市御夷长官司的候任土司竟然在昆明城内被刺杀,歹徒还在行刺之后逃之夭夭。
这两件大事,昆明县衙门竟然查了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有,为了这事,欧阳寒冰都被云南府、云南巡抚衙门叫去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现在巡抚大人直接下了严令,七天内不破案的话,不仅他昆明县令,就是云南府知府都要罢官免职问罪。
这如何不让他紧张,可就在今天早上,芒市土司前来告知他过府一叙,并告知了他已经知道歹人的线索,正在去缉拿。
因此他就和芒市土司方御龙一起来到这北门苦苦等待,当先前回来的护卫们禀报说是已经逮到了一些歹人的时候,他都很高兴坏了。
终于有了替罪羊,可以和上官交差了,尤其是听到活捉了几个歹人,还带着弓弩,他就更高兴了,这些人证物证都有了。
“杨生员,你可是大大的立功了,本县一定在知府大人和巡抚大人面前违逆请功,大力表彰你的义举。”
聊得投机的昆明县令欧阳寒冰拍着胸脯对着王晨枫许诺道,这一幕将王自奇、关有才等一干衙役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