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1300-1459)羊,日昳,又名日跌、日央等:太阳偏西为日跌。羊在这段时间吃草。
“公子,外面来了好多村民,现在一个个都老实地在门口跪着呢?您看该怎么办?”
就在杨云滇刚好排队吃完饭的时候,柳颜冰就急匆匆的跑来和他说道,汇报着门口的情况。
“哦,应该是那些昨晚被抓起来的孩子的家属吧?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请罪,我还以为他们一大早就会来了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杨云滇却是不得不出去见见他们,没办法,如果就这样不闻不问的话,很容易让人落下话柄,让不明真相的人觉得他杨云滇不近人情。
“杨老爷,您就开开恩吧,饶过我家小孩吧?”
“是啊,是啊,杨老爷,你就行行好,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可不是呢,都是些孩子,你还和他们较上劲了?要不要点逼脸?”
“他们可都是孩子啊,孩子啊,你都忍心下毒手,还是秀才呢,标榜的读书人,我看也不过如此。”
“就是,就是,这读书人就是蔫坏蔫坏的,一边不要脸,一边还要装好人。”
“就是,这么刻薄,既想当那啥,还想要立个那啥,虚伪,依我看还不如让黔国公府的阮管家回来管,都比现在好。”
“果然,都是一帮养不熟的白眼狼,古人云,歪锅配歪灶,上梁不正下梁歪,古人诚不欺我也。”
看着眼前这些个表面上在跪着,其实心思各异,甚至于对他早已经怨怼不已的人,杨云滇心里知道这就是人性,完全经不起任何的考验。
“那些被蛊惑的小孩,都拉出来,让家长打一顿,然后领回家去吧。”
杨云滇根本没有理会这些家长,而是对站在身边的张三笑等人说道,没办法,岩尖他们都去安装太阳能去了,他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
“这些小孩子,都是在训练的时候偷奸耍滑,被责罚的时候,还污言秽语诽谤生员杨老爷的,你们家长领回去之后,可是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至于村学,就不用送来了,他们来了,只能败坏村学的风气,影响其他孩子的正常发展,村学容不下了他们这样的人。”
很快五六个小孩子就被拎了出来,丢在了众人面前,杨云滇看了一眼这些个娃娃,平淡地对着家长说道。
见到只是让后家长打一顿就完事,这些个家长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哪家娃娃没吃过打,打一顿完全就是小儿科,毛毛雨。
其他家长则是显露喜意,觉得这杨云滇也不过尔尔,这样的惩罚也叫惩罚吗?完全没用滴,真是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啥也不懂。
“啊……疼啊,疼啊,娘啊,你打的好疼啊,轻点打嘛。”
“妈呀,可是疼死了,这样下去要打死人啦,出人命了,打死我啦。”
“爹啊。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都是韩德山那小子指使我们干的。”
“就是啊,都是韩德山那鬼小子使坏,我本来要跑步的,他说不用跑,傻子才跑呢,这么多人,反正也不知道谁跑,谁没跑,怕个吊。”
“可不是,就是韩德山那小子最坏了,也是他鼓动我们骂杨老爷的,说是杨老爷也就是个小屁孩,凭什么能占据这么多田地。”
“是了,是了,韩德山还说,只要我们帮阮大管家赶走了杨老爷,就给我们每家十亩地,可比当佃户好多了。”
这些个被家长打得哇哇乱叫的孩子,一边哭喊一边“出卖”着指使他们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同一人,那就是韩德山。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家韩德山多好的人啊,扶危济困、仗义疏财、堪称船房村及时雨宋公明是也,岂是你们这些臭小子可以污蔑的。”
就在这时,一个长着一双倒角三角眼,还有几根稀疏山羊胡子的人跳了出来,指着这些孩子就破口大骂。
“韩老才,你家儿子什么德行大伙儿还不知道,你家就是全村的搅屎棍,东家长西家短,帮弄是非,啥坏事都是你们干的,还连累了我家孩子,我和你没完。”
就在这时,也不待杨云滇发话,就有好几个小子的家长围着这个叫韩老才的人就叫骂道。
一时间,大院门口就成了菜市场,各种污言秽语横飞,一幕幕泼妇骂街上演,直把在一旁围的船房村里长韩德政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滚,都给我滚回去,领了孩子就好好带回去反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干什么?”
里长韩德政实在是忍不住了,难得的爆发了一次,那些个家长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敢再争辩了,骂骂咧咧的,就急匆匆的拉了孩子走了。
“杨老爷,您行行好吧,放过我家孩子吧?他还不懂事,我给您赔罪了。”
见到已经走了一部分的孩子,剩下的家长更着急了,也纷纷求饶了起来。
“嗯,除了几个首恶的孩子外,其他的都放了吧,让家长带回去严加管教,以后不要出来祸害人。”
第一批处理了之后,杨云滇再接再厉,又让人放出了十多个小孩子,顿时大院门口又是鸡飞狗跳,揍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闹闹哄哄,又是过了半个多小时,这个时候就只剩下十余个家长了,其他的孩子都被接回去了。
“看来稳了,最多也就是打一顿,这没啥的,阮大管家可是答应了,每家给我们五十两银子,就是打死孩子都值了。”
站在人群中不显眼的位置,韩老才心里高兴,觉得这次是赚大发了。
“三笑,将这些人全部拿下,然后和他们的孩子一起送交县衙,请欧阳知县处理。”
厌恶地看了这些人一眼,杨云滇对着身边的张三笑等人吩咐道,对于敌人,没有手软的必要性。
这也就是杨云滇接受了前世的教训,采用看了分化瓦解的方式,将船房村绝大多数的人都团结到自己身边,是的,就是通过孩子和佃租。
对于那些跟随着瞎起哄的,他也高高举起,轻轻放过,只对首恶的这十多户人家动手,这样就能将影响控制到最低。
“是,三爷,您等着,小的这就去办。”
张三笑答应了一声,就指挥着小弟们一拥而上,将这些家属全部都抓了起来,然后连同他们的孩子一并送到了县衙去了。
相信许至君他们会将这些人送到大牢里面好好“享受享受”的,等再次放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云滇,你放肆,你一个外来户,凭什么抓我们?”
“就是,省府之地,你一个小屁孩算个啥?”
“这是黔国公府的脚下,你既然敢得罪阮大管家,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就是,就是,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叫你声老爷,那是抬举你了,你还真以为你是老爷吗?”
果然,当张三笑等人动手之后,这些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就叫嚷了起来,一个个破口大骂,甚至还威胁起了杨云滇。
“哎,真是一帮混蛋,真没想到我船房村会出这样的败类,老朽实在是无颜面对杨老爷啊。”
见到这帮恼羞成怒的家伙在乱喊乱叫,船房村的里长韩德政也是郁闷不已,这些害群之马,真是该死,你们想死还要连累我们吗?
“还要辛苦韩里长跟随三笑一起去一趟县衙,将这些人都送交官府议罪,他们的房屋田地都要收回。”
“等官府定过罪之后,这些人家全部赶出船房村,一个也不许留,谁要是敢收留,那就是和我作对。”
杨云滇看着这些疯狂的人儿,对着里长韩德政说道,话语虽然平淡,可是却是包含了刀光剑影,刀刀见血。
结果也是很明显的,这些人家被关到县衙之后,一直关了三个多月,然后有两三家被流放到辽东去了,剩下的被放出来的时候也一身病痛,家里的积蓄也花光了。
再加上他们得罪了杨云滇,而那个时候的杨云滇已经成了气候,没人愿意为了这些佃户得罪他,不得已,这剩下的几家人只好远远的离开了。
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再没人提起他们了,也没有人再见到他们,一个个不知死活,当然了,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而他们寄予厚望的阮大管家则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好像是和他毫无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