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五月的天气是见仁见智的。
畏寒的到了这时候还脱不掉棉衣,体热的却一件短袖过得跟夏天似的,所谓乱穿衣的季节,真是再不错。
除了穿衣乱,人心其实也乱。
结婚的日子是沈家定的,婚礼的地点也是沈家定的,来宾的名单长达几页,周家这边的人不足半张纸,当然不是凑不出数来,而是沈家这边来的人有的比较敏感,一般外人轻易到不了这里。
当然这也不是最闹心的,周处长认了这样的亲家便也只好接受这种现状,他活了一辈子干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不糊涂,也不至于被一时的隐怒带着跑偏了方向,还是该怎样就怎样,能怎样就怎样。
但对于他女儿来说,许多事就不那么好克服了,尽管她前面答应得挺好,表现得似乎很大度。
周楚凝是提前半个月去试的妆,也试了礼服,但由于样式和尺寸的问题自然要改来改去,可这前后几次都是她妈陪着,沈魏风只在最后敲定那次快结束时去露了个面。他当时急匆匆赶到那个偌大的试衣间,坐下看了眼周楚凝的礼服完全不置一词,就连送过来的他的衣服也拒绝花时间试衣,不耐和烦躁可以说是昭然若揭,周楚凝在更衣间换着衣服从门缝儿里看到这一幕,一时怒火攻心差点儿把身上的礼服撕出条口子,结果还是她母亲从旁劝道:魏风那身架穿什么不好看?不试就不试了,小事情,不值得计较,喜事临门,少动怒。
周楚凝母亲说得没错,豁达些的话这确实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可问题是小事情一旦多了,积攒在一起就会变成另一番模样。
婚姻本来就是一件需要长久忍耐和磨合的过程,开始时总是不易和艰难的,而爱情就仿佛是婚姻生活中的润滑剂或软垫,有了爱与感情,生硬的碰撞才有可能获得一种不至于伤到彼此的缓冲,但若是没有那就只能是两个人互相硬碰硬了。
可和沈魏风硬碰硬,周楚凝哪有胜算的可能!
而且她甚至都不清楚沈魏风这些日子忙忙碌碌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五月中旬,婚礼在各方努力下总算要如期举行了,就是待客的地方从原本初定的部委大院里的内部餐厅换到了外面一家位于一条老胡同里门脸粗看极普通的某家饭店。
这条胡同短且只有一个方向进出,里面的原住民多半拆迁去了远郊,留下的空院子有几户给了一些外省市特殊单位暂做了驻a市的办事处,这饭店便也是其中某一家的名下产业,外面看着普普通通,里面却颇有乾坤。
沈家换到这里举办婚宴为的就是低调而不简单,人少清净但又不至于一应吃用拿不出手,再加上这家深谙如何接待这类宴会,所以说到底为的就是省心却不必省事。
至于胡同外面那封掉的半边大路则委实属于迫不得已,沈家忱在这件事倒是没有过于苛责于雅琴,非常配合地把该他解决的都解决了,该布置的也都布置了,总之外面的一切都很妥帖,看起来一丝不乱。
….但外面的妥帖并不代表里面也一样令人满意,这天着实打扮十分得体的于雅琴需要待各方贵客,根本顾不上精神状态压根儿和这天花团锦簇气氛合不上的沈魏风,单是把他交给了严局长的小儿子严学东负责跟着。
沈家小楼里目前只有阿妈在,沈魏风在自己房间里正忙着整理东西,东子把车开到门口,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直接上楼推开了房门,一看屋里和平时无异,一套西装丢在沙发上,单是房间的窗户上贴着一个规规矩矩的红色喜字。<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魏风,你怎么还不换衣服?该走了。”
东子看到地上放着一个颇大的行李箱,沈魏风正在将一些衣物和日用品放进去,听到东子来了头也不回,只点头答应了一声。
“你们这是打算婚礼完了去旅行吗?收拾得也太晚了。”东子是顺着情理想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不,是我要出去。”沈魏风又把一件外套丢进箱子里,这才去沙发上拿起西装穿上,然后开始打领带。
“等会儿,我没听懂,你要出去?就你自己?”东子眉头皱了起来,隐隐感到不好。
“嗯。”沈魏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领带,面色如常,情绪毫无变化。
“你刚结婚,去哪儿?你走了,周楚凝怎么办?”
“我有出国任务,家里有我阿妈还有我阿姨,周楚凝不会受委屈的。”
东子听到这儿,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沈魏风的胳膊,带着一股怒气道:“这婚结都结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沈魏风盯着东子看了看,冷着一张脸抬起胳膊甩开他,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跳,然后才开口道:“周楚凝执意要嫁给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是这个结果。”
“可你……”东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楼梯上一阵脚步响。
张秘书来到房间门口,看了看里面两个人的架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沈魏风道:“准备好了吗?走吧。”
楼下,一排几辆车缓缓开了出去,而沈魏风没坐东子开的那辆车,也没坐他爸的车,执意上了后面的第三辆车。
上车前,东子没好气地把红色的胸花递给他,却见沈魏风把那做得很精致的两朵绢花死死握在手里,一点戴上的意思都没有不说,看起来真是恨不得直接丢在路边。
从部委大院到周家路程不算远,但因为是接亲,所以车子都刻意开得不那么快,眼看一条路跑下去就要到了,排在车队里的第三辆车却一把方向出了车队,然后加速开了出去,转眼就风驰电掣般地不见了踪影。
几辆车里都有步话机,东子一看这样急得马上拿起喊话,可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回应,倒是张秘书沉得住气,在步话机那头对东子道:不要管他,咱们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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