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浩然进入楼内,来到挥剑的慕容身前,他抱着手臂打量着这个络腮胡,然后看向一旁站起来的云山河,道:“这络腮胡和你真的很不搭配。”
云山河满脸茫然,根本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叶浩然则微微一笑,指着云山河的头顶那道黑影心魔。
随着云山河抬头, 黑影心魔也渐渐露出了人脸,那张人脸正是慕容!
云山河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
“柳宗主真是好计算,我真是小看他了啊。”叶浩然看着慕容那张脸,感慨道。
如果不是自己的天目看出了那道黑影心魔的异样,就连叶浩然都难以发现这里面的乾坤。
恐怕谁也想不到,慕容就是云山河。
慕容与云山河, 准确来说是两个时代的人, 这两个人不应该存在任何交集。
谁都想不到这二者会是同一个人, 准确点说,就没人会把云山河与慕容联系到一块去。
这只能说柳弃君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甚至这已经不是保密了,这都到了可以算是扯淡的地步。
叶浩然虽然洞悉了这一切,不过他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都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柳弃君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等等。
不过这些东西终究不是叶浩然想要去探索的,他对这些虽然很惊讶,但并谈不上多么好奇。
剑风在楼内回荡,慕容抬起头来,他的双眸浑浊一片,络腮胡已经被剑气刮下,露出了那张与云山河一模一样的脸。
廊道内的海盟已经看呆了,他看了看慕容,又看向云山河。
“这怎么可能!”
海盟惊声道。
慕容注视着云山河良久,随后,他举起手, 一把剑身满是破口的灵剑飞到了他的手中。
当那把灵剑落入慕容手掌中心时,楼内立即生出一股风暴!
风暴将慕容与云山河笼罩在最中心,外人根本就无法靠近。
就连叶浩然也只是离得远远地看着,他稍微感应了一下,便发现这股风暴的威力不可小觑。
海盟试图朝着风暴的正中心看去,可是紧接着便有道剑光从风暴之中射出,海盟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眼睛往廊道外靠去,接着又是股剑气划过,海盟整个人便从廊道内摔了出去。
看了眼空中飞人,叶浩然便收回了目光,片刻后,风暴消失,只剩下了云山河独自一人站在楼内。
他的眼神从浑浊,再到清明澄澈。
叶浩然稍微感应了一番,云山河身上还是没有修为,但是多了一股很特殊的气息。
当云山河转过身来的时候,他面对着叶浩然,接着朝叶浩然躬身行礼。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现在的你该做什么了?”叶浩然见此问道。
云山河将卷云剑收入到乾坤袖内:“天高任我游,这是师尊的良苦用心,我不可辜负。”
“剑阁的天地, 终究太小。”
收起卷云剑,云山河再次抬头看向叶浩然:“我能从你的身上学到更多东西,那些东西,师尊教不了我。”
叶浩然听到这句很奇怪的话,嘴角微微抽动:“你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倒是学我学得有模有样。”
什么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说得直白点就是如何设计,如何计算。
这一点在原来的云山河看来都是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在接触到叶浩然之后,云山河对这种看法便感到极为幼稚。
柳弃君是教不了云山河的,不说他能不能放下身段,跑去逼格,就说他阴人的手段都不及叶浩然万分之一。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云山河说道。
叶浩然问:“那你的意思是怎样的?”
“”云山河没有开口。
叶浩然嘁了一声:“既然想跟着我学怎么去当老硬币,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傅啊?”
“师傅。”
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让叶浩然不由自主的把脖子都往外伸了伸。
本来只是想挤兑云山河的,可是他没想到,这家伙的反击够迅速啊。
“行,你总归是学到了点东西。”
叶浩然点点头,这家伙的改变还真是出乎意料。
离开了青龙楼,叶浩然与云山河很快便将身形隐入了人群里,虽说刚刚出了人命,但是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正当叶浩然和云山河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便忽然听到不远处传出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
二人往爆炸的来源看去,便发现这动静来自朱雀楼的楼顶。
这四座楼皆是用了很特殊的阵法加固,只要不是用很特殊的方法进行打击,四座楼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战斗都不会损害一分。
可是朱雀楼的楼顶,随着刚刚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楼顶都被掀翻。
炙热的火焰在房梁上燃烧着,火光之中,有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手持道剑站立。
那是阿笑。
而在阿笑的对面,同样也是一名身穿道袍的道童。
那道童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脸上还有道明显的伤痕,对此道童并不在意,反而看着阿笑,像是在说着什么话。
当阿笑听完了后,身上立刻窜出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
只见阿笑整个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便来到那道童的身前,阿笑手里的道剑已经举起,正当道剑要取走道童的性命时,一个两米高的道印出现在道童身前。
阿笑一剑劈在道印上,接着整个人被震飞出去。
重重砸在一根断了的房梁上,阿笑闷哼一声,将到了喉间的血给强行咽了回去。
“只是论道,为何要动杀念?”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天边,四五个人伫立,那几人的脚下皆没有踩着任何御空法宝,而是凭着自己的实力站在天上。
在看到那几人后,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便立即沸腾起来。
“天泪山的巫邑,沧浪观的知一道君,还有监天司的南星君以及日月双鬼?!他们居然也来了。”
“农家天泪山,谪仙岛沧浪观,大周监天司,这三个地方的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去?”
“看来事情远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对了,朱雀楼上那个小道士是谁?”
“哪个?你说那个小孩?我看看,恩他的两只眼睛中眼瞳颜色各异,手腕上的那个印记,嘶,好像是孽海花。莫非此子是谪仙岛这一代的谪仙人?!”
“我滴个乖乖,谪仙人出世了?!”
“他对面那个道人的来头也不小,是道家的道子。”
“嘶这可是场好戏啊,道家居然也来了。”
楼外众人的议论,丝毫没有对楼内的阿笑产生任何影响。
他之所以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意,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子提起了一位不能提起的人,那个人养育阿笑到大,最后被发现是舞阳州魔教派来的卧底。
道童的举动极其轻佻,他对于阿笑那道子的身份根本就不以为然,反而行为举止带着挑衅意味:“我只是把你心里深处的过往说出来了,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怒火呢。”
“要我评价,那个人也是咎由自取,卧底就卧底嘛,本来就该在你不懂事的时候就把你杀了,可是偏偏他心软了,这能怪得了谁?”
“死,也是死有余辜罢了。”
阿笑的眼中暴射数道寒芒,他咬着牙冷声道:“闭嘴!”
道童见阿笑的怒火被自己再次勾起,微眯双眼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亦或者,你不敢去找杀他的人对峙?杀他的人是谁?不就是你的师尊么?”
阿笑不再听道童说话,手里迅速捏起印法,紧接着整个人如同一阵风般掠过,将四周的火焰也同样带起。
道童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风火袭来,在那道寒芒即将抵达他的脖颈处时,从天边飞落一把铁刀来到阿笑身前,阿笑因反应不及时而被铁刀拍飞。
天边,知一道君冷漠的看着飞出去的阿笑,手指并拢,铁刀便朝着阿笑而去。
正当知一道君准备就在这里结果了阿笑时,一道剑光,将铁刀击飞。
知一道君皱起眉头很是不悦的看向一边,在廊道的楼梯处,有两道没人察觉到的身影走上了楼梯。
走上楼梯的自然是叶浩然与云山河,原本叶浩然也是打算先看戏的,可是当他突然感觉到有几道强大的气息出现时,便知道这戏肯定是看不成了。
不但如此,他还得走上戏台,献上一曲。
知一道君看了眼叶浩然,接着将铁刀收回乾坤袖,道:“如今的后生,真是不懂敬畏二字为何物。”
旁边天泪山的巫邑以及监天司的南星君都没说话,南星君甚至都没正眼瞧这里,唯有巫邑在看到叶浩然时,眼神有些微微的变化。
“小辈的事情,让小辈去解决。”南星君整个人穿着极其厚重的斗篷,他的脸被埋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知一道君听罢,道:“老夫的身子骨还没到不能动弹的时候。”
接着知一道君看向叶浩然:“你们,不配站着说话。”
说罢,便有一道极其恐怖的威压向叶浩然与云山河扑来。
叶浩然早有准备,立刻催动灵气与功法抵御,而云山河则难受些,但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没让自己的膝盖弯曲。
见此,知一道君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时那道童的声音响起:“既然不肯跪,那我来让你们跪。”
话音刚落下,
阿笑的声音又传来:“跪你?你们也配?!你们的祖奶奶见了爷几个都得跪着,你们又算哪来的洋葱烙饼?!”
本已飞下朱雀楼的阿笑,身形在朱雀楼的廊道中快速闪动,一眨眼便飞了上来。
落地以后,阿笑再次化作卷着风火消失在原地。
道童正要有所预备,忽的感觉到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弹!
他马上脸色一滞,一脸惊恐的看向脸上带着一股诡异笑容的叶浩然:“你这小贼!”
“什么谪仙人,毛都没长齐的傻子。”叶浩然悄然动用画地为牢,将道童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