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言要去京城赶考,刘县令十分不舍。可霍修言去意义绝,刘县令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不过,在临走之前,霍修言已经帮他找好了一个可以顶替他的事业,虽没有他那么能干,但至少是个能做事的。
刘县令感慨不已,只差没落下泪来。
霍修言安抚道:“大人有了这些政绩,他日必定高升。霍某,便在京城等着大人。”
不得不说,霍修言是真的很会说话。
这言下之意,便是料定了刘县令前途无量,节节高升啊!
刘县令听得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霍修言离开的头一晚,他还邀了衙门里好些人开了一桌酒席为他践行。
“师爷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啊!”
“祝霍兄金榜题名,前途似锦!”
霍修言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多少有了些同袍的情谊。不管是谁敬酒,他都爽快地喝了。北冥的酿酒技术还不是很高,酒的度数很低,几坛子下去,霍修言一点儿事都没有。反倒是那些衙役,一个个东倒西歪,扶着墙离开。
霍修言摇头笑了笑,仰望星空,感慨无限。
念念,一定要等着我啊!
我马上就来见你了!
苏念设立医学院开班授课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最近她连课程表都弄好了,只等着教舍修好,就正式开课了。正如她预料的那般,好些有名的大夫都从全国各地赶里,答应在医学院任教。
其中,有一个叫沈翊的,医术尤其高明,几乎是一骑绝尘。就连几位负责考察的老大夫都对他赞不绝口。令苏念意外的是,此人非常年轻。嗯,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关键是长得还挺英俊且气度不凡。
“沈大夫之前在哪里高就?”苏念一身男装与他站在一块儿,矮了一大截。
沈翊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草药,一边答道:“江湖游医,居无定所。”
苏念弯了弯嘴角,知道他没说实话。
不过,他的医术是真的精湛,光是这一定,就够资格在医学院任教了。
苏念熟练地打理着药材,可见并不是什么花架子。
沈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决定再观察观察。
苏念无感格外灵敏,沈翊偷偷打量她,她早就察觉了。只是,尚未弄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
两人不时地讨论着医术,倒也相处融洽。
朝廷的诏令颁布下去之后,各地赶来的学子已经陆陆续续地进京。所以,这两天苏念他们特别的忙,忙着出题,忙着审核。
有资质的人不少,但人品这方面不太好筛选。为此,苏念凭着前世的记忆,出了考验人性的题。
首先这第一关,是在城门口派人装成重病的患者向路过的人求救,若有医德的人自然会停下脚步。就算最后治不好病,但起码他有仁爱之心。
第二关,则是在学子们的必经之路上遗落钱袋。钱袋里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不贪财的会将钱袋上交到官府,起了贪念的嘛,直接淘汰。
第三关就比较有意思了,苏念叫人在考场的正中间放了一个扫把,想要看看考生们的反应。有些人急着应付考题,根本就没注意到那把扫帚。也有人注意到了,但没有其他反应,任由扫把继续躺在那里。只有少数人,看到扫把摆在路中间有些挡道,于是弯腰拾起,放到了旁边。
这几个关卡虽不能百分之百地考验一个人是好是坏,但却能给考官们一些参考建议。
一个大夫,最重要的是要有医者的仁心,其次才是医术。再有就是保持初心,不因为钱财迷失自我,放弃道德底线。还有一点,就是要灵活变通,遇到问题不能一味地避让,而是要想着怎么解决问题。
这三个关卡,将这几个特征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一开始,苏念提出要设局的时候,那些考官们还不同意,觉得这太刁难人了。而且,这种筛选的方法并不一定准确,不能作为考试的内容之一。
苏念没有急着说服他们,而是先做了个实验。在那些考生们来京城之前,她就用拾金不昧这一项试探出了好些心思不纯的人,顺便还帮着官府抓了好几个在逃的罪犯。
看到效果如此明显,那些人也就乖乖地闭了嘴。
这么一番考核下来,最终被录取的不到百人。
“一百个人,不算少了。”苏念说道。“能把这一百个人教出来,对北冥而言是一件大功德。”
好的大夫贵在精而不在多。
苏念擅长外科,故而在学院教授如何急救。比如溺水施救,再比如摔断了腿该怎么处理,以及身体不同部位伤势的判断。
苏念在第一节课上,就以耳目一新的教学给学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她的课并不是在教室里,而是选择在湖边。
苏念的第一节课,就是学游泳。
“想要治病救人,不是光有医术就可以。首先,你得有一个强壮的体魄。在救人之前,你得先学会自救。”苏念说着,抬脚就把一个学子踹进了湖里。
那学子是个旱鸭子,掉进湖里顿时慌成一团,不停地呼喊着救命。
“看,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先生,张琪他不会泅水快叫人救他上来啊,不然他会淹死的!”
苏念笑了笑。“莫慌,这湖水也就齐腰深,只要他冷静下来,就死不了!”
果不其然,那个叫张琪的学子在湖里扑腾了一阵,然后猛地站起身来。那湖水,才到他的大腿,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众人目瞪口呆。
沈翊路过湖边看到这一幕,不禁对苏念的看法大为改观。“看来,她并不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还有,她是真有几分本事。”
当然,这些还不能完全抵消苏念冒充神医谷弟子的罪行。但苏念会用实力向他证明,她担得起神医弟子这个称号。
暮春时节,霍修言总算是在开考的前三天赶到了京城。
看着眼前巍峨的城池,霍修言难掩激动。
念念,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