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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静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意地走着,似是在欣赏街上绚丽的花灯,一副清闲的做派。
后面的尾巴紧紧地跟着,姜静姝偶尔停下来看一看街边的物什,那些人也警惕地停下,姜静姝冷冷一笑,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巷子里。
方才那几个在城门口的人也跟在她身后进了巷子。
然而进去之后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只有灌进来的风在轻轻作响。
正于心中暗道不好时,领头的那人便听到了几声闷哼。转身便看到了同伙被人放倒在地。
突然,一股冰凉的触感爬上他的脖颈,
罪魁祸首就是他们跟踪的那个女子。
姜静姝右手持一把弯刀,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人逼退到墙角,她面容平静,手上却是暗自用力,那人的脖颈上便沿着刀刃渗出一串血珠。
姜静姝冷然道“为何这么早就进去?不是戌时么?”
那人闻言却是有些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你是谁?”
姜静姝低声道“我是谁你稍后便会知道。”
那人面色不善,狠狠地盯着姜静姝。
姜静姝取下手中的弯刀,道“今日周副将要你们进入城门,而后大闹一场不是么?”
那人依旧紧紧闭着嘴不说话,却在听到周副将时面上有些不自然。
姜静姝挑眉,而后继续道“但我却破坏了你们擅自更改的计划。那么,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跟踪我?”
姜静姝一边说着,一边勾唇笑得阴沉,手中的弯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拍在那人的脸上。
“管你是谁,既然你破坏了我们的生意。那就别怪我们要拉你顶罪。”那人猛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开姜静姝的束缚。
但姜静姝只是手腕轻轻一转,那弯刀竟像游走的水蛇一般,宛转一圈又回到他的脖颈,这次姜静姝对他的钳制更加用力。
“你看看,这是什么?”姜静姝拿出周家的符牌,低声道。
周家的符牌一拿出来,那人果然老实许多,停下了挣扎。
他试探道“你是周家什么人?”
姜静姝看着他,手中弯刀利落一收,却在电光火石间削掉了他的半截袖子,而后冷冷道“暗卫。”
“你一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方才你的命还不是捏在我手里?”姜静姝周身的散发出不善的气势,肃杀又阴沉。
那人又要说些什么,被姜静姝不耐烦地打断“我来只是为了阻止你们进去。警告你们,这次务必等到戌时。否则,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出去时,姜静姝将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嫌弃地踢到了一边。
眼看着姜静姝走后,那人脸色瞬间变得轻蔑不耐,粗鲁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对着地上啐一口,骂道“呸,男人婆一样的东西都敢威胁我。还什么周家的暗卫,真当我傻不知道你是将军府的人吗?”
那人从巷子出去后,飞快地向城楼附近最豪华的酒楼走去。
萧慎远气定神闲地坐着,一个妙龄女子正在为他斟茶。他看着城楼处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唇角浅浅地勾着,兴致倒是颇好。
而后转头看向眼前跪着的人,笑道“她上钩了?”
地上跪着的赫然就是那个与姜静姝在巷子中打交道的人,他得意的笑道“是,太子殿下。她已经确信我就是周治派来的人了。”
“竟然说自己是周家的暗卫,如此大费周折。我倒要看看,这次姜家能不能顺利要到将士的封地。”
依旧有人群向着城门流动而去,在那些人流中,有衣着整洁的摊贩,有步履蹒跚的老者,也有不谙世事,眨巴着纯真的双眼,被父母拉着手的孩童,还有一些人,眼神坚毅却衣衫褴褛,脊背挺拔却一瘸一拐。
姜静姝坐在一处不显眼的屋顶上静静地看着,人太多了,以至于那些高声呼喊着的百姓,谁是真谁是假都分辨不出。
守卫围成的巨大的圆将百姓圈在其中,依旧有人不断进入,迫使这个圈越来越大。
差不多该到戌时了。
夜风吹动了街上的花灯,烛火摇曳,所有的一切都在暗流涌动。
倏地,几个衣着简单却行动敏捷的人出现在姜静姝的视线里。
姜静姝从屋顶飞快地下去,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揪出了那几人。
等她再次回到客栈时,萧清墨依旧在那里端坐着。
姜静姝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抬头望了一眼。
这都一个时辰了,坐了这么久也不见他有半丝疲态,依旧一副风雅姿态。
“去城门那里做什么去了,这么久。”萧清墨为她倒了一杯热茶,一时间热气氤氲。
“确认一下是否万事俱备。”姜静姝端起那杯热茶,热水下肚,方才在屋顶吹风时的冷意被压下去不少。
“你倒是谨慎得很。”萧清墨轻笑,而后顿了片刻问道“发现纰漏了?”
“嗯,太子可能有所察觉。”姜静姝淡淡的回答着,目光却在萧清墨白色鞋底上的泥污上停了一瞬,随即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姜静姝只觉得隔着这自杯中而起的萦绕白气,她愈发看不懂眼前人。
“麻烦解决了吗?”萧清墨蹙眉问道。
姜静姝只点点头。
“这茶热了一个时辰,有些浓了。”姜静姝淡淡地笑着“晋王喜爱苦口师?”
萧清墨愣了一下,而后哈哈笑道“苦口师也比不得药苦。我这泡在药罐子的身体,早已习惯,时间久了,便是苦味也别有一番味道。”
姜静姝莞尔一笑,看着萧清墨洒脱的模样,也不好再试探什么。
反而是萧清墨看着外面,兴致满满道“这满街的灯火倒是好看得紧。你一个姑娘家,应当更喜爱吧。若是今日没有这件事,倒是可以去逛一逛。”
姜静姝笑着摇摇头,“年年都是这样,有什么可看的。”
“此言差矣,年年都能看,也是种福气。”萧清墨风轻云淡道“我已经多年不见京城的中秋灯火了。”
晋王这是在向自己倾诉思乡之情?姜静姝有些诧异地想着。
突然,外面一阵骚乱。
不同于黄昏时分的热闹,这次的骚乱中,夹杂着无数人的惊叹与唏嘘,还有熟悉的守卫对百姓粗鲁的驱逐声。
二人向外看去。
只见那原本满满当当都是人的巨大的圆,此刻变得空荡,只剩下十几个人在中间俨乎其然地跪着。
姜静姝记得,他们是那些于人群中永远挺直着脊背的人。
纵使衣衫破旧,依旧神采奕奕,纵使身残体弱,依旧不灭那刻在骨血中的刚毅凛然。
姜静姝展颜一笑。
这才是真正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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