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尉迟琉璃此时的反应,秦煜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当年他在燕湖岛第一次见到尉迟琉璃的时候,对方给他的感觉还远没有这般的吝啬,那会的尉迟琉璃还会大方的请自己吃糖葫芦,虽说那会儿俩人也没付钱给小贩,但是最起码给他的直觉就是,尉迟琉璃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女孩。
但是在随后二人所经历的岁月里,生活的压力将尉迟琉璃的性格给渐渐转变了,她变得开始谨言慎行,她变得开始极为小心,她对于钱的概念是愈发的看重,她深知钱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她更是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若是没有钱,她哪儿都去不了。
直到现在秦煜还记得,当年二人还在铸剑山庄的时候,尉迟琉璃是如何为了一个早已破旧不堪的布娃娃和别的房的弟子大打出手,她抓伤了那人的脸,那人打掉了她一颗槽牙。
现在回想起这些往事,除了好笑之外,能留下的便只有心酸了。
如果那时候俩人身上有钱,尉迟琉璃也犯不上为了一个破布娃娃而被人打掉槽牙。
如果那时候俩人身上有钱,秦煜完全可以去给尉迟琉璃买回天底下最精美的生日礼物。
可是什么是现实?
现实就是,在尉迟琉璃被人欺负的那天,秦煜的口袋里干净的跟他的脸一样,他没办法让自己在尉迟琉璃生日的这天,去送给对方一件能够拿出手的礼物出来。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如今的尉迟琉璃才会这般的看重钱这个问题。
“哎呀我说你也别老催着我呀,入云天龙抢乃是我爹留给我,我自然会去拼尽全力的寻回,毕竟它们代表着镇西候府,代表着我爹和我娘,更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信物了,我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就让它说丢就丢,所以说你就放心吧,我秦煜说要找回它,我就一定会去找到它,而眼下我之所以要问你要钱,那是因为我要用钱去解开刘大哥的心结。”
听完尉迟琉璃的一通念叨后,秦煜这才缓缓地开口解释。
“真的?可是我咋瞅着你这会的表情咋这么奸诈呢?你不会有什么私心吧!老秦你可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咋想的,你准备用钱去干哈啊,你这不给我讲清楚,我这心底老是没个底。”
眼瞅着秦煜和他那朝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尉迟琉璃疑惑的追问。
“我去,是你刚才那会儿不吃不喝的叫我想办法的,我这会想到了办法,你倒是给咱支持支持啊,你不能光叫人出力,不给人喝水啊,这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人呀,你说是不。”
秦煜说到此时,那只摊在尉迟琉璃面前的手掌开始疯狂的朝其试探和上下颤抖,其寓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老秦,你可别觉得我吝啬,我实在是信不过你啊,你可是有前科的人,偷师傅钱这种事,原来你在庄里可没少干,你自己掰指头算一算,光我给你背黑锅,我都背了几回了,再说了,你这会儿的神情,真的让人一言难尽啊,太渍渍渍我该怎么去形容呢?哦对了,鸡贼,没错,就是鸡贼,所以老秦,你要钱没问题,我肯定支持你的工作,但是你也得先做通我的工作才行吧,你先把我说服了,咱俩再说钱的事,你放心,但凡你要是说得有道理,本小姐一个字儿都少不了你的,我给你拍胸脯保证。”
白了一眼秦煜那不停地晃动的手掌,只见尉迟琉璃白眼一翻,然后猛地伸出手来,一把将对方那好似得了帕金斯症一般的手掌给牢牢握住,随后看似语重心长的替自己的吝啬解释道。
“怎么听你这话,我就这么得不得劲儿呢?哎行行行,你想听我就说予你听,你给我点钱,我准备去镇上买点酒肉回来,刘大哥本就是性情中人,好酒程度你也是知晓一二的,我刚寻思了一下,就想着是先把他给喝大咯,然后借助他酒意上来那会,顺缕儿的就把他的心结给拽出来,跟他就敞明了说,我觉得如果是在刘大哥情绪失控的情况下,这事或许还真的一次搞定呢。”
赶紧地把尉迟琉璃的手给扒拉下来,然后秦煜便将自己的脑袋朝着对方微微挪了挪,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然后小声地说道。
“啊,还要喝酒呐,不喝行不行。”
一听到秦煜要去买酒,尉迟琉璃立马就把自己原本已经铺展的眉头是再次是蹙了起来,一边迟疑,一边追问。
“其实不喝也可以,不过这开导的事,就得你自己去办了,我就没辙了。”
秦煜的心智毕竟要比尉迟琉璃打上不少,所以他这一招借力打力使得是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一句看似普通的反问,竟直接将尉迟琉璃给问的半天呲不出来一句话来。
“这那个要不”
一时间,每当尉迟琉璃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又会急忙地打断自己本要说出口的话,然后再次陷入深思。
“要不这样啊,你说的呢也挺有道理的,我觉得你这办法可行,只不过你也知道,咱们一行人的盘缠之前都被落在岭川了,所以我现在身上也没多少钱了,再说了,蓉月那死丫头走得时候都不带给人说一声儿的,好歹你人走得时候,给王猎户把咱们的伙食费结了也行啊,结果呢,这死丫头就只是拍了拍屁股走人了,是毛都没留下一根儿来,你走就走么,倒是也给咱做一做贡献呀,好歹结了钱再走,姑奶奶我绝对不拦着,哼,结果还真是一个字儿都不留下,真是个吃大户的主呢,好了好了,不说那丫头了,一提起蓉月,我就一肚子的气,好心情全没了,咱们继续刚才钱的这个话题啊,我呢刚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除去咱们之后的日常用度之外,再加上要给王猎户支付的伙食费之外,我身上的钱就不剩几个字儿了,所以我觉得啊,这酒呢,你肯定是要买的,不过这肉嘛老秦要不你俩就将就将就,拿窝窝头下酒吧,毕竟咱们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还要靠这余下的钱吃饭呢。”
秦煜的解释,也顿时让尉迟琉璃是猛地呼出一口浊气,只见她贼兮兮地看了眼眼前的秦煜,然后嘟着小嘴巴轻声询问。
“不是吧,这窝窝头怎么下酒啊,尉迟琉璃啊,你这个脑回路未免也太清奇了些吧,这一口下去还不得噎死个人啊?”
一听到尉迟琉璃的解释,秦煜立马脸色一跨,随即伴着哭腔的快速回应起来。
“那要不就别喝了,让我们用时间来抚平刘大哥心中的创伤吧。”
秦煜没有想到,原来尉迟琉璃这家伙的借力打力用的更为巧妙。
“不是这哎行吧行吧,就买酒不买肉,给钱!”
看着尉迟琉璃那朝天翻的鼻孔,秦煜只能败下阵来。
“这还差不多,本姑奶奶还治不了个你了?”
看着秦煜那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的模样,尉迟琉璃在心底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我说你刚瞎嘀咕啥呢?”
冷不丁的,秦煜冒出这一句来,倒是吓的尉迟琉璃猛地一惊。
“没啥,没嘀咕啥,我说你耳朵属老鼠的啊,这么尖?说吧,你准备要多少钱去买酒?”
尉迟琉璃一边说着,她的双手一边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的摸来摸去。
“要不了几钱的,我买的又不是啥好酒,就是镇子上百姓自己私酿的一些高粱酒而已。”
看着尉迟琉璃那束垂落于眉前的秀发,秦煜一边说着,一边替她将眉前的垂发是轻轻地别于耳后,那种心细和温暖的程度,直让她一阵脸红和心跳加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