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纳拉尔语)骗子”
与黑暗之中,四周所传来的响声,除了空寂的风,便只余下那若有若无的铁链声响
“(马纳拉尔语)骗子”
锁链的声音一遍遍地从虚空之中传来,然后又会在黑暗之中沉寂,如此反复,不断循环
“(马纳拉尔语)骗子”
这是源于内心之中的恨意,更是源于言语之中的恶毒,试想一下,若不是遭遇了难以承受的苦难和背弃,又何谈这一声骗子
“(马纳拉尔语)骗子”
这该是多么大的恨啊,这又该是多么大的怨啊
无数道锁链,锁住了身子,锁住了心灵,锁住了长久以来被怨怒所遮蔽的情感,更锁住了亘古都不会再变化的真相
骗子
骗子
是谁骗了你
是谁骗了她
有人说,真相往往会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样子而展现于人们的眼前,可是人的眼睛却只会相信那些所能被看见的事,而自动忽略掉那些并不易被人所察觉的事,如此一来,那些隐藏于阴影之中的真相,就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了性质,从所谓的真相,变为所谓的谎言,至于那些真实的谎言,却会随着阳光的照射,而逐渐变为人们心中所认定的真相。
所以,我们所看见的,真的就是真实的吗?
“(马纳拉尔语)骗子”
手就那般紧紧地握着限制住其自由的锁链,然后于愤怒之中不断地让这些锁链得以被轻轻微晃
“(马纳拉尔语)你曾经答应过我”
半空之中,巨大的蛇尾就这般浮空吊着,而在蛇尾的尾端,其肌体的组织更是被无数根尖锐的钢钉所刺穿,至于那些连接着这些钢钉的锁链,更是贯通正片黑暗之地,直至这锁链的尽头是彻底地隐没于眼前的边际
“(马纳拉尔语)你说过要带领我们逃离深渊要带我们远离黑暗可是你却欺骗了我们”
于肩头,是被钢钉所贯穿,于手肘,是被钢钉所贯穿,于琵琶骨,是被钢钉所贯穿,于肋骨双间,是被钢钉所贯穿,于腰椎,是被钢钉所贯穿,于蛇尾骨,更是被钢钉所贯穿,可以说这些闪耀着幽兰之光的钢钉,当真是将半空中的她给扎的如同一头受了重伤即将濒死的刺猬
“(马纳拉尔语)你这个骗子”
迷离的双眼下,是对于曾经的失望,是对于未来的妥协,是对于自我的放弃,是对于现实的屈服
“(马纳拉尔语)骗子”
双唇微微张开,却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因这亘古的囚禁里,她早已对声音的渴望是变得不再迫切
基拉
千绝之劫
波涛之母
是不曾敢想,这位曾经无比风光的国王,这位曾跟随艾尔维娜一同远征深渊的使徒,如今竟也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当真是可悲,可叹啊
那么这话又说回来,究竟是谁欺骗了这位掌管波涛的族长?又是谁将这位神通广大的使徒囚禁于眼下的这座黑暗囚牢之中?
当真是不敢去深想啊
而现在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一声稚嫩地呼唤,是将思想神游的莉莉丝·奎因给从虚妄的思维空间中是拽回到现实中来,而她的大脑在接收到这一声稚嫩地呼唤之后,更是想也不想地便蹲下身去,然后张开自己的怀抱,以准备去迎接这心中最为迫切的想念。
而这一系列的行为动作,并
不存在演戏的成分在里面,更多的成分,恐怕是出于自身的本能。
“(夏索尼娅语)吉尔”
微微地闭上双眼,强忍着自己嗓间的疼痛,莉莉丝·奎因这才是将自己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是得以放下。
谢天谢地
你还活着
我的
吉尔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就在莉莉丝·奎因正和小可爱吉尔·威勒得以短暂温存的时候,一名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看护队员,就这般舔着个红脸儿,是出现在了这俩人的身旁,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就这般轻轻地用手拍了拍此时还沉浸于温存之中的莉莉丝·奎因,然后轻声说道。
“嗯?”
虽说此时的莉莉丝·奎因并没有真正地去回答这名看护队员的话,可是就单单只是她的这一句疑问式的呢喃,便听得那名看护队员的精神头儿是为之一振。
这是一种实打实的怪罪啊
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恼火啊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莉莉丝你快去看看哈里斯吧他他”
为了不让自己是被莉莉丝·奎因所牵连,便看到那名看护队员是急忙地又将自己的话引子是朝着哈里斯·威勒的身上引去,只不过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所影响,总之这会儿的他,说起话来那是相当的结巴。
不知不觉中,莉莉丝·奎因竟真的成为了这支营救小队的主心骨,也不知这样的事,究竟是好是坏。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
一边说着,莉莉丝·奎因是一边让自己微微倾斜了一下自己脑袋的角度,好让她的视线可以越过那名看护队员,从而是看清楚其身后的那一小堆儿相互聚在了一起的队友们。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他怎么了”
忍着嗓子的疼痛,莉莉丝·奎因是拧巴着个眉头,轻声询问。
而那名前来给莉莉丝·奎因汇报的看护队员,则是直接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吉尔·威勒身上,这其中的含义,当真是不言而喻了。
“(夏索尼娅语)吉尔等我”
待说完了这句之后,莉莉丝·奎因这才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然后让吉尔·威勒继续待在原地等待自己,而她则是一个人率先的朝着哈里斯·威勒所在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夏索尼娅语)说吧”
待她走了几步之后,莉莉丝·奎因这才借着余光,是瞥了一眼身后的吉尔·威勒,待她确定自己此时的对话吉尔·威勒已然是听不到的时候,她这才是继续开口询问道。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少爷他”
而当莉莉丝·奎因开始继续深问的时候,那名看护队员反倒是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夏索尼娅语)快说”
一看到那名看护队员是这么个神情,莉莉丝·奎因的心里一下子又慌了神,只见她不由地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整个人的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他他可能快要不行了”
果不其然,当莉莉丝·奎因是从那名看护队员的嘴里得知了所谓的真相,她心里那块儿刚被放下的石头,是再一次地被她给悬在了心口处。
“(夏索尼娅语)操”
这是这些年里莉莉丝·奎因第一次因为某件事而爆粗口,要知道,自打托比·威勒是失手推了她一把,是将她的孩子给推没了之后,她原本那极为火爆的脾气是早已随着这些年的沉寂而逐渐消散不
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默寡言和心态渐缓。
这些年里,莉莉丝·奎因逐渐地让自己的性格得以淬炼,是将原来动不动就爱与人起争执的个性得以收敛起来,当真是尽可能地让自己做到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程度。
却不曾想今时今日,莉莉丝·奎因却因为哈里斯·威勒的这一系列的事,而再度爆出了粗口,由此也可以见得,此时她心底的那团火,究竟燃烧的有多么猛烈了。
只不过当莉莉丝·奎因亲眼看到此时的哈里斯·威勒的时候,她不由得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给深深震撼住了。
哈里斯·威勒的手掌早已烂的血肉模糊,单就从其外在来看,早已数不清其掌面儿上的刀痕数量了。
而之所以那名前来给莉莉丝·奎因报信儿的看护队员会说哈里斯·威勒已经不行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名看护队员一看到哈里斯·威勒那犹如烂泥一般的手掌,再加上他那面无血色的模样和连说句完整的话都要穿上半天的样子,这才在心底给出了一个定论。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
一看到现在如此模样的哈里斯·威勒,莉莉丝·奎因的心里当真不是个滋味,要知道,她当真是把哈里斯·威勒视为自己的亲弟弟呀,尤其是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若不是在当时哈里斯·威勒选择留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相信她一定不会那般简单的就走出自己的人生低谷的。
所以在莉莉丝·奎因的心里,哈里斯·威勒就是她的亲弟弟,而当姐姐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如今是受到了这般大的创伤,身为姐姐的她,其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快速地蹲在了哈里斯·威勒的身边,双手于颤抖中是轻轻地捧起了对方那早已变得血肉模糊的手掌,不断地对着血淋淋的手掌呼着气,然后双眼之中尽是关心之色。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我我尽力了”
而作为当事人来讲,当哈里斯·威勒是亲眼看着莉莉丝·奎因是因为他的伤而黯自伤神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空前的平静和欣慰,毕竟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真正的清楚,自己于莉莉丝·奎因之间的所谓真情。
所以,当莉莉丝·奎因就这般安静地朝着他的手掌不断呼气的时候,哈里斯·威勒就这般安静地看着对方,直至在某一时刻,是将自己心底的那句话给讲了出来。
“(夏索尼娅语)还疼吗”
瞳孔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通红,可尽管如此,坚强的莉莉丝·奎因还是坚持着没让自己的眼泪冲破眼眶,她就这般关切地直视着眼前的哈里斯·威勒,然后轻轻地问着。
“(夏索尼娅语)不疼了”
是啊,对于哈里斯·威勒来讲,当莉莉丝·奎因是选择了他,而不是选择了南宫战的时候,他身上一切的伤痛,此刻都已不再散着疼痛了。
或许,这便是爱的力量吧。
只不过,这样的场景看着南宫战的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了。
“(夏索尼娅语)其实我能感觉出来,莉莉丝是爱你的,只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自己内心的人,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帮你的,因为你帮了我,帮了莉莉丝”
就在南宫战直愣愣地注视着莉莉丝·奎因和哈里斯·威勒这俩人的时候,他猛的听到了吉尔·威勒的这声童言童语,虽说他本人并不能听得懂此刻的小可爱吉尔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能从小可爱吉尔的眼神里是或多或少的猜出来一些意思。
虚弱地扶着墙,然后让自己尽可能不摔倒的蹲在吉尔·威勒的面前,对其报以微笑,然后轻吻对方的额头。
而对于吉尔·威勒来讲,对于南宫战来讲,这一吻,便已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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