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陈墨一行人,已经在商船上待了十天。
这段时间,商船中途也停靠过,上上下下,船上的人换了一些,连说书先生都换了,但陈墨他们都待在船上,没有下去过。
新来的说书先生面相有些猥琐,手上拿着一块衙门用的惊堂木似的东西,对着面前的桌子轻轻一拍,将大厅里的嘈杂声压下去了一些,道:
“今个,我们不谈论朝堂,也不讲那些江湖英雄,功法绝学。”
“那说什么呀?”有人起哄,毕竟说书就是说些这种内容,要是聊些家里长家里短的,可没人喜欢听。
“说些大家都喜欢的”说到这,说书先生故意停顿了片会,等把大家的兴趣都吊起来的时候,轻声一喝:“再过几日,就要到江南地界了,今个,我就给大家讲讲江南地界的美人。”
“哗”
众人的脖子都伸长了一些,相比于那些江湖英雄,他们更喜欢听人谈美人,仿佛听到后,就能和谈到的美人共度**一样。
说书先生如拿宝贝一样,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了一个画轴,道:“这画轴共三丈一尺长,上面所画的,皆是江南有名的美人。”
看到画轴,众人的脖子都伸长了许多,面色有些涨红,心急之人,忙催促着说书先生打开。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这上面的美人图,皆是我花大价钱找画师所画,来之不易,各位想要一观,也不是也行,只要一点茶水钱就可以了”
说完,从行李中拿出了一个一尺高,碗口粗的坛子,放到了众人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这可把众人气得不行,有人挽起袖子,就要给说书先生一点教训。
但很快一道低沉的声音,就从大厅口传来,那是门口的黑衣壮汉,是商船上的护卫,五品武者:“船上严禁斗殴,若是想要动手,可以下船去。”
众人为之一静。
现在可是在江上,下船去,不是去喂鱼吗。
那些挽起袖子的汉子,也不由的坐了下去,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扔进了坛子,喝道:“待会若是让俺知道你在唬人,定要你好看。”
能在如此乱世行船的,背后都有人,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说书先生面含笑容,神色平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他精通水性,等赚够钱了,等晚上往水里一跳,就走了。
“这位兄台大气。”眼见坛里的铜钱快要满了,突然一道流光从远处射来,稳稳的落在了坛内,说书先生定睛一看,是一锭银元宝,当即把目光投向角落的陈墨身上。
陈墨几人都是乔装打扮过了,显得普普通通,说书先生当然认不出来。
“快快打开。”陈墨催促道,惹得一旁的姜若晴、巫馨儿都是有些嗔恼的看了他一眼,被魅惑术控制的姬希儿,还有只顾喝酒的贺老,都是不发一言。
而陈墨也是单单的好奇而已。
他也不缺这一锭银子。
“好勒。”说书先生缓缓打开了花轴,露出了画布上第一位美人。
水墨丹青勾勒出的亭台楼阁间,一名身着粉色纱裙,身材高挑,露出半边香肩的女子,手持一把圆扇半遮着面,依靠在窗口,向远处眺望。
这个视角,一看就是偷拍,不偷画的。
而说书先生也是眉飞色舞的说道:“此女名为枫霜,是江南沆城百花楼的花魁,极受沆城文人墨客和富家公子的喜爱,可惜已出阁,所以只能排在末尾。”
台下的各位都是啧啧咂巴起了嘴来。
“长的如此好看,竟是风尘女子。”
“可惜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卖呢?”
“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做这个。”
不少人发出了惋惜的声音。
男人就是这样,喜欢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
“也就一般。”陈墨也是发表了一下评价,比涟漪都差远了一些。
巫馨儿远远的瞥了一眼,也是点头。
很快,说书先生继续打开画轴,露出了第二位美人。
这女子明显比刚才的枫霜要娇美一些,有着一双勾人的眼睛。
“她叫玲珑,是江南烟城风雪楼的前一任花魁,已赎身,如今是烟城刘员外的第三房小妾。”说书先生道。
于是又有不少人发出了惋惜。
“可惜了,原本还打算去风雪楼照顾一下她的生意,没想到从良了。”
“这刘员外不厚道呀,竟然吃独食。”
“”
“咳咳。”说书先生轻咳了咳,继续下拉,继而缓缓露出了第三位美人的真容:“她是风雪楼不久前评选而出的花魁,还未出阁,在座的哪位若是有谁腰缠万贯的,可以去尝试抱得美人归。”
画轴上,共画了八位美人。
除了前两位,后面的都是处子。
很快,说书先生便将最后一位美人的真容,显露到了众人的面前。
水墨丹青勾勒出的湖面上,一条小船荡起了涟漪,小船边上坐着一个身着青色纱裙的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充满知性,一双玉足放进湖水里踢着,宛若是江南美人的代表一样。
“是她。”看到画像,巫馨儿勐然想起来什么。
而说书先生,也是缓缓的说了起来:“此女乃江河县曹县尊的独女,曹曦月,是江河县鼎鼎有名的才女,还是一名女举人。”
“因为是女子的身份,即便是中举了,也不能当朝做官,因为朝堂的变故,她不能参加会试,如今还待字闺中。”巫馨儿对陈墨说道。
女子参加科举,倒不是没有先例,只是很少,像曹曦月这样,通过乡试的女举人,算是大宋皇朝有史以来第一人了。
“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姜若晴目光有些不善的看了陈墨一眼。
陈墨轻咳了两声:“若晴,你把我当什么人呢,我是见一个爱一个人吗?”
“难道不是吗?”姜若晴反问。
“你诽谤我呀”
“女举人,厉害呀”众人也是啧啧称奇,还有人道:“你这画上的,除了曹曦月,怎么都是青楼女子?江南巫家的巫馨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