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城墙上有许多岁月的痕迹,刀劈斧凿,裸露的砖石许多都已残破,符文黯淡,上面还残留着各种各样的气机,或血腥、或狂暴
城门之上,两个古朴的篆字,酆都!
当初阴司混战,阴间的许多建筑,包括神灵居住的地方都在大战中毁灭殆尽,唯有少数建筑还完好尚存,保留着职能。
而酆都,乃是北阴酆都大帝的城池,在大战中消失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随着骑兵甲士不断汇聚,城门上也竖起了大旗,漆黑的旗帜有残破,隐隐约约可见一个模糊的曹字。
“杀!”
霎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森森然的杀伐之音响起,凝固空间。
三千白骨骑兵齐齐大喝,激昂壮烈的煞气冲霄而起,自然凝结成杀伐之音,无风自鸣,震动八方。
这一刻,天地寂静,冰冷刺骨的杀机宛若实质,扑面而来。
而在远处,一座黑山缓缓挪动着,漆黑的山石上,万千鬼魂哀嚎,白骨露於野,森然的鬼火遍布整个山体,这一刻,黑山仿佛活了一样。
山巅的大殿中,黑山老妖从白骨王座上站起身,血红的眼眸似是穿透空间,看向了无尽迷雾当中的一道身影。
他身着玄色王袍,头戴冠冕,一张脸,不怒自威,强横的威势与霸道透体而出。蓦然间,他转过身,似是察觉到什么,望向黑山老妖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来,本王等你!”
阎罗殿中,黑山老妖眸光微动,随即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了眼前的酆都城,斑驳的痕迹,残破的城池,依稀还可以感受到当年大战的杀戮气息和血腥味。
此刻,天空阴沉,不见天,地上幽黑,似土又不似土,像是阴气凝结而成。
“杀!”
“杀啦!”
酆都城前,双方号角声响起,伴随着战鼓擂动,各自将领下达命令。
两道骑兵洪流交汇,喊杀声沸反盈天,数万阴兵在这片战场厮杀,每一刻,都有许多阴兵倒下。
但同时,酆都城门处,源源不断有阴兵加入战场,黑山之上,时时刻刻都有白骨复苏,钻出泥土,化作白骨阴兵进入战场当中。
阴司的战争比阳间的战争更加残酷,死了连魂种都不会剩下,连转世的余地都没有。
与此同时,其余三方鬼王也都在暗中窥视,斟酌是否要火中取栗加入其中,到了这一步,他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
这一场大战,他们根本无法独善其身保留实力,因为,这将会是阴司局势最后的一次洗牌。
南疆之地,崇山峻岭,多有毒虫猛兽,加之与十万大山毗邻,人烟稀少,心魔道的大本营就建立在此。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当初叛离青州的乱民,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处宗门,山高皇帝远,这里深山野外,官府也管不到。
王虎率领弟子来到这里之后,首先做的就是将心魔经传授下去,提升众弟子的实力,然后他再带着自己的心腹精锐,扫荡南疆的山区,伐山破庙,以武力强行占据了此地。
山巅之上,王虎身着黑色道袍,漆黑的长发披在脑后,周身散发着沉稳而又阴柔气息,与之前暴戾粗鲁的样子,判若两人。然而,相同的是,在他脸上,那道刀疤还是那么醒目。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他还是统领几十万叛军的首领,现在却成了一方教派的道主。他望着山腰上正在施工建造的弟子和南疆百姓,眸光冷淡,颇为平静。
作为心魔道道主,手下上万弟子,心魔经传出之后,他的修为也水涨船高,到了金丹之境。
他脚下的山峰乃是方圆千里最高的山,山中,多野兽毒虫,更有毒雾迷障,十分危险,等闲之人很难踏入其中。
在这南疆之地,蛮人,苗人,野人,汉人各族杂居在此,势力盘根错杂,更有许多旁门左道的修士隐藏在此,作威作福。
虽然他修行的时间短,但心魔道擅长调动情绪,洞察人心的弱点,而旁门左道所修之法大多伤天害理,残忍无比。
而心魔道恰恰能够杀人于无形,引动他们内心的心魔,迫使他们走火入魔。因此,即使王虎是金丹修士,但在南疆这片地方却是如鱼得水,很快打下了一片基业。
但饶是如此,王虎心中依旧感觉有些不踏实,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作为当过叛军首领之人,他脑袋很清楚,虽然自己很快就到达了金丹之境,但在偌大的修仙界中,他只能算是一只蝼蚁。
忽然,他眉头微皱,感觉有些不安,但刹那间便沉寂下来,来得快,去的也快。修炼了心魔经,对于心神的感触他已经超出了许多同境界的修士,但依旧找不出源头。
然而,就在他沉思之际,山下的人群中,两道身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乍一看,这两人虽然与周围的人没什么区别。
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这两人身上比起寻常人多了一股傲气与自信,虽然收敛住了,但依旧流露而出。
他们,便是苏铭派来护持心魔道的金翅大鹏族族人。
新生的心魔道很脆弱,南疆之地混乱无比,若是没有极强的武力,很容易成为其他大势力的附庸。
王虎的心魔道之所以这么快就能立足,一是因为心魔道诡秘莫测,手段防不胜防,震慑住了其他修士。
二是因为,其他人还没有摸清楚他的底细,不敢贸然行动。若是等到其他人熟悉了心魔道的特点,盘清了他的底细,到时候,等待他的就将是雷霆般的打击。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王虎还不是强龙。
此刻,被派来的两人心中也在暗暗悱恻不已,大师将他们拍到这里,居然只是为了守护这么小的一个门派。
看着山上山下的人,两人面面相觑,暗暗摇头,放在以前,这些人都不够他们一口吞的。当然,现在他们修炼心佛经,凶意内敛,不再轻易动辄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