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沒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在此次踏足汴梁城中了他这个大齐皇帝会死在这里
就算不死他指挥的这次战事也已经彻底失败了如果自己的家底全部都拼得jg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过回眼前这个富贵尊荣的生活
这两个前景在黄巢的心中不知道哪个更可怕一些也许都同样的可怕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黄巢猛的回头向那个对他进言逃跑撤退的文臣看去那文臣也早就面无人sè看着黄巢的目光投过來他瑟缩着勉强朝着黄巢微微点头眼中全是求恳的意味
赵德芳已经杀得浑身是伤左臂已经完全被钝器敲折垂在身侧右腿也挨了一记重斧甲叶破碎翻卷大腿上一道长而且深的伤口汩汩向外淌血他身边亲兵已经一个不剩
赵德芳就单手挥动一柄长剑一瘸一拐的在方寸之地勉强转战在他身边已经躺倒了七八名河东军重甲步战之士的尸身气力快速的从韩遵身上流失从他眼前望过去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到处都是惨叫都是剧烈的碰撞战况到底如何已经完全把握不住或者说已经沒必要把握了他心中只明白一件事情这里就是他的死所
模糊中一个黑sè的人影朝着赵德芳冲來正是一名河东军甲士赵德芳猛的一拧身一下闪开他刺过來的一杆长矛夹在右肋之下
他想抬左手一拳朝着那甲士打过去却发现左手怎么也抬不起來抬腿yu踢右脚也是剧痛最后只是起左腿重重的踹在他小腿迎面骨上
包铁战靴踩在甲叶护胫之上一声闷响那河东军甲士小腿腿骨顿时折断而赵德芳右腿剧痛也支撑不住跟着他一块倒下
赵德芳压着的那名河东军甲士就摔落在地赵德芳却用右手长剑支撑住了屈膝抵在那河东甲士胸口一剑重重戳下那河东军甲士惨叫一声抓住赵德芳手中长剑死死不撒手
赵德芳用力一拔长剑被卡住了也实在沒有了气力怎么也拔不出來只好横着狠狠一搅温热的鲜血顿时溅在韩遵脸上
赵德芳身上最后一点气力都已经消耗干净了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不怎么流血了
借着河东军甲士溅在脸上的鲜血赵德芳擦了一把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才支起身子就是一柄长剑在他胸腹之间狠狠的刺了进來
那河东军甲士气力好大刺穿了赵德芳之后抵着他还向前几步赵德芳怒目圆睁右手抓住那河东军甲士颈项狠狠一头撞在他的头盔上金属相交之声响亮顿时就听见了那河东甲士头骨破裂之声
李克用高瘦结实的身影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了赵德芳身边在他身侧数十名河东将领史敬思李存孝还有不少的亲卫紧紧簇拥着他
一路杀过來李克用身上也溅血无数浑身都快染红了他定定的看着这名已经垂死却仍然在死战的齐军将领低低的哼了一声“好汉子”
话音未落他已经抢步上前而他身边将领亲卫都将这名齐军将领的xg命留给李克用來结果李克用手中钢刀猛的挥落赵德芳的大好头颅顿时冲天飞起在空中犹自怒目圆睁凛凛有威在他腔子里面已经沒有什么血能喷溅出來了所有热血几乎都已经在战场上全部流光
随着赵德芳头颅落地齐军营寨当中最高的那处望楼也被烧透在火焰中轰然坍塌最后一刻望楼上齐军shè士仍然在朝外发箭
火星四溅飘洒在每个激斗中的甲士身上映亮了他们身上喷溅的双方甲士热血李克用已经抓起赵德芳头颅高高举起身边将领亲卫振臂高呼“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而残存的齐军战士就在四溅的火星当中看见了赵德芳的头颅呼喊声凄厉的同时响起“赵将军赵将军”
齐军战士凄厉的呼喊声和河东军的欢呼声在同一刻传到了望楼之上黄巢猛的闭上眼睛朝后退开两步虽然相隔如此遥远但是韩遵的头颅上那似乎仍然凛凛有神的双目就正在直视着自己
在黄巢身边他的一个子侄亲将终于崩溃了软倒在地大哭出声“河东人疯了俺们当不住了陛下撤罢…………趁着俺们现在还逃得掉”
在栏杆处几乎将整个身子探出去瞋目yu裂的蒋松猛的转头回來几步就走到那黄巢子侄面前狠狠一巴掌扫了过去包铁手套顿时将他腮骨都打裂了皮开肉绽鼻血口血碎肉和断裂的牙齿一起都喷了出來蒋松犹自不解气戟指大骂道“再乱俺们军心就取你首级号令全军”
自己亲信子侄挨揍黄巢却视若未见蒋松转身又朝向黄巢抱拳行礼“陛下此刻不能退中军大营还有两千jg锐战卒弓矢器械齐备属下一定保住中军大营如若不效请斩俺这头颅陛下河东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李克用都已经亲自冲阵俺们保得住这中军大营只要到了天亮李克用只有自退陛下只要得您一言许诺俺这就下去死战”
黄巢睁开眼睛神sè不变只是开口语调已经干涩得难以分辨“寡人自然寸步不退如若不胜此处便是某黄巢之死所蒋松你放胆死战莫以俺为念”
蒋松重重点头又朝黄巢叉手深深行了一礼大步就朝望楼之下走去
望楼之上寒风呼啸带來前面营寨的火星在众人身周星星点点望楼之上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冰寒
那文臣看向黄巢咬牙道“陛下事已不可为纵然能守住迟早也会败了陛下须得早做决断”
黄巢老眼当中突然沁出了大颗的泪珠“寡人对不起这大齐数万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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