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惭愧!”蒋玄晖飘飘然的退下了
“崔胤听旨!”
“下官在”
“先生即可下去安排两万人的赶往魏州城的一应粮草,此事马上要办,朕下午就要率大军出发,亲自前往汴梁,请段贤弟重新掌兵。”
“是!”
当天下午,李晔就带领两万兵马,一同前往汴梁城,请段明玉出师迎敌,大军逶迤而行,日夜兼程,一路上不敢怠慢分毫。
李晔到了汴梁城,没有去程知远的节帅府,而是直奔段明玉的府邸,到了之后,只见段明玉正在监督一群小屁孩写字,“这里,还有这里,写得什么东西,跟狗爬似的,比老子写得还难看。”
李晔莞尔一笑,对着身边的侍卫道“你们都退下吧,朕要与贤弟单独谈谈,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哪怕是叫救命也不行!”
众侍卫面面相觑,这才缓缓退下。
“贤弟,为兄来了!”李晔大步迈入厅堂,段明玉看了李晔一眼,对着身边的学童道,“你们先下去吧,今天的功课暂且作罢!”众学童顿时欢呼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段老师还在一边站着哩,随即一溜烟的跑开了……
段明玉冷冷的看了李晔一眼“关门!”
李晔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关上了门,不一会儿,在外面的众侍卫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响起打斗声来,“他娘的,以为当了皇帝就可以跟老子拽了,是不?”
“贤弟,朕……哦,不,是为兄错了,千错万错都是为兄的错啊……”
“啊……”又是一声惨叫,“来人啊,救命啊!”一个年轻侍卫立马就要推门而入,却被一个老侍卫给拦住了“你没听见皇上的吩咐吗?就是皇上叫救命也不能进去,说不定这是陛下在考验我们呢!”
这年轻的侍卫一想,有道理啊,就恍然大悟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细雨蒙蒙,汴州码头上仿佛笼罩了一层白气,段明玉穿一身薄薄的棉袍,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平常,站在官船栈桥上,双日满是柔情的望着自己的妻儿。
段思平和阿蛮少不更事,只为能得到不同的体验而欢呼雀跃,在他身边蹦来蹦去,欢呼道“坐船喽,坐船喽……”
程君瑜也撑一把油纸伞,低头小声道“相公,您真不跟我们去江南?”
“当官不自由啊!”段明玉轻声道“哪能随便离开呢?此次万分凶险,万一我败了,梁国和契丹国必定大举南下,魏州一旦失守,汴梁就是首当其冲的你们去江南,我可以安心。”
“要不,妾身也留下来吧。”郑盈盈小声道“您身边总得有个伺候的。”
“那孩子怎么办?”段明玉低头看看熟睡的儿子,轻笑一声道“他可是一刻离不了母亲的。”郑盈盈在半个月前给段明玉添了个大胖小子,至今还没有满月,孩子还没取名字呢。
“孩子也留下。”郑盈盈小声道。
“不行。”段明玉摇摇头,断然道“谁也不许留,连艳艳都被我迷晕过去,送到船上了,你还感受不到我的决心吗?”
艳艳每日起床,都要服用养颜汤的,但今早却吃了段明玉的加料版……还没反应过来,便昏睡过去,据说要两天才能醒过来。
尽管段明玉什么都对她说,郑盈盈也感觉到,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她紧紧拉着沈段明玉的衣角,红着眼道“相公,您可不能有事儿啊。”
段明玉拍拍她的脸蛋,笑道“傻丫头,放心吧。有大师保佑着我呢,谁出事儿我都不会有事儿。”说着看看船头,对船老大道“准备出发吧,分别的时刻到了,他亲亲怀里的阿蛮,小心的递给了君瑜,又蹲下身子,搂住自己的儿子,轻声道“要听话,别老惹你们娘生气,要像个大人一样,保护咱们家……
段思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亲亲爹。”段明玉笑笑道,两个孩子便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脖子小嘴在他两边腮上使劲亲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啵”地一声。
段明玉就抱着儿子柔软的小身子,是真不含得放手啊,鼻头一酸,险些了两人眼圈。
他赶紧深吸口气,抱着两个孩子起来,将他俩交到王爱卿怀里,沉声道“兄弟,该嘱咐的我都嘱咐你了,咱们兄弟一场,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王爱卿重重的点点头,沉声道“除非属下粉身碎骨,否则谁也别想动夫人和少爷一根汗毛。”
段明玉点点头,道“拜托了!”说着便一挥手,示意他赶紧上船。
王爱卿深深望他一眼,便抱着两个孩子转身走了,段思平和阿蛮起初还很开心,但看段明玉不跟着,就大声呼唤他……
等踏板辙下,船缓缓驶离码头时,两个孩子终于知道,竞要跟老爹分开了,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爸爸,我要爸爸……”
听到那稚嫩而悲切的童声,段明玉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不可挤止的淌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他索性抛掉伞,让雨和泪混合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楚。
李晔拍了拍段明玉的肩膀“贤弟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这回没问题了吧?”
“明日我就带兵出发!”段明玉点了点头,恍然若失的离开了。
李晔撇了撇嘴,“为什么要把妻儿送走?我还是觉得你能赢的……”
“咳咳”看着手中咳出来鲜血,徐温心头一阵怅然,大夫说过不让自己忧心操劳,可是面对城外的朱温军,他实在放不下心来。
“呜呜咚咚”的声音不断在这漆黑的夜里响起,吵得人不得清净。
“这群该死的梁国兵,又不真的来进攻,尽在这折腾人。”葛从周拔出佩剑砍在城垛上,冒出几点火花。
“此乃敌军的疲兵之计,但又不能不防敌军的进攻,果真是不凡。”徐温夸赞一声。
“将军,那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要不了两天兵士都将疲惫不堪。”尚让担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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