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北平,燕王府。
朱棣此次北伐,同样收获颇丰。
鞑靼鬼力赤送上的俘虏,让他拥有不俗的战功,进一步奠定在军中声望。
美中不足的则是蓝玉立下不世之功。
大破北元之后,如今大明第一猛将的地位,已经没有任何争议。
“王爷何故闷闷不乐?”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只是此人身为佛门弟子,行的却是地狱恶鬼之事。
“此番军中大比,未能压下蓝玉,才让这莽夫立下不世之功!”
朱棣轻哼道“否则这大功,理应是我燕山铁骑!”
道衍和尚摇了摇头,看得燕王有些不解。
“王爷,您应该恭喜蓝玉才是。”
恭喜?
朱棣与蓝玉两人相互厌恶,没有在背后互捅刀子已经算是顾及大局。
“贫僧同样要恭喜王爷,下一任北伐统帅,非王爷莫属!”
听闻此言,一旁的丘福插话道“老和尚,你老糊涂了不成?蓝玉立此大功,皇上还不让他再接再厉?哪里轮得到我家燕王殿下?”
道衍和尚笑而不语,有些时候将领们也要熟悉阴谋诡计才行。
就像燕军第一将张玉,他已经捉到了其中端倪。
“功高盖主,封无可封,皇上绝不会让蓝玉在此挂帅北伐!”
张玉一针见血地指出,“傅友德,冯胜已经主动放弃兵权,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能力北伐!唯有我家王爷能担此重任!”
朱能闻言大笑道“那蓝玉当真愚蠢,最后好处还不是落在咱们王爷身上?”
李斌闻言,皱眉不语,道衍和尚太会算计。
无论如何,都能为燕王殿下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老和尚,本王身在局中,却忘了父皇的想法。”
燕王端坐在王位上,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秦王晋王无能之辈,徐辉祖尚且年轻,李九江乃本王袍泽,还有谁能抢去这北伐帅位?”
当了这北伐统帅,朱棣便能行使更大的权力,以此来加强燕军建设。
“王爷清楚就好,贫僧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王爷天命所归,谁能够抵挡?”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只要不出现朱十七那等变数,咱们便万无一失。”
丘福提起此人,依旧是一阵后怕,“哪怕是成了逃兵,朝廷也念及此人功绩,没有去追究……”
提起朱十七,朱棣同样感慨,这般厉害的士兵,就算是当个将军也绰绰有余。
可惜李九江这厮不能容人,否则麾下说不定再添一员大将!
——
应天,梁国公府。
朱权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蓝彩蝶一脸关切,可碍于父亲在旁边,无法上前帮忙擦拭。
“殿下,您要注意身子才是。”
徐辉祖笑道“染了风寒,舍妹和蓝家小姐可要心疼咯!”
听闻“大舅哥”这般调侃,朱权仰仗着深厚的脸皮,权当微风拂面。
“宁王殿下,你觉得小女如何?”
蓝玉则直接问道“说起来,徐家三小姐,还有我家彩蝶,都到了婚娶的年纪。”
听闻此言,朱权有些心慌,他才17岁的花季,怎能提前踏入爱情的坟墓?
再看蓝彩蝶,已经满脸红霞,坐在徐辉祖身旁的徐妙锦更是羞的抬不起头。
两女全都家世显赫,同为将门虎女,一个秀外慧中,主持大局;另一个则如火,能随夫出征。
况且两家关系也不错,蓝玉一直追随徐达出战,自然不在意女儿跟徐妙锦共事一夫。
“咳咳……梁国公,本王年纪还小……”
“哎!殿下啊,您可不小了!燕王十六岁就跟家姐成亲了!”
徐辉祖一句话堵塞朱权退路,“何况早些成亲,才能开枝散叶嘛!”
蓝玉颔首点头道“魏国公所言甚是!彩蝶对您可是日思夜想……”
朱权心中无奈吐槽,你要是知道你闺女跟我一起参军,那才叫精彩!
“大哥……我与彩蝶姐姐,不是您和蓝宇将军的工具,怎能轻易送人?”
徐妙锦有些羞愤,“若是某人真心喜欢,定会上门提亲!何须你们二人说三道四?”
听闻此言,徐辉祖面上有些尴尬。
“徐三小姐,女子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老国公去世后,长兄如父,你的婚事就该魏国公说了算。”
蓝玉的话,换在当时的环境,没有任何问题。
就连徐妙锦的大姐,当年也是父母和皇上做主,嫁做了燕王妃。
可她读诗书,知道红颜多薄命的道理。
女子若是生活在普通人家,当真要履行所谓的三从四德,没有半点自己的思想。
徐妙锦身为才女,一方面是真的喜欢朱权,另一方面也担心朱权跟其他男人一样,对待女子态度如草芥。
“我同意妙锦妹子的话!”
蓝彩蝶轻哼道“爹,你就是老顽固!凭什么女子嫁人,就要万事听从丈夫的话?”
蓝玉哑口无言,他是将军不假,可面对宝贝女儿,始终充满溺爱,无法开口训斥。
徐辉祖对待三妹徐妙锦同样如此,不过府邸上总不缺少那些个卫道士。
今日本是庆贺蓝玉北伐大功,朝中有脸面的大臣,可谓是汇聚一堂,其中不乏他们家中的青年才俊。
“二位小姐,此言差矣。”
一名儒士起身,笑道“朱熹圣人曾经说过,妻为夫纲,这等圣人之言,我等岂能违逆?”
“更何况,女子婚娶之事,向来由父母决定,又有何不妥?”
徐妙锦秀眉紧蹙,不悦道“这位兄台未免太过偏激!女子一生只嫁一人,为自己考虑有何不妥?我等是人,不是你们的货品!”
又有几个书呆子,直呼徐妙锦这般话属于是大逆不道,违逆圣人之言。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徐三小姐应该好好读读朱夫子的书!”
“不错!魏国公让你嫁给谁,你便应该嫁给谁!”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古往今来的道理!”
蓝彩蝶闻言,已经准备撸起袖子,直接开打。
“宁王殿下,还请您为我等主持公道!”
那儒士躬身行礼,看向朱权。
“公道?程朱理学,伪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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