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陈年将药棉扔进垃圾桶。
林跃看了眼上药之后黏糊糊的手背,伸手就要蹭。
“诶,别碰!”陈年赶紧把人拉住。
林跃扭了下身子,“好难闻。”
“你忍忍!”
“忍不了,真的很难闻。”
她从小就对气味很敏感,尤其讨厌药味,不光是内服药,连外敷药也是一样,陈年只能把她两只手都固定在沙发上,“针上可能不干净。”
“都这么久了,不干净也已经感染…”
“多少有点用!”
但林跃就是不听话,接着酒劲扭来扭去,陈年抓着她的两只手,膝盖压在她腿上,“别动了!”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离她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她眼里因为酒精而泛出来的红血丝,近到可以感受到她呼出来的滚烫气息,近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但林跃没太多意识,她喝得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此刻两人的姿势有人暧昧,更不知道陈年的眼神已经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她甚至还懵懂地咬了下唇,微微蹙眉,“你压疼我了…”
那一刻她媚眼如丝,双颊飘红。
天,这让陈年怎么忍?
陈年咽了口气,勾起林跃的下巴直接口勿了上去,起初他只是试探,但感觉林跃并没有抗拒,甚至开始回应他,陈年一下就疯了,他松了林跃的手腕,将她塞在腰里的毛衣拉了出来,攀着她的腰往上。
酒精让两人迅速升温,林跃感受着身体带来的悸动,手指揉进陈年的头发,低低地闷哼一声“魏知南……”
所有激烈在那一瞬间被摁了暂停。
陈年抬头,眼睛通红,问“你说什么?”
林跃稍稍睁开眼睛,或许是他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一下就看清了。
不是,不是魏知南。
“对不起,我…”她像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似的,眼中的妩媚和温柔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抗拒,这样明显的情绪转换几乎化为利剑,要将陈年刺穿。
但他没有松手,原本滚烫的手掌依旧固定在林跃腰上,两人近距离的对视,一个红着眼,惊慌,但谁都没有动,空气在彼此之间仿佛凝聚。
等了大概半分钟,林跃试图爬起来,可腰上的手一下收了劲,将她牢牢固定住,林跃便不敢再动了,甚至连呼吸都主动变轻。
此时的陈年就像一只露出獠牙的猛兽,她不敢再刺激他分毫。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跃不敢看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稍稍偏了点头,很快感受到悬于上方的气息落下来,陈年将头埋于她的颈窝,背脊起伏,一口一口地喘着气。
林跃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她不敢动,也不敢把人推开,就那样被陈年压在沙发上抱了几分钟。
几分钟后陈年的呼吸终于冷了,他爬起来进了浴室,将门重重关上。
林跃勉强撑着沙发扶手坐直,后背出了一层汗。
陈年在浴室里呆了半小时,冲完凉水澡出来,屋里已经空了。
茶几和地毯上的空酒瓶和零食袋已经收拾干净,连垃圾袋都一并处理了。
他从抽屉里拿了烟和打火机出来,去了阳台。
林跃在云禧家园门口打了俩出租回玉兰城,一路思绪都很乱。
她觉得问题全部都出在自己身上,无论是跟魏知南还是跟陈年,她的心软和踟蹰不定,总是一次次把双方的关系拉入绝境。
林跃让出租车司机靠边停了车,她想下车走走,顺便清醒清醒。
雪还没停,但比傍晚的时候要小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实在太冷了,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林跃裹着围巾戴着帽子,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路过一家便利店便走了进去。
隆冬夜里的便利店很温暖,但气氛却异常的冷清,唯一值夜班的店员也在打盹。
林跃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从收银台上拿了根棒棒糖。
负责收银的是位中年阿姨,大概是觉得为了根几块钱的棒棒糖就被扰了清梦,十分不爽,结账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
林跃拿了根棒棒糖出来,想着中午在疗养院陪余兰心吃了一小块奶油蛋糕,晚上又吃了一大碗泡面,反正都已经破了戒了,再多一根棒棒糖也无妨,所以最终还是剥开包装纸把糖塞到了嘴里。
魏知南在车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远远看到门口走过来一个人影,红色大衣,白色围巾,戴着绒线帽,嘴里还叼了根棒棒糖。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寒冬腊月,也是这样的下雪天,她堵着他的车门说自己已经怀孕。
那是他们的开始,也是他另一段人生的开端,可是此时此刻,他似乎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
林跃从他车前经过,很快就进了楼厅
雪还在下,天气预报说可能要到后半夜才会停,路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魏知南的车内打这暖气,玻璃上糊了白色的霜,犹如一个封闭的世界,他闭上眼,纵容自己可以在这里得到片刻安宁。
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内心的静谧催生了睡意,他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什么动静,睁开眼才看到有人在开车窗。
魏知南将玻璃落下来,白雾退尽之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甚至怀疑是在做梦,直到林跃往车内递了一个盒子。
“镯子还给你。”
冷风夹着雪灌进来,拍打在脸上。
魏知南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变冷的,“给你就是你的了。”
“其他就不还了,但这只镯子太贵重。”她没有那么矫情,不会做到将之前魏知南送给她的所有礼物都如数奉还,但这只镯子实在太贵重了,她根本承受不来。
“麻烦你拿好。”
魏知南不接,林跃探了小半个身子进来将盒子放他腿上,转身又进了大楼。
她一路坐电梯上去,内心的澎湃已如惊涛骇浪。
她其实并没想过今天能够见到魏知南,但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瞄到了他的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还是忍住佯装没事一样走了过去,那一刻她都笃定自己最近一年的演技渐长。
之后她上楼,窝在客厅等待,但那辆车一直没走。
再有半小时她的生日就要过了,她就想去看他一眼,刚好想起来那只镯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是要还的,且必须当面还。
多么好的借口啊,她当即拿了镯子就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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