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原本酝酿连贯的表演情绪被打断,朝他狠狠瞪了眼“别说话!”
魏知南“……”
魏知南只能闭嘴。
林跃继续,几乎一秒入戏。
“……她害死了你的父亲,还勾引你弟弟,即便她跟你结婚也不过是贪图你的家产……”
魏知南的眉头已经皱出好几条褶子,心想韩傅声这都排的什么破剧。
“这个世界上能够全心全意爱你的只有我,不求回报义无反顾为你付出的也只有我!“林跃越说越动情,双手使劲揪着魏知南的衣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往下掉,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绝望。
魏知南怕她站不住,又怕她一口气没接上就直接撅过去,还得托住她的后背给她借把力。
林跃表情愈发投入,手摸下来抓住魏知南的手掌。
“我怀孕了你知道吗?你的骨肉,就在这里……”遂将魏知南的手掌贴到自己小腹上。
魏知南觉得心跳猝停。
“你说什么?”
“别动,你得搂着我,就这样!”林跃强行把魏知南的手拉了过去,呼口气,眼泪顺势滚下来,“我这么爱你,不惜背叛了所有人,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可是你却要娶别人,你让我怎么办?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办?”
她绝望嘶吼,一双泪眸痴痴地盯着魏知南。
魏知南往下滚了口气,将怀里的林跃扶正,“行了,打住!”
林跃一下收住,立刻笑出来,“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魏知南完全不想搭理,视线往下落,落到林跃平坦的小腹上,伸手摸了下,“你……”
“哎呀演戏而已,我怎么可能怀孕!”
林跃不客气地将魏知南的手推掉,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把眼泪擦干。
魏知南回拢一下思绪,问“最近又吃药了?”
“什么药?”
“避孕药!”
林跃愣了下,“没有啊!”
“那你怎么确定自己不会怀孕?”
“我会不会怀孕你难道不知道?”
自从之前林跃因为吃避孕药而进医院之后,魏知南几乎每次都会做措施。
“如果有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的。”
“我是说如果!”他语气一下重了几分,弄得林跃都有些懵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我都说刚才只是在演戏了,再说我们…”
“你只需要回答我,如果怀孕,你会怎么处理?”
林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你认真的?”她问。
“当然!”
“好吧。”既然他是在认真地问,那么她也必将认真地回答,“如果现在怀孕,我大概不会留下孩子。”
魏知南的眸色一下子变黯,“所以你的意思是会去打掉?”
“对!”她很坚决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因为没有名分?”
林跃想了想,摇头,“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是觉得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如果现在生孩子的话…”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跟魏知南解释这个问题,“总之就是我不可能现在有孩子的,所以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她知道魏知南似乎一直很想要个孩子,这个想法明里暗里跟她提了很多次,有时候两人情动之时他也会软磨硬泡,缠着林跃试探能不能不做措施,但每次都被林跃拒绝。
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现在要个孩子!
在某些大事上,林跃脑子其实清醒得很。
“行了,我就演场戏而已,别搞得跟真怀了似的!”林跃知道他不高兴了,立刻想办法转移话题,过去重新搂上魏知南,“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魏知南没吭声。
林跃搂着他晃了晃,“怎么了嘛,生气啦?”
“……”
“哎呀别呐,为了一个假设性的事,你至于嘛!而且我们都一周没见面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不要一见面就闹情绪好不好?”她嗲嗲地哄着,甜言蜜语也是信手拈来。
就算魏知南心里不痛快,但又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了这样的温香软玉。
他咧了下嘴角,低头轻捏林跃的脸蛋,“有多想?”
“就……很想啦!”
“哪呢?”
“什么哪呢!”
“问你哪儿想?这里?这里?还是这里……”魏知南的手不动神色地往下移,移到林跃的嘴唇,心口,再一路游下去……
她身上就一条很薄的睡裙,嫩嫩的鹅黄色,暗淡的灯光下将浑身的皮肤衬得几乎发光。
魏知南低头贴上来,林跃自觉地闭上眼睛……
林跃那阵子沉迷于舞台剧的排列中,尽管她戏份不重,但她还是会每天坚持到排练现场。
导演在跟其他演员讲戏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默默听着,晚上回来自己慢慢消化。
除了消化她自己那个角色之外,她也会在家尝试着演剧中的其他人物,包括女一的戏份。
有时候她会自己对着镜子练,有时候会拉着美珍阿姨对台词,实在没人理她的时候她就对着猫猫狗狗。平时讲话也都是舞台剧的腔调,咬文嚼字,语气和表情都极尽夸张,关键是她入戏还特别快,明明上一秒还在好好跟你说话,下一秒她就窜上戏了,而且完全不会尴尬或者笑场。
就那短短几天功夫,林跃在家从一朵单纯的小白花变成小白莲,又从小白莲开始黑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变成杀人如麻的食人花。
大概为了更有体验感,她在家也会尽量配合妆发,一会儿是清纯的小白裙,一会儿又是性感的小皮裙,妆容也是由浅到深,像个渐变的调色盘。
魏知南都快被她搞分裂了。
”你白天没排够,晚上还要回来整?”
”你懂屁,我这叫沉浸式表演!”
“……”
寒冬即将来临,预示着一年又快过去了。
在疗养院清净了数月的魏骥终于又搬回了宅子。
山上引下来的清泉不流了,春夏开得艳丽的花也都谢了,就连之前郁郁葱葱的树冠也在经历过一个秋季的时候凋零得只剩枝杆。
宅子里纵有亭台水榭,但寒冬一来,也显得十分萧条冷清。
每逢这个时候荣伯就会找园艺团队进山,数千盆大大小小的绿植和草木被运进来,摆满宅子的每一个角落。
为了维护冬日宅子里的景,园艺人员会比以往增加一倍之多。
魏骥在疗养院住了一阵子,年前回来了,宅子里上上下下又是一通忙。
荣伯正指挥着花艺公司的人将一盆新送来的菖蒲送进书房,主卧的门开了,听到魏骥在里面喊。
荣伯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儿过去,只见魏骥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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