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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人接应,带林跃登记完之后进去。
铁门森森,带着斑斑锈迹,“哐当”一声落了锁,林跃感觉连周遭寒风都夹带了一丝铁锈的味道。
“林小姐,这边!”带她进去的人走在前面,林跃跟着进去。进去便是一条还算宽敞的水泥路,只是大概因为长年失修,已经不大平整。
路的两边种了香樟树,这个季节依旧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倒是给原本萧条的监区平添了几分生机,除此之外便是安静,空旷的,压抑的,像是被人扼住喉咙都不愿意喘气的那种安静。林跃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中被领到了探视间,没想到探视间里却很热闹,大概也就二三十平的房间,分成七八个窗口,每个窗口前面都坐了人,登记的地方还有几个在排队。
“今天是探视日,人有点多,您等下,我去问问!”带她进来的人大概是想帮林跃走绿色通道。
“不用了,我等一会儿吧。”林跃把他叫住,退到门外等。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那二十分钟内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侃侃其谈,也有人不欢而散。这小小的房间就如同人生缩影,有人犯了错被禁锢其中,有人来赎罪,有人来问责,自然也有人来宽恕。
林跃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
“林小姐,到您了!”
林跃回神,被安排到最靠里面一个窗口前面。
“已经去传唤了,您再等几分钟。”
“没事。”
她站在那,起初有些六神无主,甚至说紧张也可以,但很快被旁边的哭声吸引过去。一对姐弟,姐姐在外面,弟弟在里面,谈话的内容大抵是家中有至亲去世,临终之前托姐姐来交代遗言,姐姐一边哭一边骂,骂弟弟丧尽天良,让老人死不瞑目。起初弟弟无动于衷,但逐渐绷不住,终于在姐姐的哭喊声中开始垂着头抽泣……
这世间最痛的莫过于“已无来日”。
“林小姐,出来了…”
林跃抬头,魏如枫已经从通道那边过来,带她出来的狱警帮她解了手铐,她下意识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坐到椅子上拿起话筒。
“林小姐,话筒!”
旁边有人提醒林跃才回神,她愣了下才拿起话筒。
“坐啊。”那头传来魏如枫的声音。
林跃抽开凳子坐下,隔着一层玻璃与里面的魏如枫对望。魏如枫不主动开口,她也不说话,任由耳边充斥着哭声,就那么直愣愣地坐了半分钟。
“怎么变哑巴了?”最后还是魏如枫先开口。
林跃低头,无奈地攒了一口气,问“你在里面还习惯吗?”
“还可以。”
“你是不是胖了点?”
“这么明显吗?”
“有点…”
“那可能是这衣服显胖的缘故。”魏如枫身上穿的是监狱里统一发的冬装,毫无版型和设计可言,“不过最近确实胖了些,上周刚称了下,比之前胖了四五斤。”
“是么,我也胖了。”
“你刚生完孩子,胖一点正常,况且你之前太瘦了,现在这样刚刚好。”
“没有,还是偏胖了些,等悠悠断奶之后我就开始减肥。”
“减什么,你这样挺漂亮,对了,悠悠什么时候断奶?”
“等过了冬之后吧。”
“算算时间得有半周岁了吧,有没有照片?”
“我手机里有,还有视频,我放给你看?”
“好…”魏如枫甚至把椅子往窗口又挪了点,几乎是贴着玻璃看林跃凑上来的手机屏幕。
“真漂亮,长得像你…”
“都这么说。”
“皮肤也很白啊,她晚上睡觉乖不乖?”
“还可以,不过有时候也娇气,但现在比较难搞的是球球,他会吃悠悠的醋。”
“正常,毕竟球球还小,有些道理还不懂,不过毕竟是兄妹,大一点就明白了。”
“……”
“……”
林跃跟魏如枫聊了半个多小时,都是些家长里短,谁也没有提一句以前,也没问一句将,就好像这二十多年来始终生活在一起,所以见面聊的自然都是这些琐碎的岁月和日常。
离开时林跃已经换了一种心情,出门的时候再度走过那条种满香樟树的水泥路,她折了一片叶子在手中,出来时魏知南站在车旁,她大跨步上前。
“走吧。”
魏知南挑了下眉,将她拉住。
“你这……”
“什么?”
魏知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想问的问题咽了下去。有什么还不明白呢,她都已经将情绪写在脸上,更不需要多问了,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时间自然会给出答案。
“走吧,带你去吃饭!”
“好。”
林跃将那片香樟叶纳入掌中,穿过层层的光。
三个月后,悠悠球动物保护基金会正式成立,注册资金五百万元,业务范围包括开展和推动动物保护宣传及公众教育,资助流浪及野生动物保护公益项目,进行动物保护科研项目调查和志愿者培训。
林跃作为基金会发起人,联络多位娱乐圈艺人和媒体人成立理事会,并与多个国内外公益组织合作,在成立短短三个月内,已经成功救助了上千个小动物,并在国内外新增了一百多个流浪小动物救助站。
同年年中,《我和这个世界》在全国上映,这是林跃出资并参与制作的第一部片子——关于流浪小动物的纪录片。
整部片子大概三个多小时,碎片式记录了四十六只猫猫狗狗的境况,流浪,虐杀,驱赶,饥饿,死亡……摄影师的镜头安静地跟在这些猫猫狗狗身边,将它们所经历的一切用最平实的语言展现在观众面前。
这是林跃生完悠悠复工之后做的第一个工作,尽管最后票房不过才一千多万,但却让基金会筹到了超两千万的善款,志愿者由原来的一百多人增加到五百多人,林跃便觉得自己的所有付出和辛苦都有了意义。
《我和这个世界》上映之后,悠悠球基金会的运行日趋稳定。
同年八月,《胭脂》开机仪式在阜城举行,一周后林跃进组。
《胭脂》拍了三个月,一切顺利。
十一月,就在《胭脂》杀青前几天,网上有狗仔曝光了陈年和陈果秘密领证的消息,林跃打电话给陈年求证,没想他反手在微博上po了自己和陈果的结婚照,算是官宣了这件事。
一时网上又是场血雨腥风,热搜挂了整整三天都下不去。
届时林跃还在阜城拍戏,最后一场杀青戏拍完,功德圆满。
当晚剧组在附近酒店办了杀青宴,魏知南从s市特意赶了过去,作为《胭脂》的投资方,女主的老公,魏知南的出现并不突兀,只是饭还没吃完他就把林跃拐跑了。
两人口罩帽子裹得严严实实,一路躲过层层狗仔和站姐的镜头溜回了酒店,刚准备办点正事,魏知南的手机响起来,丁律师的来电。
“怎么了?”林跃发现他接完电话之后脸色变了变,急着问。
魏知南沉默了两秒钟,拉过被子将身上的林跃裹住,开口“于津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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