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康秋柔双膝发软,装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心如死灰般的哭诉“三、弟,你害倒了爹还不够,又把你二哥送进牢狱里,自你从镇安县安然无恙的回来,你可曾有一次去看过你二哥?你知道他在狱里受的什么苦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韩宜年目光阴鸷,他没想到,康秋柔还憋着这一招呢。
分明是个泼辣不讲理的人,装起受害者有模有样的,任谁见了一个可怜妇人苦苦哀求,不心生怜悯呢。
“二嫂到现在还不明白,二哥是犯了天子律法被关进去赎罪的,你口口声声的说我构陷,你就算是求我,我又能如何?”韩宜年怒道“要我去违背律法,将赎罪的二哥从牢里抢出来吗!”
“我……我不是”,康秋柔虚弱不堪,揩着眼泪摇头“我怎会让你犯法呢,可你明明知道,你二哥是无辜的,他是被你害的啊?明明是你的人杀了你二哥的长随,凭什么你好端端的在这站着,让你二哥替你在牢里受过?”
韩宜年气极生悲,握了握拳,他同一个妇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厮吵,实在有事体面。
良久,韩宜年才把堵在心口的恶气压下去,重声“二嫂若是非要明辨是非,那我们现在就往镇安县衙去诉请再审,孰是孰非,自有惊堂木响、官老爷论断!”
康秋柔颤了颤,她本着胡搅蛮缠的性子,扬声“我一个妇人,如何辨的过你?要不是被逼无奈,怎会在众人跟前失了你的脸面?我就是命苦,你二哥就是心善,他在牢狱里一病不起,申诉状递了一封又一封,又有何用呢?”
“三弟你怎能忍心,你怎能不去看你二哥一眼……”,婢女差点拉不住康秋柔,她顺势又要跌下去,嘴上说着,“冤枉啊,你二哥是被你冤死的,他得死在镇安牢里!被你亲手害死了……”
韩宜年寒了声“你胡说八道!”
码头上人散了些,可商户们一个都没走,隐约知道韩二爷出了事,在镇安关着呢,具体的细节却无人打听。
被康秋柔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一唱,先前戏台还没落幕,这有迅速搭起了一台新曲。
有人听不下去了,直接问韩宜年,说“三爷,这是你韩家的家事吧?怎么闹到码头了,还有二夫人说的……真的假的?”
韩宜年回头看了那商户一眼,冷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今日有人要刻意刁难我,让大家笑话了。”
“原来如此”,商户一点头,说“既然是家事,我们也不多问,三爷你快点解决了吧。”
康秋柔眼珠一转,当即尖叫一声,指着韩宜年说“你们别信他,他都是骗你们的,他连自己的二哥都往牢狱里送,又会对你们这些个外人好的哪里去?他毁一批瓷器,真是为了你们吗?你们想清楚了吗?”
梁有才黑着脸,替韩宜年解围,质问道“二夫人尽拿一些无稽之谈诬陷好人,有什么事,回家里说不好吗?”
“我回家里还能说出口吗?韩宜年现在掌管着韩家,有权有势的,我敢说一句不是吗?”康秋柔啜泣,“你们都被他蒙蔽了,你们只想着瓷器一事不会牵连到自己,便对韩宜年感恩戴德,可你们想想,事情的背后利益最多的究竟是谁?他花言巧语的忽悠你们两句,你们就真的以为他是圣人了,他要的就是你的歉疚,要的就是你们对他感恩呐……”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康秋柔说的好像不无道理。
韩宜年实在忍无可忍,他知道只要一牵扯到利益,这群商贾的心就最易动摇,康秋柔的话会慢慢在他们心里扎根发芽。
好在韩宜年已经被磨砺的足够尖锐,他说“二嫂既然说回瓷器的事上了,那我就不用再顾忌任何情面了。”
梁有才顿悟,即刻接了句“三爷,依我看,有什么话,都得往开了说,不然大家该有心结了。”
“是,得说清楚。”
韩宜年说着看了泽也一眼,泽也凌厉阴鸷的眸杀人不见血,短短一对视,泽也就转身走了。
韩宜年抬眼道“私毁瓷器一事我确还有私心,好好的瓷器无端被人刻了字,这分明是恨我入骨,欲置我于死地的做法,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或多或少有了猜测。”
“三爷你说的是……”
韩宜年目光锁在韩景同身上,韩景同左右一看,还没从茫然里缓过神来。
大夫人一惊,叫道“韩宜年你别诬陷人!”
韩宜年轻笑,“我这什么都还没说呢,大嫂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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