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华听着萧恒之所言,眼皮子却不停的跳了起来。
这萧恒之……与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关于百里晔跟明嘉世子还有秦王之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可那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百里晔可是生生的踩踏在这两人的头上,晋升的官职。
萧恒之挑眉,看着樊子华,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追杀杜承衍杜神医的事情,这件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樊子华用手扣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着高度的理智跟冷静,可他盯着萧恒之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萧恒之却在这个时候转身,打开柴房的门,准备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一半?
樊子华拼尽全身的力气,站起身,喊道:“萧恒之,站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萧恒之一定是跟他暗示些什么,毕竟萧恒之向来是一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主。
他说这话,一定有其他的深意。
萧恒之走到门边,稍稍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扫向樊子华,“杜神医那日被百里晔追杀躲到了赵府,我夫人将他救下,怕引人眼目,便化名为媚人,做了我夫人的女使。”
樊子华听到这话,仿佛五雷轰顶般的愣在了原地,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倒退了几步,整个人靠在墙边,他的心剧烈的抽痛起来,疼痛从心口传遍全身,他双目圆瞪着,右手放在胸口处,狠狠的揪着胸前的衣襟,脸色也是变得比之前的更加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几乎就跟张死人脸差不多。
萧恒之朝着他却冷笑一声,“怎么,你告诉我一个百里晔的秘密,作为回报,我将此事告知你。怎么看起来你好像知道此事,并不高兴的样子?”
戳人专门戳痛处,萧恒之在这方面也是跟他樊子华学的。
他刚跟他说百里晔那事的时候,脸色可没有现在这么难看,怎么,换做是自己了,就高兴不起来了?
“不,我不相信,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樊子华双眸泛着红光,他的那双眼眸中泛着血丝,就好像这两天都没睡好觉似的。
此刻他瞪大了瞳孔,眼眸中的血丝也是越加明显,萧恒之微眯着双眸,并不想着理会他的诉求,只是踏出房门,低声嘱咐道:“天一亮,就将他赶出府。”
“萧恒之,你不让我见她,那我就死在这里!”樊子华从发间拔下一支锋利的银簪子,在微弱的油灯下,这银簪子也在隐约的泛着光。
萧恒之猛然一回头,眸子里的凶光,却让樊子华的手不由一颤,手中的簪子,差点就被他抖掉了。
只见萧恒之不怒反笑的说道:“你若是敢死在我的府邸中,我便让你的好妹妹跟你一块共赴黄泉路。”
说完后,萧恒之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给樊子华一道略显孤寂的身影。
樊子华站在原地,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他真是被萧恒之算计的透透的,可为何……为何连百里晔也隐瞒着他?
樊子华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意,他真是太失败了。
无论是做官还是做人。
樊子华一屁股坐在地上。
樊子华的脑海里开始浮现跟媚人的点点滴滴,脑海里浮现着的画面是他每次跟媚人在一块说话的时候。
她的音容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每次她在自己的面前都是克制守礼,樊子华一直以为她是害羞,没想到……她压根就不是害羞,她一直在跟他保持距离。
她一直在疏离他,也从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暗示。
如果她喜欢他,怎么会离京的时候,不告诉他一声呢?
是他,是他一步一步的深陷泥潭中,是他一直自作多情,天真的以为光凭他的身份跟地位,想娶一个女使,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樊子华一个人坐在柴房冰冷的地板上,手指死死的抠着地面,都抠出血来了,他也没有丝毫直觉一样。
萧恒之都拿他妹妹来威胁他了,樊子华自然也不敢想着就这么死在萧府了。
樊梨是他从小娇养长大的妹妹,怎么怎么舍得让她一块陪自己上路呢?
这几日,樊梨没少受白眼,他日跟他交好的那些人,如今个个将他们兄妹俩视为什么不祥之物,避如蛇蝎。
才让樊梨过上好日子,就让她跟着自己遭苦,樊子华狠狠的扇着自己脸。
外头守着的人,听到那响亮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耳光声,不由相互对视一眼。
两人眼神交流,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这樊子华该不会是疯了吧?”
另外一人凑到门缝里看了进去,看着樊子华的动作,也是砸了咂舌,“我看……还真有可能是疯了。”
……
萧恒之这边才刚从柴房走出来,迎面就碰上了赵攸宁。
两人对视着,萧恒之看着赵攸宁的神情,低声道:“夜深了,怎么还跑出来了?不是说一切有我吗?”
说话间,萧恒之就已经走上前,准备牵着赵攸宁的手一起回去。
可赵攸宁却突然躲闪,避开了萧恒之要牵着她的手。
赵攸宁瞪了萧恒之一眼,眼神带着对萧恒之的极度不满,转身离开,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萧恒之也是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追上去,“攸宁,天黑,你走慢点,当心脚下!”
萧恒之急忙跟上去,像是个老妈子似的跟在赵攸宁的身后,时不时还伸出手,想要接触赵攸宁。
可萧恒之这边才刚伸出手来,赵攸宁就狠狠的将他的手给打开,还怒视他一眼:“别碰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也没招惹她,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呢?
萧恒之只能一路跟着赵攸宁的身侧,待回到屋里后,萧恒之正准备好好哄哄的她,赵攸宁直接就将他的枕头塞到他的手中,“你今个去睡书房。”
免得看到他,她就忍不住生气。
萧恒之自是不肯的,将枕头放置在一旁,将她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