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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了?”百里晔听到这话时,嘴角浮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接着说道“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让你娶荣华县主?难不成,你真以为皇上是心疼你婚事不顺,因此给你赐下这桩婚事不成?”
江离愣了一下,听到百里晔这话时,也是将手中的茶盏给握紧了几分,指节分明的手指也是有着微微的颤意。
江离对上百里晔那双带着嘲弄的眼神,心中一颤,抬手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心中却依旧不甘心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aso
百里晔用手撑着额看向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什么意思,你心中想必已经有数。”
江离没有吭声,而百里晔却是长叹一口气,“有的时候,这人就是看谁比谁更豁得出去了。要知道萧恒之在废除恩荫制度的事情上,私底下做的事情可比我们肮脏许多。你以为大长公主跟傅帝师的事情真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百里晔嘴角扯了扯,盯着江离,缓缓说道“实话告诉你,萧恒之早就知道了赵佑德被设计一事,他都能将自己的岳父拉出来做鱼饵,你以为他到时候会轻易的放过你我二人?”百里晔沉吟了一会,“还有皇上,你真以为他心里对你去大长公主府邸的事情不知晓吗?”
百里晔的声音不轻不重,可每一句话就像是石头砸向了平静的湖中。
江离深吸一口气,却是缓缓的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桌上,他抿了抿唇,却依旧没有吱声。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是上了百里晔的这艘贼船。
如今再想下船,那怕是不可能的。
想必皇上对他也是心生不满,因此再将荣华县主许配给他。
江离的喉咙上下轻轻滑动了一下,看着百里晔,最终压着内心的不满,低声说道“容我回府好好想想。”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府好好想想,毕竟你的时间也不多了。若是我没记错,皇上似乎是让你一个月之内与荣华县主完婚。毕竟太后命不久矣,若是不早日成婚,那怕是又要等上一年。”百里晔再一次的提醒了江离。
江离这会直接站起身,没有再搭理百里晔。
百里晔看着江离,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则是眯了眯双眸,却扭过头,朝着地上呸了一下,口水跟血液融成一体,他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中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端起茶盏,漱了漱口,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而待江离走了没多久后,房门外的拐角处站着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好外甥,若此事成了,你的这份情,姨母我会记在心里。”
出现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北蛮公主,此刻她笑脸盈盈的看着百里晔,盯着百里晔的眼神中,也是带着几分笑意,眼里深处也是浮现出了几分赞赏。
她缓缓走到百里晔的跟前,抬手撩了撩他鬓角的碎发,指尖一路顺着他脸颊的轮廓往下滑,不轻不缓的说道“说来,你倒是不太像我那早死的姐姐,你比她聪明的多,至少你知道审时度势。”
虽然是褒奖,可从北蛮公主的嘴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百里晔却只是谦虚一笑,道“姨母,别忘了我可是从小看人脸色长大的。”
论审时度势,没有人能比他更懂的。
北蛮公主听到百里晔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想起百里晔从小到大的遭遇,她顿时回过神来,笑了几声道,“是,姨母倒是忘记了,你可是苦过来的人。”扬起手,北蛮公主拍了拍百里晔的肩膀,“好外甥,你放心。等回到北蛮后,你外祖母定会看在你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上好好的补偿你。”
百里晔也只能装作欢喜的应下。
在北蛮公主的面前,百里晔的所有心思都好像藏不住一样。
北蛮公主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轻视,她这个好外甥啊,到底还是太过年轻了。
这么年轻,自然是要吃上一些教训的。
吃到教训,这人才会成长。
至于吃到教训后,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他了。
想到来之前,自己信任的幕僚劝自己要对百里晔万分小心,如今想来,北蛮公主却忍不住嗤笑一声。
——
五月初八。
林舒的婚事终于来临。
整个京都中,原本还是一股沉闷,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光是废除恩荫制度的事情,就已经让京都中的许多权贵整日过得胆颤心惊的,而李贤跟林舒的婚事也算是冲洗了整个京都的沉闷气氛。
众人所知,李贤跟萧恒之的关系匪浅,并且李贤也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近些时日来,也是屡破奇案,如今的李贤也算是风头上的人物,也是十分受皇上的恩宠。
李贤的婚事,几乎整个京都的人都已经知晓,皇上也是派人送了不少的贺礼。
众人一看,这下哪里还会不知道皇上的态度,顿时都有八辈子没见过的远房亲戚都找上门来,就想着跟李贤拉近关系。
李贤是个人精,他母亲也是个明白人,因此在这事上,也几乎没有让李贤担忧,全部将那些认不得的亲戚,随意打发了走。
可即使是如此,可李贤大婚之日,还是有着不少人上门喝酒。
比起萧恒之大婚之日时,竟是不遑多让。
……
赵攸宁肚子到今个,也是整整六个月了。
肚子也是比之前看起来更加明显了一些,赵攸宁的脸颊也是难得的圆润了一些。
这些时日,虽然出现了一些糟心的事情,但到底还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这日子比起前世而言,要舒心不少。
见时间差不多了,赵攸宁朝着坐在书房里的萧恒之打了声招呼,说道,“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萧恒之站起身,朝着院子里的日晷扫了一眼,随后收回眸光,温和的眼神看着赵攸宁,上前几步,牵着她的手,一同往外走去。
看着萧恒之对赵攸宁呵护倍加的样子,一旁的几个丫头也是含着笑容的跟了上去。
“舒姐姐说我现在月份有些大了,若是不便的话,还让我莫要去了。”赵攸宁也是挽着萧恒之的手臂,随后说道,“我说这哪成,这可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喜事,我怎能不去……”
萧恒之听着身边的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从始至终都是含着笑意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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