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阳光下欢快的跑过来一个小女孩。
“我在这坐一会歇息下,你干啥去了。”眼睛有些酸涩,拉她坐在身边,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已掩藏。
“在厨房给婶子帮忙呢,婶子今天做了豆包给了我一个。”她开心的掏出油纸包,还冲着林婳显摆。
“看起来是不是很好吃,我们一人一半。”面对美食她就是个小吃货。
“不用,这个你留着下午饿了的时候吃,我这有桂花糕,老夫人赏的。”林婳把油纸包重新给她包好,然后拿出一直揣着的桂花糕,分了一块给她。
“真好吃,画儿,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她满足的叹道。
看她吃得一脸满足,不由得心情也轻快了几分。
“琴儿,你怪不怪你家里,让你这么小就出来做工,工钱还全都要上缴,就为了给你哥说亲。”她一边优雅的吃着糕点,一面也是好奇的问。
“为什么要怪啊,在这里每天能吃饱,还时不时有点心,每季还有新衣服,家里也是事先托人打听过府里的情况,这才求了娘那头娘家婶子给找的差事。我知道家里是疼我,是为了能让我吃饱饭,所以我为什么要怪呢?”她转头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小姐妹。
她们四个很明显每个人都带着原生家庭的印记。她自己就不用说了,琴儿算是比较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所以是最单纯的一个;棋儿呢要是搁好的人家该是被团宠的人设,可她家重男轻女非常严重,所以才变成这么掐尖要强的性子;书儿完全就是个小可怜,从小被继母磋磨,让她变得极度自卑。
“可是这里没有自由啊,还有可能挨骂,甚至挨打。”她幽幽道。
“那我们就努力做事啊,做得比别人都好,让人挑不出错来啊。”她一脸认真的说。
她顿时呆若木鸡的看着对方,犹如醍醐灌顶林婳突然发现自己穿越以来一直在走一个误区。
前世亲情始终是她的一个心结,小的时候她有点自闭,也没什么朋友,后来慢慢长大她才变得坚强自信起来,特别满十八岁那年从父母手里接过的大笔财富,让她越发的从容和有底气。上大学后她号称是他们学院最难追求的高冷女神,也有很多女生愿意和她做朋友,很多人羡慕她年纪轻轻长得貌美不说,还坐拥巨额财富,妥妥的是走上人生巅峰的赢家啊。
初来乍到这里几天时间一下子面对无法预知和无法掌控的现实。她不仅仅是被家人遗弃的孩子,社会地位还是处在社会底层的签了死契的奴婢,原本以为自带的游戏系统是金手指却又遭受打击,以至于她变得越发脆弱和敏感起来了,却忘记在前世她也是活成了别人羡慕的样子啊。
“琴儿,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哲理的时候。”她伸手开心的捻去她嘴角的糕屑。“哪,这块桂花糕是为了奖励你的。”又抓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她的手里。
“我,我,我说了啥?”一脸懵圈的琴儿被小伙伴的一顿操作弄得很是莫懵懵的且不知所以然。
“我们回屋去,棋儿和书儿这时候应当也回来了,我请大家吃桂花糕。”林婳拉起她往她们住的屋子跑去。
“给书儿就算了,那个棋儿太坏了能不能不要给她啊。”被一路拉着走的琴儿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她不太乐意的小小声嘟囔着。
“琴儿,我们要学会大度,一点点糕点算得了什么,最重要让别人也添堵不好吗?”她勾唇轻笑。
你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她还是有些心疼那些糕点唉,但是画儿不再愁眉苦脸了,那么她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日子就是这样不经意的过去了,初夏时节,窗台上栀子花开的正好,绿叶白花格外好看,淡淡的花香迷漫了整个茶水间。
安静的茶水间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很快,走进来了一个穿着一身浅绿夏衫的小女孩。
“我就知道你在这。”她看了一眼正在绣丝帕的林婳一眼,接着又问道“怎么不多歇会,仔细眼睛又红了。”
“你来了啊。”她放下手里的活,倒了杯茶水递过去,然后轻声回道:“又不是什么重活,就几方帕子,云烟姐姐年底要出嫁,她的嫁衣还没绣好呢,我也就搭把手,其它的我也做不了。”
“就你能耐,明明棋儿和你守在茶水间的,她倒好在主子和姐姐们面前讨巧卖乖,偏把你留在这儿看着炉子。”琴儿气呼呼的说道。
“好了。”林婳见她不高兴,可又无奈不能和她说清楚。
她这芯子怎么说是个成年人了,怎么会不明白在这府里最该抱的大腿是谁?从刚醒过来的惊扰与害怕,直到这些日子的安然自处,她想明白了许多。要想活成别人羡慕的样子,首先,得先把自己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今日是府里发月钱的日子,你不是去领月钱了吗?我的也一起领了吗?”她也不好说什么遂转移了话题。
“自然是领了的。”果然单纯的琴儿不再提刚刚那话了,从袋中拿出她的份递过去。
她一个不怎么做事的三等丫环每个月月钱就有半吊钱,这知府府果然是富庶啊,她拿出荷包敞开数了数。
原主约莫是领过二个月的月钱,她这是第一次领,荷包里除了这三个月的月钱,还有好些银花生银豆子,一些散碎的铜钱。她来这不到一个月得的赏比原主二个多月还多呢。
她数了数,递过去二吊钱,说道:“让婶子帮我换成银子,另外这二十个大钱给妽子买茶吃。”
“噢,好。”探头看了眼她的荷包不无羡慕的说:“画儿,最近又得了不少赏钱呢。”
“你怎么给这么多,不然我们一人出十个大钱好了。”换作她从前肯定会说帮个忙怎么还要给钱,在村子里大家们帮忙也没这种由头的,来府里一些时日,多少长了些见识也知道些人情事故了,再单纯的姑娘终究也成长了。
“哪能让你出,你和婶子沾着亲,我非亲非故的总不好叫人白帮忙,再说,又不是一次两次,往后少不得要麻烦婶子。”
这个婶子就是给琴儿介绍做事的,在府里大厨房做帮厨,做菜的手艺不错很得厨房管事看重,家里也是府城里头的,所以没住在府里,每日都要归家去。不像她俩没有出府的牌子是出不了府的。
琴儿终于不再说什么了,看了看四周,顿了顿又说道:“今日没听说府中接了谁的登门贴子,你也别总是好脾气总是吃亏,没人照看一会儿也没什么。”
“我省得了,管家婆。”林婳嗔道,推了推还不舍得走的琴儿,看着那抹轻快的影子走出去,心中却觉得暖暖的,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
既然一张死契买断了亲情,和他们就再无关系,不知道原主的残念还在不在她身上,既然占了这个身体,她会代她好好的活着,像前世一样,活成别人羡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