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感到万分无奈,这直男癌哟,这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好歹人家亲爹也是为您办事的不是。眼看要原地自爆的沈大小姐,她只得上前一步在熊孩子发怒前把话给圆回来。
“世子爷请息怒,大小姐的意思沈府待客自然是要把最好的给贵客并无它意,请世子爷明鉴。”
司徒煊脸色缓了缓,看着曲膝行礼的小丫头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呈上来吧。”他终是不愿小姑娘为难,也算是给沈知府一个面子。
林婳看沈雪玲像是呆住了,就低声唤了她一声提醒她。
没想这一声突然沈雪玲就有了动作,手中的瓷盘不管不顾的用力砸向林婳,指着林婳怒声骂道,“贱人,不要你假好心。”
林婳被那股力撞击还没来得及喊疼,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手掌恰好重重的按在碎瓷上。 卧槽,林婳痛的直呼出声,真他娘的疼啊,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滥好心了。
老夫人第一时间冲过去紧张的抱着她,司徒煊生生忍着要冲过去的冲动。
“放肆!将这个伤人的丫头给我丢出去。”他勃然大怒,少年如玉般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世子爷请息怒。”老夫人立即跪了下来,其他众人自然忽啦啦的跪了一片。
此时刚摆脱湖州府众官员的沈知府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状况傻眼了,没辙赶紧先跪下来求情,于是被女儿坑了一把的只能女债父还承担司徒煊的怒火了。
掌灯时分,简单的接风洗尘宴后,司徒煊和沈知府进了书房。
“世子爷,人都招了,登记在册的人里没有小郡主的下落。”沈知府小心翼翼的低声禀报。
“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司徒煊坐在主位上,面沉如墨。
“没有。此番能如此顺利一网打尽多亏了马大虎的女人锦玉姑娘。”
“哦?此女子乃何人?”他挑眉看着沈知府。
“说起来她也是可怜,本也是官家之女,一年前落到马大虎那伙人手里。不料马大虎却迷上她了便自己收用了没卖出去。”
“她不甘受辱暗中收集他们的罪证,这次抓捕也是她露出破绽才让我们的人一举抓获。名单也是她提供的,均以核实。”
沈知府很是嘘吁了一番,毕竟一个弱女子落到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贩子手里,周旋了一年的时间着实不易啊。
“首犯马大虎骨头太硬,受了重刑也不肯招认,也是锦玉姑娘拿捏住他才招供的。”顿了顿,沈知府又继续说道。
司徒煊听到这里倒是对这个锦玉有点刮目相看了。
“她可说了与小郡主下落有关之事。”
“那倒是没有,应该是事发比较久了,锦玉姑娘是这近一年时间才被拐走的,郡主身份贵重马大虎自是心中也清楚事情轻重。”沈知府摇了摇头说道。
“人犯可是带过来了?”司徒煊又低声问道。
“回世子爷的话,人犯马大虎已经关在内室,等候世子爷审讯。”沈知府拱手恭敬的答道,心中暗自庆幸没揣测错,先一步把马大虎带回府中。
司徒煊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心道,这老狐狸倒是很会办事,难怪主家沈候这支被甩开了几条街。
“世子爷这边请。”他走到书房的一幅字画后,打开机关,墙后立即露出道门来。
流影已在里面候着了,地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男子并未上枷锁,只因四肢经脉皆被挑断,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犹如条死狗趴在地上只剩下喘气。
司徒煊接过流影递给他的卷宗一目十行的看完,心里对这种人半分同情也没有。这种人就算千刀万剐都不嫌多,多少家庭就因为这些人贩子家破人亡,想到郁郁寡欢的母妃,他恨不得一掌劈死马大虎。
“把他弄醒。”
“是!”流影动作麻利的一盆冰渣子毫不留情的泼下去。
马大虎一个激灵“嗷”的一声睁开眼。眼前锦袍少年年纪似乎还稚嫩,偏偏一双眸子锐利如刀似冰。
他知道他是谁,秦王府嫡长子,一出生就被册封为世子。呵,五年前接了那单买卖他就知道终有一天他会万劫不复,可当时偏偏利益蒙了眼,这不报应就来了。
“世子爷,小人对当年之事言无不尽,可否放过小人的女人,她其实也是受害者,我犯的事与她无关。”马大虎急切的说,一双手往前伸着,像是落水之人要抓住唯一的木板。
司徒煊不语,一步步走过来,然后重重的踩在马大虎手上。
马大虎疼得嚎叫,十指连心啊,就如他这种早与生死度外刀口舔血的人也受不住。
“记住,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他蹲下身子和他平视,一字一顿的说道。
“世子爷,小人知罪,当年实情绝不敢有半分隐瞒,求世子爷饶了锦玉姑娘一命,她是边城知州的千金,是被小人强掳来的。”他顾不上疼拼命的嗑头,那真真是用了大力气,一会功夫就满脸血。
司徒煊站起身抱胸冷漠的看着匍匐地上的男子。相信这种恶人会有真爱?反正他绝逼不信的。
“那锦玉姑娘怀了我的孩子。”扛不住司徒煊的目光,马大虎终于说出真相。
果然!司徒煊和沈知府顿悟 。难怪娇娇弱弱的女子能拿捏住这样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亡命之徒了。
“说吧。”司徒煊坐了下来说道,还回头看了沈知府一眼。
沈知府顿时心领神会了,拿出笔墨,直接把自己当书吏使唤了。
马大虎松了口气,知道司徒煊是答应放过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他是不知司徒煊的想法,要是知道估计会当场吐血身亡。
不就个孩子嘛找人盯着就是,要是不是个好的直接一刀下去丢宫里去他也不算违背承诺。再说,孩子的娘要不要还两说呢,所以他答应的毫无负担。
“差不多是五年前的事,那时我在这个行当也有些名气。某日,有个穿着贵气的嬷嬷就找到我了,当时我们是约在京城那个闲云轩的茶楼。一出手就给了二百两的定金,还说事成再给三千两。”马大虎缓缓说道。
“我一听哪有不允的自是满口应下,当时我也长了心眼暗中还跟踪了那个嬷嬷 ,看是哪家高门大户如此大手笔。却见那个嬷嬷进了锦绣巷,当时我就觉得不好,可又舍不得那些银钱,三日后我还是去了约定的茶楼。”
“那嬷嬷姓啥?”
“我听见和她一起来的丫鬟叫她姜嬷嬷,对了她递银票给我时我注意到手腕上有个胎记。”他仔细回忆想了想道。
“这次随她来的还有个粗使婆子抱着个女婴。那嬷嬷又给了我五百两,让我把人找个离京城远一点的地方卖了,事成之后再拿余款,还说还说...。”这话太过于大逆不道,他不敢说,马大虎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说下去。”司徒煊冷声道。
“那个嬷嬷还说务必把人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长大了就是千人骑万人...。”他话还未说完,只觉的眼前掠过掌风,自己的五脏六腑移了位,喉间腥甜。
“主子。”流影立刻给马大虎塞了颗保命药丸,上前走到司徒煊身边唤道。
一旁的沈知府瑟瑟发抖,他没想到还有这种豪门秘辛啊,感觉自己会被灭口的,一定会被灭口的。
“流影,那个毒妇她怎么敢,怎么敢?我们的婳婳儿是全大秦最尊贵的女孩。”司徒煊愤怒的全身发抖,双眸赤红。
这话虽然有点大逆不道,但确实如此,就算是公主在秦王府的主子眼里啥也不是。
“主子,小郡主还等着您来救,您千万要保重自个。”流影低声劝道。
司徒煊费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眸狠戾的看向半死不活的马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