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呼。
风渐起。
淅淅沥沥。
细密的雨水自厚重的云层中掉落而下,它们砸落在刚刚重获新生的树枝嫩芽和草籽上,发出轻响。
“皇兄,我们就要在这里等着鳄宗的大师们吗?”
李桔之前在茶馆里见到的那一对兄妹,正坐在林中的一排挂着“酒”字旗帜的破旧茅草屋内。
滴答。
雨水渗透进茅草屋内,一滴一滴的落在房屋有些发霉的木质地板上,很明显这个茅草屋的茅草顶并不能有效的防水。
“我与鳄宗大师们约定的地点就在此处,想必一会鳄宗的大师们就该过来了。”
青年看了看屋外的大雨,喝了一口摆放在面前破木桌子上的茶水。
在青年与少女两人的身后,有着数名持刀护卫撑着伞为他们遮挡雨水。
“等见过鳄宗的大师们之后,我们接下来就该再去松翠山参加海盟主女儿的婚礼了。”
“所以皇兄你特意拿出那件曾经父皇赏赐给你,你却一直不舍的用的九玉花,就是为了给海盟主女儿的婚礼当礼物吗?”
少女站在茅草屋的破窗前,用手轻轻擦拭着溅到屋内窗框上的雨水。
水珠被如青葱般的手指碾破,炸裂,微微打湿了少女的衣袖。
“没错,海盟主作为当今正道的武林盟主,天下间仅有的三位小三元宗师之一,我这次必须备重礼奉上,以好给海盟主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算不能给海盟主留下印象,至少也要给海盟主的女儿留下印象。”
青年又喝了一口茶。
“可父皇那边不已经派人去了吗,且也备了厚礼。”
少女说话时,鼓起了腮帮子。
这九玉花为当世少有的天地奇珍,不过这份天地奇珍对武人的功力增长没有多大帮助,而是有着能够帮助女子养颜美肤的功效。
少女作为青年的妹妹,早就对自己兄长手中的这一份九玉花觊觎已久了,只可惜任凭她怎么撒娇求花,自家兄长都没有将这一份花交给她,而是珍若至宝的将这份九玉花锁在府库中。
如果只是单纯的珍惜所以没给她也就罢了,但她却没想到,自家兄长一听到那个什么海盟主女儿大婚,就当机立断要将九玉花作为贺礼送上。
想到自己作为皇室公主,数年来求一份九玉花都不得,但区区一个武人的女儿大婚,就能白得这种珍惜之物,她怎么能不生气。
“妹妹,父皇那边派人送礼物那都是父皇的,我这边的却是属于我的。”
“你信不信,除了长兄会因为父皇指派代表皇室而出面外,其余的二哥三哥五弟,都会自己出面为海盟主送上贺礼。”
青年察觉到自己妹妹的那些小情绪,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相比于认知还处于天下之间皇家最大的妹妹,他这个皇子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家皇室地位的尴尬,虽然说是天下共主,但论起实力来最多也就是相当于江湖上的一家排名前十的大门派。
比起七三门、魔教、正道联盟这些顶级势力不知差上多远,那海缘儿作为正道武林盟主的女儿,真要论起来其地位还真比皇室的这些公主皇子高上不知多少。
“皇兄,你就不能不争这皇位吗?”
少女突然转过头看向自家的兄长。
“哎,启女,现在不是我要不要去争的问题了,而是我不得不去争。”
听着自家妹妹的话,青年情绪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沙沙沙……
突然茅草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青年顺着声音向外望去,只见一众身穿黑色披风,背后俱都背着一柄如同门板一样的大剑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着茅草屋走来。
“启女,鳄宗的大师们到来,随我去迎接吧。”
见到这群人,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挺了挺胸,就向着那群黑衣人迎去。
…………
“该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李桔撑着一柄油纸伞,穿行在林间的小路内。
只不过,可能是他的体型过于庞大,那为正常人所恰到好处的油纸伞,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的窄小了,仅仅只能遮住比他脑袋略大一圈的范围,他的双臂和两侧的身子,全都暴露在油纸伞外,被雨水打湿。
“要不随便找一个幸运门派,把他们的传承功法给抢了,然后给王路他们送去当贺礼……”
李桔脑海中升起了一个有些危险的想法。
“不行,我好不容易在官方上洗白成了正道人士,可不能再做这种魔道举动了。”
旋即,李桔就摇了摇头,把这个一看起来就有些不靠谱想法,抛出脑海。
“这种功法私下给还行,明面上当贺礼,就不太好了。”
“虽然我不怕败坏名声,但王路终究是要在正道里混的。”
想着想着,李桔有些为到底给王路准备什么新婚礼物而头疼起来。
钱?
且不提海缘儿作为正道武林盟主的女儿根本不缺钱,就说对于他们这种武林高手来说,钱着实是一个容易拿到的东西,真要缺钱了就去什么土匪马匪那友好的“借”一点就是了。
天地奇珍?
且不说这玩意李桔找不到,就说真有这玩意李桔自己还要留着用呢。
“哎,头疼啊,要不就随便送点古董珍玩就行了,反正以我和王路的关系,也不需要讲究太多了。”
“到时候就找几个土匪窝,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比较罕见的珍宝什么的。”
李桔挠了挠头,脑海中开始回忆起,自己在上一个土匪窝逼问出来的,这周边各个土匪窝的具体位置。
哗啦啦。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突然,李桔停住了脚步。
李桔看着自己面前幽深的丛林,又抬头看了看天上下落的密集雨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噗呲……噗呲……
鞋子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的声音。
水流向着低处流动,不一会就把鞋子踩出的泥坑填满。
沙沙沙……
一个撑着油纸伞,背后背着一柄两米长的长剑,双目已无,的胸膛上有着一条狰狞长疤的老者,从幽林的黑暗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