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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与我无关
    这是一道比人的身体还要粗上至少一倍的闪电,电流上是一种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流光四射的黑色。

    这道闪电仿佛代表着什么意志一样,从出现的那一刻就让每一个人明白什么叫做不可忤逆。

    可是,修行者,从来都是逆天而行。

    世上原本没有修行的力量,这是一种基于自然万物所有力量上产生的,也被人类赋予了超脱所有力量束缚的希望,是人拼争向上的努力,是不屈。

    修行,本就是超越自然。

    电芒像是一道洪流瀑布一样垂直的砸在林叶身上,一瞬间林叶就消失不见了。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而在大玉这边,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出现了惊惧和悲伤。

    实力和林叶同在赋神境的聂无羁看的比别人更为真切,所以他也看到了林叶在那道黑色电流之下经历着什么。

    那是......剥皮剔骨的伤害。

    他的双目可以透过黑色电芒看到林叶正在缩小,低着头的那个年轻人生命已经消失了。

    “啊!”

    聂无羁双目赤红,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朝着那道犹如瀑布一样的电芒发出一击。

    狂暴的修为之力像是一条逆天而上的龙,朝着象征着天威的电流一头撞了过去。

    然后在顷刻间粉碎。

    聂无羁被那道电芒的力量反噬之后,即便只是修为之力与之接触都难以承受其伤害,一口血喷出来后,人摇摇晃晃的向后倒了下去。

    他在精神迷离

    状态下依然死死的盯着那电芒,想看到林叶从电芒之中脱身而出。

    可是他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他只是看到了那道本桀骜不驯的身影在电芒下逐渐消失。

    聂无羁心口剧痛之下昏了过去,身边的人连忙过来抢救。

    有人救他。

    谁救林叶?

    逆天而生,本就不该依靠别人。

    “经历什么,便拥有什么。”

    这个时候,每个都确定了林叶必死无疑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在那滋滋作响的电芒声中,听到了这句话。

    然后每个人都看到了,那黑色电芒之中有一片淡淡的红光在其中若隐若现。

    “所有可伤害我之经历,皆为我无惧之基石。”

    人们抬着头,看着那悬河瀑布一样的黑色电芒,看着那红光在其中若隐若现,看着那桀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这随波逐流的尘世之中。

    “给我......”

    人们又听到了这样两个字。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林叶在向他的同伴索求什么,大概是他在拼争之中,需要来自同伴的力量支撑。

    “给我......”

    听到这两个字的人都忍不住去想,那个年轻人到底想要什么?

    可他,不是想要什么。

    他是在......发号施令。

    “给我......退回去!”

    一声暴喝之中,悬河瀑布之中的红光骤然大盛,像是一个崭新的太阳出现在人间。

    光芒盛大起来的那一刻,先是截断了那电芒狂流,然后一只手从红光之中向上伸出

    去,掌心朝天。

    黑色电流在这一刻......畏惧了。

    掌心之内,一道红色的电芒笔直向上,看起来比起那道黑色电流要狭细不少,可更为凝实。

    黑芒倒卷,红芒刺天!

    战船上,所有的蓝泽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他们一时之间谁仿佛都忘记了呼吸一样,就那么满脸惊恐的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稽尚却忽然飘身而起。

    他的右手掌心之中有五色光芒闪耀,越发炽烈。

    飘起来的超品大符师,像是这天空上诞生出来的第三个太阳。

    “人力微末,天威浩荡!”

    稽尚猛的抬起右手,五色光芒形成一束直冲天穹,五条光流扭曲着绞在一起,像是五条不同的龙飞回了原本生活的世界。

    在这一刻,乌云突然荡尽。

    那道被林叶一刀劈开的口子也消失不见了,天空重新归于蔚蓝晴朗,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梦幻泡影,并无真实。

    然而下一息,天空之上幻化出来两只巨手,一只手猛的一扫将林叶的赤色电流扫开,另一只巨手握成重拳朝着林叶狠狠的砸了下来。

    那桀骜的男人,抬头看着重拳落下没有丝毫退意,他咧开嘴,不是笑,而是狰狞战意。

    一拳!

    轰的一声,天空在两道力量碰撞的瞬间就变得扭曲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人们在炎热的夏天看远处的路面变得扭曲一样,但更为强烈。

    与天对轰一拳的林叶像是炮弹一样

    直接坠入大海,而那砸向林叶的重拳则消失不见,看起来很平静的消失不见,直到林叶坠入海面后上方才炸开了一声空爆。

    剧烈的气流乱窜,这一片的海面都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飓风。

    这一刻,稽尚左手快速捏决然后往前一洒,他竟然可以在虚空画符,各种各样的符文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屏障,直接将飓风阻拦。

    眨眼之间,稽尚的另一只手也完成了另外一种符文法诀。

    两只手,分别画出了不同的符文阵法。

    在屏障形成的那一刻,他双臂衣袖也变成了风洞一样,狂风从袖口里喷出,他人向后疾飞出去。

    又一息,屏障被飓风撕裂。

    稽尚远走。

    飓风铺天盖地下来,数十艘蓝泽战船在这种威势之下没有任何手段自保。

    桅杆像是被利刃一扫就断了似的,重重的砸在船身上。

    那被风扫过的地方,不管是多坚固的船身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刃痕。

    虽然船并没有因此解体,可是暴露在船体之外的人无一幸免......尽数分尸!

    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平息下来,那几十艘战船上所有在甲板上的蓝泽人无一幸免。

    活下来的人现在也不敢随便出来,他们完全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砰地一声冲出水面,在离开海水的那一刻人们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颜色竟然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出水的时候看着并无异常,片刻之后就

    变得浑身是血。

    那是隋轻去。

    在林叶坠落大海的那一瞬间他就冲了出去,硬生生的扛着无数风刃的切割冲入海中。

    他怀里抱着陷入昏迷的林叶落在岸上的那一刻,也难以坚持下去摔倒在地。

    大海上,稽尚竟然可以一路飞行。

    避开了风刃波及之地后,他单手在快速捏决,手势变幻,犹如残影。

    只片刻之后那几十艘蓝泽战船上的符文就全都亮了起来,然后自动的调转船头朝着他这边过来。

    在那些战船离开海岸的时候,稽尚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是超品大符师,他不容许有人看到他受了伤。

    在蓝泽,超品大符师就是神。

    是不败不灭的神。

    高高在上的蓝泽皇帝,在他面前也只是凡间的至尊,而他,早已脱离凡尘。

    他擦掉血迹,可是没片刻又一口血溢出来,这次多到擦不干净,他手里那块手帕都被染成了鲜红。

    一看到这红色,稽尚就想起来那突破悬河瀑布的赤色身影。

    那个家伙......

    人间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修士?

    这和他以往认知中的修士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在他祖先留下来的记载之中,有过详尽的关于修士的记载。

    其中,甚至还有几篇关于修行的记录,但是稽家的嫡系后人却并不能顺利修行,所以这几篇记录被稽家人封存。

    稽家的人不能修行,又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泄露出去让别人修行?

    虽然蓝泽人出于

    身体条件的缘故也基本上都不具备修行潜质,可万一呢?

    一旦修行在蓝泽盛行起来,那符师就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在这些记载之中明确说过,修士虽然可怕但依然要在天道规则之下。

    没有人可以对抗臻天。

    而以前有触碰臻天资格的那些修士,都已经被臻天抹杀。

    刚才稽尚亲眼所见的那个年轻人,明显已经触及到了臻天法则。

    稽尚想不通,为什么人的潜力会无穷到这等地步。

    等战船远离了大玉的海岸之后,稽尚仔细擦拭了嘴角的血迹之后才缓缓飘落在其中一艘船上。

    这时候,船舱之中才有人敢出来,一见到他就连忙俯身:“会长大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稽尚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玉方向,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那个修士试图挑战我,已经被我以臻天浩荡之力抹杀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稽尚依然云淡风轻的说道:“此人实力恐怖,要想杀他确实费了些手段,不得已借臻天浩荡天威,所以你们也受到了一些波及。”

    他回头看向那些人,其中有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白衣年轻人眼神里似乎闪过一抹疑惑。

    “你们都退下吧,稽玄留下。”

    所有人再次俯身行礼后退回船舱,唯有那个二十几岁的白衣年轻人走到稽尚身边。

    “回到苔鸠岛之后我要闭关养伤,陛下问及,你就说是我因为击杀玉国修士而对天道又有参悟,闭关之际,

    不许任何人打扰。”

    稽玄微微俯身:“记下了......兄长,你,怎么样?”

    稽尚回答:“身体受了些震荡,需要一段时日恢复,好在是没有伤及本源......那个修士,有些可怕。”

    稽玄道:“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才对,这好像......于臻天法则不合。”

    稽尚嗯了一声后说道:“总是会有这样的异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想看,偶然出现一个可逆天而行的人也不该奇怪,比如......我不也是?”

    稽玄虽然是他的亲弟弟,可在稽玄身上有着明显的蓝泽人的特征。

    身材比稽尚要高大一些,肤色也要白一些,头发的颜色都完全不同,稽尚是一头黑发,而稽玄则是一头棕发。

    “既然有我这样的人,那在玉国有那个年轻修士存在也算合理。”

    稽尚道:“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那个年轻修士没死,否则符师会以及我的威望都会遇到危机。”

    稽玄脸色一变:“他没死?!”

    稽尚道:“虽然他最后非要与天争威硬扛臻天之力,坠入大海的时候看似已经死了,但在那一刻,我还是感受到了一缕他生源的气息。”

    稽玄脸色有些难看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对抗臻天之力的时候不死?”

    稽玄看向稽尚:“莫非是兄长在借用臻天之力的时候,出了些什么问题?”

    稽尚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你已经察觉出来了......那道天雷......并非是我召唤而出的东西。”

    虽然心中确实有此猜测,可是当从兄长口中得到确认的时候,稽玄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控制不住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逐渐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