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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她到底怎么了
    “所以现在有两个可能。”

    金鱼盘膝坐在床榻上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愿意相信,但也要把话说出来......其一,陆云珈本身有问题,其二,陆云珈被人胁迫或是被人控制又或者中了幻术......或是她根本不是她。”

    在花和尚展示了他的缩骨易容之术后,众人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花和尚点了点头:“这件事,相对来说我才是那个外人,所以我看到的和诸位看到的或许不同。”

    和陆云珈的接触,隋轻去,金鱼,包括庄君稽都比比花和尚要多不少。

    “我个人更倾向于......护送你们回来的那个根本就不是陆神官。”

    花和尚说完这句话后看向的人是隋轻去,因为在他看来隋轻去是最熟悉陆云珈的那个。

    “不太可能。”

    隋轻去道:“我和她虽然已有许久没见面,但不该连她身上的气息有所变化都感觉不到,人说话的习惯,脸上的表情,还有平时不经意间喜欢做的动作,这些都瞒不住人。”

    花和尚点头:“若如此说来,最可能的那个答案就是,陆神官确实......有些问题。”

    他问道:“请问陆神官的身份,真的只是天水崖的司座神官吗?”

    隋轻去摇头道:“我和她相熟,但我从不过问她的事。”

    此时金鱼忽然插话道:“她是御凌卫的副镇抚使,在很多年前她就是御凌卫的人了。”

    隋轻去皱眉。

    花和尚问道:“副镇抚使?之前......我倒是怀疑过她是御凌卫的镇抚使,虽然我才到云州没多久,但发现御凌卫在云州的力量其实不算弱。”

    金鱼道:“她不是。”

    片刻后补充:“我才是。”

    众人都有些错愕的看向金鱼,金鱼倒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

    其实,大家对金鱼的身份也比较好奇,只是没有人会当着他的面问出来而已。

    金鱼身上的秘密,或许比在场的人都要多的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可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他为什么能毫无道理的成为御凌卫镇抚使?为什么身上还带着上阳宫掌教真人给他的丹药?

    可这些事如果金鱼自己不打算解释的话,大家还是不好意思问他。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比如花和尚,当他刚才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能力跟上陆云珈的时候,差一点说出他自己的秘密,是庄君稽阻止了他。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而不得不说出其实与别人毫无关系的更多秘密的时候,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花和尚的秘密,他最先告诉的人是林叶。

    花和尚为什么后来被林叶一直安排那些追查和藏匿的事,正是因为这才是花和尚最擅长的。

    他的天赋是......改变气息。

    他可以把自己身上人的气息变成他接触过的任何东西的,可以是动物也可以是植物。

    他身上的气味能随着他的心意变化,如果他专注的想着自己是一匹马,那他身上的气息就是一匹马的气息,他专注的想着自己是一棵树,那他的气息就是树的气息。

    这是很神奇的事,当年林叶才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

    后来林叶一直都没有让花和尚去办特别危险的事,是因为他了解花和尚的性格。

    就正如今日,当花和尚确定陆云珈的实力可能已经恐怖到达到赋神境四芒以上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跟了上去,以他的修为境界对抗那样的大修士,一旦被发现就是必死无疑。

    此时花和尚继续说道:“如果是陆神官不是太上圣君都信任的人,不可能被安慰成为御凌卫的副镇抚使。”

    金鱼点头:“自然。”

    他语气平和的说道:“虽然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陆云珈出了问题,但我还是不会相信是她自己的问题。”

    你可以不相信太上圣君的任何话,但你绝对不能不相信他看人的眼光。

    花和尚道:“那有没有可能,太上圣君早就看出来陆神官有问题,所以才会故意让她留在云州的?毕竟太上圣君的谋略没有人可以猜到。”

    金鱼道:“太上圣君的谋事确实没有人可以猜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太上圣君真的怀疑她有问题,那么为何没有安排反制的人?”

    花和尚没有继续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也被情绪影响了,他虽然说的委婉,但他是比较偏向于陆云珈本身就有问题的人。

    金鱼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陆云珈有问题,如果有,也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牌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如果非要有个人来定方向,做决断,那这个人是我,毕竟我官职可能最大。”

    他掏出来的那块牌子,不再是那块御凌卫副镇抚使的牌子。

    当众人的视线落在这块牌子上的时候,眼神都随之发生了变化,如庄君稽这样性格沉稳遇事不惊的人,眼神里的震撼都那么清晰。

    云州城,城主的牌子。

    “可是,云州城已经没有城主了。”

    花和尚给出了自己的质疑。

    或许每个人都有质疑,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马上就给出质疑,毕竟身份不一样,考虑的事也不一样。

    金鱼耸了耸肩膀:“确实没有了一阵子,但我来了,那就有了......大概半年之后旨意就会到云州。”

    他看向庄君稽道:“庄先生之前一直问我为什么始终盯着你,我也一直在拿太子殿下做遮掩,其实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只是因为你.......你是云州最大的江湖势力的领袖,我若是在云州做城主,必然要先了解你。”

    庄君稽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就合理了。”

    金鱼道:“半年后旨意到云州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在现在看来,我还不是城主。”

    “半年后旨意到,是因为大概一年后为了北征而筹措来的大量钱粮物资就会到这里,云州就是北征的第一座补给重镇。”

    金鱼道:“虽然我自己也不这样说,但事实上我确实很重要。”

    众人看得出来,小金鱼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是在装,他是真的真的非常不想成为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只是想做一个......过客。

    他不仅仅是要做云州城的过客,他甚至希望自己成为他所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一个人的过客。

    也许会和一部分人交集多些,会和大部分人擦肩而过,但他希望当自己走过之后,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没有留下他的影子。

    他甚至,想成为自己的过客。

    如果到了那个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不感兴趣,不纠缠,不牵扯,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也许他才是真的成为了他自己。

    “如果大家不质疑我的身份,现在可不可以由我来做些部署?”

    第一个回应他的是隋轻去。

    隋轻去点头:“好。”

    金鱼看向他:“为何你这么快就能点头?”

    隋轻去道:“殿下说过,如果到了云州遇到麻烦事,听金鱼的。”

    小金鱼略显苦涩的笑了笑:“果然他对我还是很感兴趣的,虽然他从未说过。”

    但是很快,这种淡淡的苦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满足,毕竟那是林叶对他的认可。

    庄君稽听隋轻去说这是林叶的意思,于是他也点了点头:“你部署就是。”

    花和尚当然也一样,只要是林叶的话他都听。

    “隋轻去去查查那些人。”

    金鱼坐在那开始部署的时候,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

    “之前围攻我的那几个人,庄先生和陆神官制服了其中两个,这两个人可能知道一些秘密,但大概也知道的不多,问总比不问强。”

    隋轻去点头:“好。”

    金鱼解释道:“之所以让你去问他们,是因为我担心你出去寻找陆神官会因为心态不衡而冲动行事。”

    隋轻去道:“我明白。”

    金鱼又看向花和尚说道:“花先生有特殊的本事,虽然我不知道这本事具体是什么,但现在看来,在场的诸位在追踪上皆不如你,所以查探痕迹的事,交给你了。”

    花和尚抱拳道:“听你调遣。”

    金鱼最后看向庄君稽道:“庄先生能发动起来的人很多,多到哪怕我接触你一阵子了还是让我感到惊讶......不过,好在这些人最终听命的不是你,而是太子殿下,不然的话,我对庄先生可能都要有些防备了。”

    庄君稽没有回应,也懒得回应。

    金鱼道:“请庄先生继续发动这些人,如果艾悠悠和陆神官真有钱连,他们想走,必然不是通过云州诸城门,鬼市应有密道。”

    “虽然我觉得他们未必会现在就走,依然不得不防,请庄先生尽量安排更多人手在云州城外巡视,范围越大越好,越仔细约好。”

    庄君稽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

    金鱼道:“至于我自己,大概还需要一段短时才能恢复过来,所以我只能在这统筹各方面的线索,大部分事,有劳大家了。”

    虽然他正经起来大家看着都有些不适应,但不得不承认他安排的确实都很合理。

    大家都起身离开之后,这个光线稍显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金鱼自己的时候,他的脸色才真的变得凝重起来,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扶着床起身,伤势依然还在,他走动也只能是很缓慢的走动,几乎是挪着才能到桌边。

    坐下来后,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名字。

    艾悠悠。

    紧跟着是第二个......龙游。

    沉思片刻之后,他将陆云珈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在艾悠悠的名字后边他写了不少东西,都是和艾悠悠有关的线索,下一个是龙游,把他所知道的线索也都写了上去。

    然后开始对比,从艾悠悠和龙游的这些已知线索里找到两人交集的点。

    到最后,金鱼的视线停留在陆云珈的名字上。

    他先画出了第一条线,连上了艾悠悠的名字,然后在两个名字相连的线上写了几个字......多年同门。

    艾悠悠在云州天水崖做司座神官的时候,陆云珈就在天水崖做司法神官了。

    可是,这已是陆云珈和艾悠悠能有联系的唯一的一条线。

    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金鱼在这张纸上写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然后在陆云珈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之间也画上了一条线,或许是因为心事重重的缘故,这条线画上去的时候,显然没有那么平直。

    金鱼在画完这条线后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又像是在走神。

    最终,他还是动笔在他和陆云珈名字之间的那条线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一行字。

    她,为什么拿走我的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