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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枝见人都散尽,忙跑去看丈夫脸上的伤。张茂东心里的气还没消,甩开她的手,扭头回屋。
她又问建华“你和爸吃了没?”
建华回答“我吃了,但爸还没吃,说是等你回来再吃。”
胡海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对儿子道“你快去睡觉。”
她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见锅里还有剩饭,拿几个鸡蛋炒了一锅蛋炒饭,又打了一碗鸡蛋汤,端到房里对丈夫说“吃点吧,别饿着。”
张茂东没好气道“气都气饱了。”
建华妈涎皮赖脸说“是我不好,别生气,快吃点吧。”
“我怎么会讨了你这么个媳妇。”埋怨归埋怨,可这一番激烈运动也确实掏空了肚子。张茂东接过筷子,把个好话当个恶话来问“你吃了没?”
“锅里还有,我这就去盛。”
张茂东望着老婆的背直叹气,一方面怪她不会做人,把左邻右舍都得罪光。一方面又恨她不起来,家里家外都让她收拾的井井有条,对自己,对儿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恶就可恶在她那张嘴上,不是拨弄是非就是脏话连篇,搞得自己在巷子里抬不起头来,老觉得低人一等。可回到家看她忙里忙外,又着实心疼。
吃完饭,胡海枝又打盆热水进来,陪着小心说“我替你敷敷吧。”
“不用!”
“得把於青敷散,不然明天怎么出门。”
“有什么不好出门的,脸都丢尽了,还在乎这点伤!”张茂东又给她勾出火气,洗把脸后就直接把脚放进脸盆里洗。
建华妈爱干净,洗脸盆和洗脚盆是分开的,平时用错定会招来她的奚落。可今天张茂东故意这样做,存心气气她。
胡海枝张张嘴,但没发出声,把水端出去倒了。
这一拳像是打在棉花堆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张茂东气鼓鼓地脱去衣服,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胡海枝又端盆热水进来。坐在床沿上把毛巾浸湿后再拧干,轻轻掀开被子替丈夫敷上。茂东赌气待要拿下来,她急道“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跟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茂东本就是心软的人,听她央求自己,心中那口气也跑的无影无踪,闭上眼任由她敷去。
服伺好老公后,她把打碎的碗盘和损坏的物什丢到巷口的垃圾点上,发现有个盘子只是缺个口,感觉还能用,又捡了回来。
回家后又里里外外拾捯,直到重回干净整洁,才脱衣上床。见丈夫兀自睁眼没睡,忙厚着脸皮讨好“那俩兔崽子还真能打的下手,明天我非把他们皮扒下来不可。”
“我的姑奶奶,你别再惹事,到时又是鸡犬不宁,我还想多活两年。”茂东心里已没怒气,老实的本性又回到身上。
“我又不是真的要扒他们的皮,下午只是气不过让他们吓唬吓唬你,这些家伙还真把你往死里打。身上还有伤不?让我看看。”胡海枝脱掉丈夫的内衣仔细检查,除了屁股上有道血痕,其它地方还真挑不出毛病。
“他们没舍得真打,只是在屁股上揍两下。”
“屁股上揍两下也不行,你是他们姐夫。他们是我带大的,这叫以下犯上。”
“别说了,说起来又没完没了。我还要拿刀砍他们呐,回头准拿这个来说事。”
“你那是在气头上,又没真砍,他们是真打啊。”
“我明天去给爸陪礼,说不该揍你一巴掌,其它的事你少扯!”老实的张茂东,深深地叹口气,以命令的语调不许老婆回娘家再闹。
胡海枝想起那一巴掌,又勾起心中委屈,伤心地说“那一巴掌没打疼我的脸,却打疼了我的心。咱们结婚十几年,你从来就没碰我一下手指头。今天倒好,当着外人的面,不但不帮我还打我。”
“我打你是我不对,你要是有气就把那一巴掌打回去。但在外面不能这样,你看看那些左邻右舍,他们走的多近,可有谁愿意上咱们家的门?我爸妈在世时你还收敛些,他们一走,你就更变本加厉。一张嘴把这巷子里的人全得罪了,我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抬头做人?”
建华妈不以为意地道“他们爱来不来,咱们又没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干嘛要去看他们脸色。再说他们不来招惹我,我干嘛要去找麻烦,又不是神经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三天两头跟人干仗,总不可能次次顺心。”张茂东苦口婆心地说“就拿这次来说,茂盛的婆娘就不是善茬,回头吃亏的还是自己。在学校我们已经和和气气说好,你偏又要跳出来。这下好,把老蔡家也得罪了。闹这么大动静,茂盛都没来家露下脸,肯定是心里窝上了火。唉……也只能厚着脸皮给他陪个不是。”
其实张茂东还真是冤枉蔡茂盛,他不是不想来,而是被老婆拌住了脚。说起来这俩公婆吵架的导火索就是他们家的原因,龚丽君怕他去添乱不说,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但蔡茂盛心神不宁,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去看看。刚到张家门口又碰见赵奶奶,结果被她轰了回去。
胡海枝想起龚丽君那凶狠样,心里还真有点后怕。让她动动嘴骂人可以,但要动手还真没这狠劲。悻悻地说“我被人打,你不晓得帮我,还尽数落我。”
听到这话茂东就来火,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帮你?让我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打?你要是不咒他们家铁蛋,她也不至于动手。要是别人咒建华早死,你还不驮着刀去砍人呐!说来说去就是你那张臭嘴不好。跟你说过多少回,你怎么就改不了呢?”
“改什么改!”胡海枝不屑地说“过去娘老子在外头忙,我带着三个兄弟在家尽受人欺负。要不是我骂的那些人狗血淋头,还不得给别人欺负死。你们老张家三代单传,也没个兄弟姐妹。要不是我,一样给人欺负。上次小石头跟建华打架,这次铁蛋又来打建华,还不是看建华是根独苗好欺负嘛。我要是不出头,以后是人是鬼都敢在儿子头上拉屎拉尿。”
“你晓得个屁。”张茂东怒道“上次和小石头打架是建华先动的手,这次和铁蛋打架怎么问都问不出原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清楚,他要是有理能咬着牙不说?整天就知道护犊子,孩子都让你惯坏了,迟早要毁在你手上。”
胡海枝想想丈夫的话还真是那么回事,但仍就不乐地说“就是建华没理,也不该把他头打破啊。”
见丈夫又开始生气,忙搂着老公的胳膊哄道“行啦,别生气了,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
接着又叹道“人少就是要受气,瞧我那三个兄弟,别人敢在他们面前撒野吗!咱们就建华一根独苗,以后还不定给人欺负成啥样。要不咱们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吧。”
张茂东懒得去理,拿着后背对着她。建华妈想把他拉转过来,但收效甚微。急道“你就是这个死鱼样,一不高兴就闷头不做声,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
张茂东闷闷地说“你让我说什么?我也是独苗,怎么没人来欺负我!”
建华妈吃吃地笑“你那是人老实,别人欺负你没劲。再说了,当年婆婆在世时就嘱咐我‘媳妇儿,我肚皮不争气,你要加把劲。让老张家开枝散叶。’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没完成她老人家心愿呢。”
张茂东甩着胳膊道“没兴趣。”
“好哇,你连你妈的话都不听!你不听我还要听。当年她老人家对我多好,我非得完成她的心愿不可。”
说着就一头扎下去,张茂东怪叫“你整天骂别人贱,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建华妈抬起头媚笑“我只在你面前发骚。”
这俩公婆,前脚要死要活,把家里闹的一团糟。后脚又继续在床上开打,两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真是帐内锦被翻红浪,玉枕边上交颈效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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